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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妖怪的行为举止非常人能够揣测。

“先陪我去个地方。”

唐织愿在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白菊花,和薛尘安一起来到了帝都郊区的栗子山公墓。

这里的后山,埋葬的全是保家卫国的烈士。王暮雨的墓,就在后山夹道的路边,是一块小小的方碑,上面刻着“烈士王暮雨之墓”和牺牲日期,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信息。和她的墓并排的一列,都是寂寂无声的英雄们,背倚着成片的松柏,这条夹道,除了她和薛尘安,再无一人,安静到连“簌簌”的落雪声都一清二楚。

唐织愿轻轻地将白菊花束放在她的墓碑上,薛尘安在一边看着她,涌上心头的许多问题被他如数咽下,此时此刻,他又发现了不一样的唐织愿。不是那个挑剔又霸道的女妖怪,而是一个人,一个会缅怀,会悲伤,会落泪的人。

“哒——哒——哒”皮鞋踏在石板上的声音,夹道的另一端也出现了一个年轻男人,萧尘允捧着一大束白菊花缓步而来,他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色,神情也庄严无比,明明是同样的长相,萧尘允却更显得冷峻,因为他晒成小麦色的皮肤,和过于浓黑的眉毛,看人时眼光也犀利,使人有种无处遁形的窘迫,让他与弟弟形成了截然不同的风范。他并没有对唐织愿和薛尘安的出现感到诧异,而是半跪着将花束放在了王暮雨的墓碑上。低沉的声音缓缓说着,带着小辈见到了长辈的尊敬,“暮奶奶,爷爷腿脚不便,便劳烦我代为看望您……”

直到出了栗子山,薛尘安才问出来,“埋葬的那位是……”

“是爷爷的战友,今天是她的祭日。”萧尘允先一步回答了。

唐织愿还在望着远处的枯树,不知道在想什么,萧尘允开口了,“尘安,上交有关薛子吟的一切东西,回去给爷爷好好认个错,你就可以回归正常的人生。至于这位仙师,出什么条件都可以商议。”

空气一下子滞住了。

“在你们眼里,薛子吟是违法乱纪的贪官,可在我眼里,他却是一个真真切切的好父亲,比我那个多年不见亲生父亲好千倍万倍,他有罪是该处罚,但是我不想他背上其他莫须有的罪名,他的东西我不能交给你,因为我不信你,也不信整个萧家。”拨开层层掩护,他终于露出了尖刺,薛尘安难得强硬了一次。

放到以前,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能说出这番话,是唐织愿给了他难以言喻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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