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围堵(1 / 2)
崇祯十四年,二月初二。
天寒地冻,气温再降,行军途中的卢象升滚鞍下马,拍了拍身上结冰的甲胄,身后参谋司属官纷纷打马赶来,一个个年轻的军官将地上积雪扫开,地图铺开,放眼望去周遭方圆十数里,尽是一队队素衣出战的骑兵。
肃杀中,轻骑往返驰骋,将前线紧急军情禀告上来。
精致的地图上,标注的战局已然明了,四万多鞑靼骑兵被团团包围在西,北两个方向,覆灭在即。北边,邓承志所部两万铁骑,将人数大致相当的鞑靼骑兵拦腰截断,击溃,正在围剿追杀。西边,逃窜的两万鞑骑被吴三桂所部迎头截住,正在激战,吴三桂两日间连续请援。
吴三桂请愿,言辞恳切,叫苦连天,就差没跪下来撒泼打滚了。
卢象升展开吴大帅的第五封轻骑飞报,咧了咧嘴,对这位吴大帅颇多不满,吴三桂所部足有三万骑,这才打了几天就叫苦连天,不免在上官心中落下一个刁滑的印象,稍一思索,卢象升仍是派了六营精骑,日夜兼程往西边驰援,一场大胜近在眼前,他可不想出乱子。
轻骑联络,两日后吴三桂等到了上官的回信。吴大帅不免心中得意,会哭的娃娃有奶吃,这便是官场上的智慧,这不就要来援兵了么,来的还是卢帅麾下最精锐的三千中军马队,妥了。
吴大帅心中得意,克里米亚汗可就受累了,格雷汗亲率万余轻骑,直冲向贝加尔湖西边的旷野之间,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他意图率部冲破堵截,蹿入西边广袤的哈萨克草原,如此便是一条生路。
哈萨克草原上,有五六万哥萨克人可以接应他,逃出生天。
贝加尔湖西侧,六十里。
夏国相领着亲兵,手按战刀,面如锅底,在预设阵地上奔走训斥,吴三桂手下关宁子弟里头,就数这个夏国相最能打,吴三桂倚之为左膀右臂,战功多半是此人打下来的。鞑骑铺天盖地而来,夏国相便下令八千关宁兵下马步战,挑选了一条小河作为预设战场。
下马步战的关宁兵沿河布防,砍伐松木作为路障,拒马。
小河不宽,宽不过二十步,枯水期还结了冰,实在谈不上什么天险,然而八千关宁兵据河死守,以两万匈奴骑兵掩护侧翼,竟然将阵势排的似模似样,便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大山,横在格雷汗西逃的路上。
关宁军的阵势将将铺开,那漫山遍野的鞑骑便到了。
冰封的小河边,明军阵中一片喧嚣忙乱,随大军转运的二十余门轻炮,一字排开,夏国相脸上的横肉抽搐了几下,瞧着前头漫山遍野的骑兵,这般阵势他是曾经见识过的。
他十五岁从军,打万历末年起就和建州兵见仗,还都是败仗。当年在辽东大军动辄溃败,也是这般铺天盖地,末日一般的惶恐景象,数万大军溃败起来那真是水银泻地,争先恐后的逃命,只恨爹娘少给了一双脚。如今形势逆转,落到大明中兴了,鞑子兵溃败了。
夏国相觉得心中火烧火燎,从鼻孔里喷出来的都是热气。
“稳住了,稳住了!”
“听号令!”
一个个面目狰狞的军官在前线奔走,一队队关宁子弟严阵以待,黑洞洞,阴森森的炮口正对着汹涌的敌骑,一排排火铳架了起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末日一般的景象,轰鸣的马蹄声中,前队鞑骑眼瞧这就要冲到河边了,瞧见那黑洞洞的铳炮,突然间混乱起来,慌忙勒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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