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上(2 / 2)
当真是被带走了,长守心中着急了起来,他将人扭得更紧、怒声再问道:“去哪儿了?”
被扭得手臂生疼,小厮急忙告诉他:“万利来,万利来!”
长守不放心,又问了一遍:“你说的是真是假?”
“是真的!是真的!公子看见你们姑娘时,知道她们清楚严兰心这事了,便说要将她们送去万利来里,叫她们再不能出来……”
听了这句,长守气得涨红了脸,他捏紧了拳头,一下将小厮打晕在地,然后便朝马车奔去。可是想起来,这小厮说的是两人被带走了,那雁乔应该还在原地。
心中一惊,长守赶忙朝方才雁乔在的方向寻去,边走边喊着。果然,没走几步,就看见了昏倒在地的雁乔,她手朝前伸着,像是一个挽留的动作。
长守探了探鼻息,放心了一半,他推着雁乔,迭声说着:“雁乔,雁乔快醒醒。”
见人没有要醒来的意思,长守拿出随身带的水壶,将凉水泼在雁乔脸上。
十一月的水,浇在脸上,刺冷得好似冰刀一般。雁乔被这凉水一激,惊喘了一声,醒了过来,看见长守,她头一句话便是:“姑娘,姑娘,快去追姑娘!”
“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了。我们去追姑娘!”
说罢,长守便搀扶起雁乔,两人一同朝马车赶去,步子一深一浅,心中既是焦急,又是害怕。
另一边,李迹从当时孙账房与陈管事见面的破屋中走了进去,打开了暗门,便是通往天字房暗梯的路。
他带着护卫一同上去了,将疏雨和岑闻放到了床上,然后便面色平静地交代那护卫,“去博坊门口看着,不准岑家的人找过来。”
闻言,那人便领命出去了,房中只留李迹和昏迷的两人。
李迹将房中的烛灯都掌上,这才走到了床边,仔细端详起岑闻和疏雨来。
离开了他,两人倒是看着更美了些,不知道是受了甚么滋润,与从前相比,更显得丰容盛鬋。
尤其是疏雨,像是枯塘中重新寻得生机的芙蕖,愈发清丽了。
不过他最恨的,还是翻脸不认人、对他毫不留情的岑闻。用手撩拨着岑闻的脸颊,李迹的脸色晦暗不明。
想到那日马车边看见的,那从前对着他从来没有的笑容,李迹捏紧了手指。
四处寻找着,他端来了天字房里备好的水,是盐水,蘸在鞭子上,能听见最凄厉的叫声。
他倒是还不打算折磨岑闻,只是还有许多话要问问她。于是他抬起了手,将那水尽数泼到了岑闻脸上。
水呛了些进了鼻腔,岑闻咳了几声蓦然醒了过来。盐水叫她十分难受,呛得她止不住咳嗽,咳得眼睛都发红了。
好不容易缓过来些,她一扭头却看到了旁边安然昏睡的姐姐,急得翻身坐了起来就要去探姐姐的鼻息,可岑闻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牢牢绑住了。无奈之下,她只能凑近了姐姐,看清了疏雨胸前虽呼吸起伏,这才舒了一口气,缓缓侧身,就要借着腰间的力坐起。可躺着的时候还好,这一起来,抬头往前一看,便就看清楚了墙壁上那一整排骇人的刑具。
岑闻呼吸一窒,明白过来自己身在何处,就要来推疏雨。可还没上手呢,她便听到了那叫她毛骨悚然的声音,“你和你姐姐倒是藏着本事,竟查到这里来。”
岑闻缓缓转过头去,看见了靠坐在床头正笑着看她的李迹,身上寒毛倒竖起来。她下意识地要用手撑着往床下挪去,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牢牢绑在了背后。
心中惊惧交加,岑闻只能强迫自己冷静。她深吸了几口气后,心跳平复了些,于是才怒目抬头看向李迹。
李迹喜欢她这样,好歹面上是有怒气在的,不会像之前一样冷冰冰的。
他低声笑了几下,用手想去摸岑闻的发髻,却被她一把躲开。见自己的手碰了个空,李迹也不恼,只是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然后,李迹便站了起来,语调平淡,好似只是话家常一般说道:“我本来怜惜你是块香玉,但现在也留不得你了。”
摇了摇头,李迹眼中一片惋惜,他状似深情地看着岑闻,“我说过我会好好补偿你,你若是在我身边,哪里用受这般苦。”
岑闻听了,抬眼看着李迹,面上露出嘲讽之色,说道:“我心里从没有你,留在你身边做甚么?作践自己么?”
闻言,李迹面色冷了下来,他捏着自己的指骨,缓缓问道:“那能有谁,你们两个娼妇,难不成是在外头养着别的男人?”
岑闻听了,却像是听到甚么笑话一般,轻声笑了起来,笑够了,才缓缓问道:“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男人呢?”
李迹听了,眼中几次漫起怒火来,可他却将怒意压下,深深看了一眼岑闻。转身走去了墙边,他仔细选出一根绳来,理好攥在手中。眼睛低下去不看岑闻,他的语气像是情人间的埋怨,“这张嘴,怪会说些气人的话的,可我就是放不下你。”
可是下一瞬,李迹便抬眼紧紧盯着岑闻,眼神像是捕猎的毒蛇,幽幽吐着毒信说道:“那怎么办呢,你死前,我再疼你一次罢。”
说罢,便飞快走到岑闻面前,一把拦住了往门外跑去的岑闻,在她的挣扎间,狞笑着将绳子绕上了她的脖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