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2 / 2)
“伯公,这算甚么事,两个丫头…”后头叔父再说了甚么,疏雨和岑闻都懒得去听了。庭审在即,她们本就忙不过来,所以神色肃然地,两人疾步走出了院门,准备回茶坊去了。
等回到了茶坊,便在账台边见到了要去送东西的长守。长守看见两人,忙停下了脚步,恭敬地叫了一声:“见过两位姑娘。”
疏雨正巧想安排他来做这盯梢一事,于是同他打完了招呼,客气地问道:“长守,眼下茶坊出了事,我们这边正好需要人手来帮忙,你可愿意跟着我们来做事?”
长守听了,把手上东西都放下了,正色道:“自然是愿意的,您与二姑娘是至善之人,帮过我姐姐,这个恩情我得还。”
“好。”疏雨点了点头。长守做事认真,对自己的姐姐和侄甥也不错,是可用的诚善之人,所以疏雨也认真地对长守交代道:“我们需要你带几个信得过的人,轮着班白天夜里都得盯着孙账房那边,若是我们走运真的碰见了他,便将人拿下,带回茶坊里。切记,动作要小心,不能被人发现。”
认真记下了,长守找了几个与他年纪相当、做事勤快的伙计,分着两班盯着孙家。白日那班,或在附近走动,或干脆在附近岔街口找了个活计做着;晚上几人便蹲守在孙账房家门附近,生怕错过一丁点的动静。
盯了有两日了,孙账房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终于,在第叁日的晚上,茶坊收到了消息,说是白日里有人见到孙账房去过医馆抓药,去问过大夫,那是治风湿痹证的方子,可有这病症的是孙账房的母亲。疏雨心中预感强烈,今日要下雨了,孙账房多半会出现。
这夜晚上下起冷雨来,长守他们蹲守在附近,身上穿着厚厚的冬衣。蹲了几晚没收获,大家伙儿便有些松懈,只有长守,自换了岗后便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怕惊动了谁似的,几个伙计呵着白气小声问长守:“长守哥,这账房不会不管他母亲了罢?”
长守听了皱皱眉,认真地说:“不会,他肯定得来。”
其余几个人看他神色坚定也只能悻悻作罢不再多问。过了会儿,有人来了,长守一伙儿人警觉地看过去,却发现是疏雨和岑闻。
长守站起来好奇道:“姑娘怎么来了?”
疏雨和岑闻提着两个食盒,一打开,里头飘出肉羹的香气来。疏雨把碗筷拿出来,看了一眼默不作声发着汤食的岑闻,疏雨清楚她不稀得说场面话,也喜欢听着自己来安排,可这不代表岑闻自己不能顶事,况且以后大伙儿也不能只识大姑娘而不识二姑娘罢,疏雨于是笑着说道:“闻儿特地叮嘱我给大家伙儿送些热食来,辛苦你们了。”
听姐姐这么说,岑闻也知道姐姐用心,她回头默默去看疏雨,正巧疏雨眼神也对了过来,两人眼神撞上了,里头都盛着彼此和夜色。
过了几瞬,岑闻想到正事,挪开了眼,大抵是两人经历过太多起伏,眼神相对时更多的也就是坦然和心安。
一碗肉羹下肚,让百无聊赖的一伙儿人又打起了精神来。岑闻四周环顾着,看蹲守后门的人只有寥寥几个,她转头对疏雨说:“姐姐,我去后门看着罢。”
疏雨应下了,轻声对在场家仆说道:“你们跟着二姑娘等在后门,我带几个人去西边看着。”她过来时注意到了院子西边有一颗梧桐树,树杈伸到了墙外。那树后便是孙账房母亲的屋子,孙账房是不大可能走前门回家的,那如果他也不走后门,便有可能会来爬这颗梧桐。
子时叁刻,正是夜半熟睡时,更夫巡过这条街后,除了惨白的月光地上不剩一丁点亮堂。
疏雨带人守在西边,岑闻一行人躲在邻居家墙根下盯着前门,而长守则盯着后门。又过了半刻,凄冷的街巷上悄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蹑手蹑脚地顺着墙根跑过来,途中不忘四处张望,天色太黑看不清长相,但那枯瘦的身影却揭示了来人的身份。
雁乔蹲在疏雨身边,昏昏欲睡中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赶忙睁大眼,然后便看见了疏雨目光早已紧盯住了巷口冒出的半个人影。
又往前窜来一步,月光照在那人脸上,正是躲了许久的孙账房。只见他仔细看过四周,确认无人后,才闪身走出来。
目不转睛地,疏雨在等他进一步动作,等他要顺着墙攀上树去正进退两难时,便可以将他一把捉下。
顺着漏窗,孙账房爬上了墙根,等他两只脚都停在窗上时,疏雨转头,迅速朝家仆挥了手。
几人从暗处窜出,如离弦之箭般几步冲到墙根下,趁孙账房还没反应过来,便伸出手去紧紧抱着腿将他一把拉了下来。从墙上滑下来那一瞬,甚至还来不及叫喊,孙账房嘴里便被塞进了个布团。看不清拉住他的人是谁,他只顾拼命挣扎着,手费劲往外抽,挣得额头上青筋爆出来了,可还是拗不过身旁的两人。两人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将他牵制在了原地。
疏雨也从暗处走了出来,她对雁乔说:“把闻儿和长守喊过来罢,人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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