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丢的小姐回侯府了 第20节(2 / 2)
两人相对无言,全福夫人上过妆,大家一并都夸赞好看,林叶儿这才得意地笑了出来,今天是她的好日子,她就盼着一切和和美美,顺着心意。
李平儿送的镯子是一对粉晶的圆润镯子,中规中矩,但比庶女送来的贺礼强上不少。林叶儿也没道谢,她心里看不起这对镯子,收了下来就冷着脸。
李平儿也不在意,只是她看着站在一旁的王嬷嬷,神色严肃,像是鹰隼盯着猎物一样,难免生出了几分寒意。
五姑娘和六姑娘来得迟了些,送的东西和李平儿差不多,客气话恭维了两句,祝林叶儿白头偕老之类的,就拉着李平儿要走了。
六姑娘知道蒋玉昆没什么大出息,往日在京中帮闲,文不成武不就,就算嘴皮子利落,可真有了前程,好处不一定就落在林叶儿身上呢。
反正她觉得林叶儿脾气古怪,又是个拎不清楚的,就算嫁过去了,夫妻日子也不和睦,以后嫁人了,她们肯定是不会互相来往的。
五姑娘则是知道了蒋玉昆给自家的贺礼更重几分,许是投名状,许是表明立场,总之这个未来的四姐夫还得托着自己办事呢,她怎么也求不到林叶儿头上。至于林叶儿这样的脾气,她也懒得帮一把,少些来往,说不定翰林府的更高兴。
亲戚姐妹间最重要的是帮扶,眼见林叶儿即将出嫁都不肯搭理家里人,她们自然更不会放下身段去陪一陪林叶儿的。
林娇娘家里没有庶女,眼见林叶儿阴阳怪气也没什么热闹看,索性催促早些去看迎亲的热闹。蒋玉昆没什么出息,但好在和几个纨绔子弟玩得好,说不定请来迎亲的公子里,还有有几个家世不错的。
万一家世又好又有才华呢?林娇娘蠢蠢欲动,催着两人过去。
林湘颂纯粹想看看外头的热闹,等晚些时候自己成亲了,也不知道翰林家的公子是要怎样接亲的。
李平儿也呆着尴尬,既然有姐姐邀请,自然就跟着一块出去了。
林叶儿才不在意她们要走要留,她只盼着蒋玉昆快一些,早些将自己带出去,一家人和和美美过日子,就像是全福夫人说的那样,一梳到白头……
林娇娘带着两人和丫鬟,寻了个风景好的亭子,远远就能瞧见外院的热闹,“你看,外头是来接亲的。”
林湘颂吃了一惊,“呀,比之前的人要多呢。”
“以前林家是什么身份,现在林家是承恩侯府了。再说蒋玉昆也算是是宗亲,来给他撑场面的亲戚就不会少。”林娇娘心里门儿清,她可不看那些长得像宗亲的暴发户,伸长脖子看着蒋玉昆处处奉承的几位,那几人射覆的手段高超,帮着蒋玉昆很快就过了前面机关武试,想来是精于此道常常玩乐。
“好了,该文试了!”
那头敲锣了,李平儿瞧见林质慎正儿八经地站在那里出题,“以春为题赋诗一首。”
那边的公子哥儿们哄笑,“这个简单,我替蒋兄来!”开口念了催妆诗,却有几分艳俗。
蒋玉昆脸色不变,林质慎的脸色却难看了一分。
“这个人真是不着调,也不知道从哪里请来的。”林湘颂脸色微红,神色却十分不满。
“你当人人都是翰林公子那么才华横溢呢,说不准就是酒席上听来的,自己哪会作诗啊。”林娇娘打趣道。
林湘颂脸色微红,“那六郎要怎么办,总不能放任这些子无赖说这些罢。”
那头林质慎果然话题一转选了个冷门的,“山中月为题赋诗一首!”
这群公子哥便卡壳了,山中月到底偏门了许多,又不似芙蓉牡丹那样浮华温柔,一时之间想找个从前听过的都不成。
好在蒋玉昆早有准备,扯了一个玉面郎君出来,“祖兄,全靠你的本事了!”
这位姓祖的学子也不推诿,略行一礼后,做了一首山中月,辛夷花的诗来,倒是别有美感,还顺带恭祝了良缘天成。
林湘颂赞了两声,“立意清幽,的确是好诗。”
林娇娘也点点头,有几分遗憾,“听着就知道他是个有才华的,可惜了家中不富贵,说不得是请来捉刀的。”
李平儿还不会写诗词,但也觉得这首诗优雅,却不知道林娇娘是怎么看出来家中不富贵的,便问道:“六姐姐,你怎么知道他是四姐夫请来捉刀的?”
“你看他穿得虽然是绸缎锦衣,却稍稍有些不合身,他头上的簪子普通,一股子学生气,只怕衣服是四姐夫相送,盼着他来给自己解围的。”
李平儿点点头,“这样说来,四姐夫倒的确是个周到人,这个姓祖的学子也不止有几分才华,还愿意舍下脸面替自己谋生,不是个穷酸措大。”
林娇娘不曾想李平儿竟然夸起了蒋玉昆和捉刀的人,卡了一下才笑了起来,“妹妹倒是眼光独到。”
有祖姓学子,文试很快也过去了。那头林叶儿拜别了父母,就由林质慎背着,一步一步送上了花轿。
林质慎送上了花轿,心中有些失落,他虽然和林叶儿关系不好,但到底是自己的血亲,便又冲着蒋玉昆喊道:“你可要好好对我四姐姐啊,若是做了不好的事情,少不得要上门揍你。”
林叶儿在轿子里狠狠掐了一下帕子,这个弟弟怎么净说胡话!
蒋玉昆如今正是春风得意,眼见林质慎肯出言威胁,想来这个四姑娘也没那么糟糕,他忙不迭地对小舅子笑了笑,“这是自然,还请舅爷放心。”
林质慎脸色微红,朝蒋玉昆笑了笑,这才走开了。
“六郎今天做的不错,”林湘颂点点头,“处处都合礼,也大方。”
林娇娘却拿眼看了看祖姓学子,又看了看旁边戴着玉兰簪子,身上拴着四五个荷包的贵公子,心里拿捏不定。
她看了好几眼,招手叫来一个小丫鬟,派她去打听是什么人。
林娇娘的兄弟在外头,很快就替她打听出来了,“祖蒙是个举人呢,家里本是大族,后来家道中落,只剩下他和寡母,如今借住在京中亲戚家,等着应考翻身。这回是受蒋家郎君的邀请,过来帮着做催妆诗呢。”
哦,果然是来捉刀的,而且还是大族出身,和陆猗一样都是举人呀!林娇娘心中一动,看着祖蒙越发文采逼人,是个好小伙。
“那头带着几个荷包的是徐霄,祖父是右谏议大夫,父亲是禹州知州,他是幼子,因着知州去赴任了,就把儿子留在京中孝敬祖母呢。”
右谏议大夫可是个大官啊,圣上十分倚重。也难怪徐霄这样浪荡,腰上挂着四五个荷包,不是粉头相赠就是打赏女妓用的,并不是寻常公子哥的打扮。
细细想来,如果祖蒙考上进士了,说不得自家还抢不到。至于徐霄,更是瞧不上自家了。别的不提,他虽然无官无职,可人人见了都要称呼一声徐衙内,都是给徐家的面子。
林娇娘心里苦,要是三老爷有个一官半职,就算是二老爷这种闲职,说不得也能认识几个官宦人家,好说亲事。这种事情,女孩儿努力没什么用的,她们能见到多少外男?
那头小丫鬟和林娇娘通了信,林娇娘倒也不好意思同两个姐妹说,心里却有几分失落,有才华的没钱没家世,没才华的家里横着走,她也算是体会到林叶儿高不成低不就的苦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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