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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米饭是专门为温照斐点的,贺轶鸣不爱甜口,所以到两人离开餐厅,都没有人动过那道菜,好像做的全是无用功。傍晚的海风吹着贺轶鸣的全身,不知怎么让他想起来高中的物理题,平衡力相互抵消,物体仍旧保持静止状态,就像他难得对温照斐施与好意,温照斐随手一推,就让热饭变成了冷饭,饭岿然不动。

贺轶鸣想,他是来玩的,做什么物理题。

作者有话说:

作者抱着瓜子以看热闹的心态祝福他们打起来(bushi

第三章 苏梅岛在逃新郎

第二天的单身派对分白天场和夜场,白天场就是普普通通的泳池趴,晚上还包场了一个小型舞台,让高肆带着乐队上去唱歌。下午温照斐那些朋友才陆陆续续到齐,贺轶鸣跟温照斐隔了一个泳池,在硕大的太阳伞荫庇下看温照斐接待那些朋友。

温照斐今天又换了套白衬衫和黑裤子,这件衬衫有些灯笼袖,在手腕处堪堪收紧,右胸前口袋里放了只绢花,也不知道是胸针还是真的插了朵绢花。黑色的西装长裤愈发衬的他腿长,尤其是裤装剪裁得宜,紧紧包住臀部,把细腰显了出来,宽肩细腰长腿,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温照斐的朋友大多是金融从业者,看上去男男女女都很精致。不少人甚至是穿着西装来的,感觉像是刚工作结束就飞过来了,这样看温照斐的工作也没有比他轻松多少,就是温照斐装得悠闲。

温照斐的婚礼除去确认结婚契约的仪式作用,还要照顾到人际往来,变成社交场所。

搞金融的真麻烦。

贺轶鸣啧了一声,戴着墨镜开始玩手机。

直到终于有了他们共同认识的人陈建凛出现,贺轶鸣无聊的时光才被中断了。

这个共同认识的人是他们高一的同学,高二高三的校友。因为高一分班后,温照斐分去文科强化班一班,他在理科强化班十六班,一整个年级十六个班级,以四乘四的方式均匀排布在一整栋教学楼里,一班和十六班在对角线上遥遥相望,王不见王。

陈建凛后来去了理科的另一个强化班十五班里,现在在做医生。虽然他们后来分道扬镳,但高一的时候,他们仨确实好过一阵儿,陈建凛在他和温照斐之间混得游刃有余,谁也不得罪。

贺轶鸣觉得,这是个做院长的好料子。

当然也只是觉得。

陈建凛端着鸡尾酒杯跑过来找他,一巴掌拍在他穿着大裤衩子漏在外面的一截小腿上:好久不见,这都快有一年了吧?

贺轶鸣拍拍身边空着的躺椅,示意陈建凛也躺下:你怎么也来了?

照斐结婚,你都来了我为什么不能来。陈建凛笑,倒是你,你怎么来了?

贺轶鸣发觉自己最近嘴上不把门,总是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一记回旋镖把自己扎了个透心凉。所有人都知道他和温照斐关系不好,所以他本来也没必要来。他来,是对这段腥风血雨的关系画蛇添足。

贺轶鸣只好说:免费旅游,温照斐说他报销,不来白不来。

哦~~~陈建凛促狭地眨了眨眼睛,拖长了尾音。

单身派对就是喝酒、跳舞、吃东西,还有游泳。等到傍晚人多起来的时候,派对开始热闹了,泳池边上陆陆续续有人下了水,展示自己的好身材。贺轶鸣对此兴致缺缺,当然他对派对本身就兴致不高,台上扭动的是乐队还是人妖他都不关心,他只觉得高肆唱歌很难听。

他可能不是很能欣赏得来摇滚吧。

照往常,这会他会对陈建凛发表一些很刻薄的吐槽,可他瞥见人群里专注地看着高肆的温照斐,又收回了嘴。

有人喜欢自然是因为有其优点,也许只是他欣赏不来罢了。

就在他昏昏欲睡之时,人群里突然爆发了一阵欢呼声,和一声巨大的水花声叠在一块儿,猛地惊醒了贺轶鸣。他伸手揉眼睛,发现温照斐被扔进了水里。

贺轶鸣脑海里闪现出的第一个画面就是八岁的时候在游泳馆里差点溺水的温照斐。自那以后温照斐再也没下过水,所以温照斐不会游泳。

所以他跳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永远快过于大脑,即便那泳池水深才一米六,温照斐穿着鞋,在水里站直了还能把头露出来,可他就是穿着大裤衩子下了水,游到温照斐身边去了。

可能可能就是想看热闹吧。

他来得晚了些,靠近落水点的时候,温照斐已经被高肆捞起来,没有他什么事了。他总不好当着温照斐的面表现出自己紧张温照斐,否则还不知道要被他怎么嘲笑,于是只好表演起沉浸式游泳,绕着水池一圈圈转。

贺轶鸣从水里浮上来换气的瞬间,余光里看见高肆搂着温照斐,两个人浑身湿透,温照斐那一身衬衫西装裤贴在他身上,隐隐约约看得出肌肉轮廓,高肆的手又揽在温照斐腰间了。高肆把人打横抱起,说要回去换衣服,在众人的起哄声里,一路把人抱进了酒店。

温照斐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高肆,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贺轶鸣确认温照斐是在笑的,而且温照斐的眼神很温柔,在灯光映衬下亮得丝毫不逊色于装饰树丛用的小灯泡。

贺轶鸣从来没见过温照斐露出这种温柔的神情,在某种程度上,他一直觉得温照斐的人生信条里包括这么一条温柔等同于脆弱。

强势如温照斐,绝不可能流露出脆弱的一面,如果有,他也会把见证过他脆弱的人干脆利落地杀掉,然后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主角们离开了,无所事事的贺轶鸣把自己沉进水里,开始认认真真地游起泳来。他闭气然后沉入水底,脚趾碰触到泳池底部的瓷砖还有一个硌着他脚掌的石头块。

他睁开眼睛,陡然在脚底发现了一枚钻戒,钻戒在晦暗的水里只有孱弱的光。钻石本来就是璀璨的造物,现在不亮了,就很像奄奄一息的病人。他捡起钻戒,露出水面,抹了把脸,在嘈杂的音乐声中朝着人群大喊:是谁丢了戒指吗?

人群静了一瞬,无人作答。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说话:是照斐的吧,他刚刚不是掉进水里了吗?你待会去问问他,别再耽误了人家结婚。

耽误了别人结婚似乎是什么很好笑的说辞,人群又因为这句话嘻嘻哈哈笑做一团,很快恢复了之前那种沸反盈天的景象,再无人关心贺轶鸣和他手里的钻戒。

贺轶鸣因此想起来他份子钱还没给,打算明天早上去找温照斐问问。

他游了一阵,从泳池里出来,觉得有些冷了,一路小跑回了酒店,裹着泳池提供的大浴巾进了电梯之后遇见了背着包和吉他的高肆。

高肆看上去脸色不太好。他不知道该不该跟高肆打招呼,他认得高肆,高肆却未必能认全温照斐的朋友和冤家,最后犹豫了半天,错过了打招呼的时机,高肆从他身边走过,走向了酒店大门。

可能是水土不服,又或者游泳耗费了太多力气,贺轶鸣洗完澡就蒙头睡到了第二天。

他打开枕边的手机,今天是五月二号,明天他爸妈和温照斐爸妈就都要来了,然后他妈就要耳提面命地催促他赶快找对象了。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贺轶鸣就头皮发麻。

他找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里面封了一万八,算是他难得大方一回,祝福自己从小一块长大的竹马新婚快乐的礼物,并且由衷地希望,赶明他结婚,好面子的温照斐能翻个倍还给他。

贺轶鸣走到走廊尽头去敲温照斐的门,敲了几下,温照斐开了门,仅探出一颗头来,头发乱糟糟的。见来人是他,温照斐没好声气地问:你来干什么?

贺轶鸣注意到温照斐眼下一圈乌青:你熬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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