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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将军,可否帮我一个忙?李子疏看着一排过去,被白布盖住的死去的士兵们道。

李公子请说。周将军恭恭敬敬地道。

我想把这些士兵就地掩埋,所以想请将军帮忙准备些香烛纸钱还有酒。李子疏的语气沉重,与平时模样完全不一样。

周平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南宫槐,南宫槐微微颔首后,周平才前去准备起来。

良久后,那些死去的士兵被埋在了荆城旁的一座小山上,竖立起简单的墓碑并写上了他们的各自的名字。而李子疏便蹲着一排墓碑的前头,静静地烧着手上的纸钱。

有战争就必然会有人死去,李子疏不侨情也清楚明白这一点。可是,这些生命却是间接地在他的手上被夺走的,无论怎么说,他都不好受。

记得第一次给贤德妃烧纸钱被秦寻抓住后,秦寻便对他说,日后可以与他一起做这件事。可是现在,却仍然是他一个人。

时间过的还真是快,从在宫中每天无所事事,到现在在宫外算计人心。庆幸的是,他没有变,秦寻也没有变。

烧完了手上最后一张纸钱,李子疏才拍了拍手站起身,倒了一杯酒拿在手上道:一路走好!说完,便把酒洒在了地上。

南宫槐从后头默默走上前,轻声道:疏儿为何会如此做?南宫槐应该是不明白,出身在帝王家的李子疏,为何会愿意给连姓名都不知晓的人做到如此地步。

李子疏转头,目光中带着灵光,俊美稚气的脸上带着些许的敬畏道:因为我相信人死后会去地府,所以我不想让这些为我们拼了性命的人,连投胎轮回的钱也拿不出来。

南宫槐听后却轻蔑一笑:那若是我死了,疏儿可会为我如此做?

李子疏却异常认真地点点头:我会。这辈子的事便是这辈子,下辈子便是下辈子的事了。说完,李子疏转身就离开了山头。

南宫槐忽然恍惚了一下,默然地看着李子疏离去的背影。忽然间,这纤细的身影在他的眼中根深蒂固了下来。

回到城中,南宫槐为了鼓舞士气便与将士们痛饮了一晚,李子疏没有喝酒,但能从南宫槐的态度中看出,他心里已经彻底相信李子疏了。

尤其是原本对李子疏的自觉论不屑一顾的将士们,那晚纷纷拿着酒来表示歉意和敬佩。李子疏都一一表示自己并不在意,他可不想喝醉,在这种时候,他必须时刻保持着清醒。

第198章 南恒之战(六)

可就在第二天,却传来了魏辽军在西面吃了败仗的消息。似乎是在南宫槐被围困的这几天中,南恒集中兵力攻打魏辽,在加上有言照之这个军师,魏辽在人多马壮的情况下还是吃了败仗。

而便是这一点,让南宫槐加快了行军的速度,但事情却没有南宫槐预料中的顺利。

途中的夜晚,他们的军营受到了好几次的袭击,而每次都是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主要偷袭粮草,放完火就跑,几次下来居然连个人都没有抓住过。

南宫槐看着被烧了大半的粮草火冒三丈,立刻便要求打死守夜的士兵,但被赶来的李子疏给拦住了。

李子疏看了眼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脸上被烟熏黑的士兵道:这也不全是他的错,他们深夜偷袭我们也是猝不及防,现在要紧的事马上清点粮草的数量,看看还够不够,不够要立刻补给。在攻打下去山路更多,那时再补给恐怕就来不及了。

其他几位将军在空城计之战已经见识过李子疏的本事,所以也连忙开口。南宫槐眼下也没功夫去管一个士兵只好作罢道:自己去领五十军棍。

是!士兵知道不用死了便也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李子疏一眼后就退下了。

李子疏亲自走到粮草处查看了一番摇摇头:不用算也知道这点粮草肯定不够,在往南恒腹地攻打士兵定是要饿肚子的。不如我们先回荆城等补给,粮草充足了再走。

南宫槐眉头皱的很紧,他原本是信心十足地出征,没想到居然被南恒一点人马给围困住了,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在被烧焦的粮草前来回走了几步,忽然抬头看向李子疏道:越泽军现在在何处?

李子疏心脏勐然一跳,表情忽然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但很快的,另一名将军便回答道:越泽军刚进飞沙关。

既然现在我们不能前进要等待粮草补给,不如等越泽军前来与我们会师,到时再一起攻打南恒胜算岂不是更大?南宫槐意味深长地看着李子疏。

李子疏楞了两秒干笑两声:说的也是。可他心里却完全不是这么想的。还差一点时间,要等魏辽更深入腹地,没有抽身可能性的时候时机才算成熟。

可他是这么想的就不知道秦寻是怎么想的。虽然觉得以秦寻的个性一定会同意这一箭双雕的战术,可是现在他却也摸不准了。这段时间他跟秦寻完全是神交,能彼此了解到什么地步他真的没把握。

怎么?疏儿不同意?南宫槐对李子疏的怀疑从来就没间断过,只是多少而已。

不同意?我为什么要不同意?那我们现在收拾收拾就回荆城吧。他用膝盖想就知道,南宫槐一定是想利用他逼秦寻交出兵权。说什么会师一起攻打南恒,都是客气话罢了!

如此便好。休战半日拔营回荆城!南宫槐下令道。

李子疏看着南宫槐离去的背影心里忐忑不安。他觉得南宫槐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已经不准备用先前计划的一点点吞掉南恒,他准备利用越泽军快速地把南恒吞并。说不定连现在还算是盟友的魏辽军他都不打算放过。

拔营后他们便立刻回头往荆城去,夜里,李子疏发现自己的军帐不见了,他站着楞了半响,南宫槐才姗姗走来。

这两日频发被偷袭,疏儿一个人睡军帐我不放心,这几日就请疏儿与我公用一个军帐。南宫槐说的好像是为李子疏着想,其实他的心思李子疏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子疏反问,盯着南宫槐的眼睛心里惴惴不安。

疏儿怕什么?我又不会对疏儿如何?南宫槐轻笑,走到李子疏的身边低下头贴在他的耳边,即便是如何,我保证,我绝对比秦寻要待疏儿更加温柔。

李子疏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可是表面上却要装作若无其事:我知道你不会的,至少现在不会。我困了,睡觉去。他打了一个哈欠就往南宫槐的军帐走去了。

南宫槐收起了笑容。确实,他现在确实不会,但日后的事谁又能料想得到呢。

在南宫槐的军帐中多放了一张床,李子疏也就将就将就睡觉去了。南宫槐进来后见李子疏背对着他也没说什么,便把蜡烛熄灭,自己也到床上休息。

但李子疏却没有睡着,他眨巴着眼睛把现在的情况从头到尾的梳理了一遍,确认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没有错。

可等他们回到了荆城,那局面就不是李子疏可以控制的了。秦寻来南恒就死定了,秦寻不来恐怕南宫槐就要对他采取点手段了。

秦寻会怎么做呢?想着想着,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南恒国王宫。朝堂上一改沉闷的气氛,每个大臣都踊跃积极地提供各种策略,但真正能做到考虑方方面面的还是只有言照之。

陛下,现在我们已经快把魏辽军引进腹地,而南宫槐的军队现已经退回荆城,一切都在预料之内。但言照之说到一半扫了眼其他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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