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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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是卯正时分。在婆娑摇曳的树木之间,盛夏的暖风轻轻拂过,掠过人们凉爽的双颊,带来阵阵温暖。远处的群山之巅蓦然放射出万道金光,将整个大地笼罩在斑斑点点的金光之中,仿佛沐浴在圣洁的神晖之中一般。撕破暗夜的重重阻拦,一轮红日喷薄而出了。

在斑斑点点的红霞照耀之下,徐州牧陶谦的卧室门外,一行人静静地矗立着,他们在等待着三个关键人物的到来,这三个人就是陈登、麋芳,还有陶谦的次子陶应。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脸惊愕和震惊,袁公路率领大军渡江北上、近在咫尺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州牧府。

在老府令的引领之下,陈登和麋芳迈着大步匆匆而来了。此时的麋芳早已盥洗完毕,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官服,他便走边打着哈欠,看来昨夜的酒还没有醒。宿醉,对于一个成年男人来说,就好似服食五石散一样,明明知道那是在玩火儿,却偏偏欲罢不能,垂涎欲滴。

陈登的脸上满是凝重,心中在咚咚地打着小鼓儿,眼看就到了揭盖子的那一瞬间了,他却偏偏无法平静下来。这也难怪,陈家是徐州一等一的世家大族,因为本朝的规制,却不得不仰人鼻息,一直沉沦下僚。如今,总算是有了这么一个机会,终于翻身做主,他岂能不急?

陈登和麋芳各怀心思,终于走到了屋门前,他俩颇有默契地向两边儿一闪,垂手侍立一旁。此间是徐州牧陶谦的宿处,陶谦的次子陶应正在府邸之中,这卧室的门,还是陶应来开比较好。正在此时,只听得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几个家人的服侍下,陶应来了。

“见过二公子!”陈登和麋芳连忙施礼道。“元龙!子方!事情紧急,我就不多礼了。你们俩随我来!”一见了父亲麾下的两位干将,陶应连忙施礼拱手示意。他边说边走,来到陶谦卧室的门前,轻轻一推,只听得吱呀一声儿,门开了。“两位请进!”陶应伸手肃客道。

一进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子浓烈的药气,其间还夹杂着一丝丝陈腐衰败的味道儿。在重重帷帐之间,众人打眼观瞧,却见陶谦平躺着榻上,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有人进来。“来人,把这些窗户都打开,帷幔都收起来!”陶应大声说道。“诺!”老府令带着几个心腹上前了。

几扇高大的轩窗都打开了,重重的帷幔也都卷起来了,陶谦仍然闭目躺在榻上。刹那之间,所有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父亲!”陶应猛地扑上前来,一把就抱住了陶谦,他的动作很轻,就像在抱着一个未卒岁的婴儿一般。可是,陶谦还是静静地躺在那里,纹丝不动。

还是老府令见多识广,大骇之下,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屏气凝神,含了一下右手食中二指,轻轻放在陶谦的鼻孔之下。数息之后,他的头上、脸上立刻就见汗了。“取骆驼毛来!速速唤医匠前来!”老府令这一吼,所有人立刻都明白了,此时此刻,老州牧大概是崩了。

“父亲!是孩儿不孝呀!没有照顾好您!”陶应一声大吼,猛地以手锤地,嚎啕大哭起来了。一见此情此景,陈登的心中一直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天可怜见,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他早已望见,在陶谦的枕边,轻飘飘地放着一纸文书,那,大概就是所谓的徐州牧陶谦的临终遗言吧。有了这东西,他陈登便可以顺理成章地接替陶谦,继任徐州牧。

几个满脸惊诧之色的医匠背着药箱匆匆赶来,缓缓坐下,调匀了呼吸开始诊脉。

就在此时,只听得府门外一阵喧嚣,间或夹杂着喝骂和叱喝之声,几乎就在一瞬间,所有的声音似乎就戛然而止了。一个粗豪的声音大声骂道:“他奶奶个熊!闻听袁公路亲提大军渡江北上,距离剡县只有两百里了。我大哥立刻回师救驾,你们这些贼球的还敢拦阻?若是再敢放肆,看我燕人张翼德不砍下你们的项上人头做尿壶!”那声音异常洪亮,显而易见,他是有意为之,唯恐府邸之内的人听不见。一时之间,众人都听明白了,这是刘关张三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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