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1 / 2)
陈登回到家中之后,匆匆忙忙净了面,换上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便立刻起身去见陈珪。
七月初的天气,正是暑气最盛之时。《诗经?国风?豳风?七月》有云: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之日觱发,二之日栗烈;无衣无褐,何以卒岁?三之日于耜,四之日举趾。同我妇子,馌彼南亩。田畯至喜。大致意思是:夏历七月,“大火”恒星向下行,九月把裁制寒衣的工作交给妇女去做。周历一月大风触物发声,二月凛冽。没有衣服,如何过完这一年?三月修理耜类工具,四月抬脚踩耒耜等耕田。偕同我的妻子和孩子,送饭到那农田。田畯看到农民在田里劳动非常高兴。这里的“流火”,指的是“心宿”,并不是形容夏日炎热无比。。
每年仲夏午月黄昏,“大火”位于正南方,位置最高,而到了七月黄昏,它的位置由中天逐渐西降,“知暑渐退而秋将至”。历代的天文学家把这种现象称作“七月流火”。此处的“流”不是流星的流。水向低处曰流,“大火”向西天下坠也是在流;“七月流火”就是“心宿二”晚上向西天慢慢落下去,预示寒冷的季节就快要来到,天气逐渐凉爽起来。
酷暑将尽,凉爽的秋日即将到来,可是,陈登的心情,却如同这灼热的酷暑一般燥热。他才大如海,文韬武略都是一流,今日见了陶谦,已经完全看清楚了陶谦的心意,陶恭祖并不想把徐州交给曹操。就凭着曹操屠杀徐州百姓数十万,陶谦就不会把徐州牧一职交给曹操。可是,问题就来了,陶恭祖如此措置,将置他陈登于何地?是俯首听命,还是奋起反抗?
此时此刻,陈登的心中波涛翻涌,仿佛乌云蔽日之时的海面,表面平静,内心激荡。
轻轻地推开门,抬眼望去,老父陈珪正坐在窗前的,有滋有味儿地饮茶。午后的日光透过窗棂,照在他那沟壑纵横的脸上,使得他的脸上有了明暗之分。明亮的部分是凸起的五官,阴暗的部分是凹陷的皱纹。陈珪坐在那里,仿佛是一尊佛像,给人以流离沧桑斑驳之感。
“元龙,坐!坐下饮茶叙话。”古人云:知子莫若父。一看陈登的表情,陈珪就知道他在陶谦哪里碰了钉子。“元龙,看来陶恭祖否决了你的意见。”陈珪伸出右手,给陈登满满地斟了一大碗凉茶,这才徐徐说道。“父亲所料不差!”陈登伸出双手,端起那一大碗凉茶一饮而尽,这才答道。酷暑时分,就连池塘中的青蛙都在歇息,一碗凉茶下肚,身上的暑热顿时散了大半儿。更难得的是,他心中一直躁动不安、暴躁狂虐的心绪,也终于平静下来了。
“陶恭祖如此措置,也是在情理之中。他最重世家,轻视寒族,曹孟德是宦官的后人,在世家大族眼中,比寒族还不如,陶恭祖心中看不起他。再者说来,陶恭祖一向自诩爱民如子,曹孟德屠杀数十万徐州百姓,若是让曹孟德继位,岂不是砸了他陶恭祖的金字招牌儿?”
“所以嘛,在陶恭祖眼中,这事儿是万万不可行的!你今日贸然进谏,不但使得他大失所望,还令他起了疑心,定然会寻上一个机会,把你调出剡县,然后,再徐徐图之。”陈珪端起茶碗,饮了一大口茶,这才放下茶碗,大有深意地看了陈登一眼,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
“父亲所料不差,正是如此!陶恭祖已经任命我为广陵太守,三日后出发,带兵规复广陵郡。同时,他还任命刘玄德为下邳国相,管辖下邳、彭城两郡,任命曹豹为琅琊国相,与刘玄德一起规复琅琊国。他们同我一样,都是三日后出发。”陈登抬起双眼,看着陈珪说道。
“哦!原来如此!徐州三大世家,再加上一个刘备刘玄德,都被陶恭祖打发出去作战喽!如此看来,这剡县城内,将来就是东海麋家一家独大了。慢着??????据说麋竺的妹子,那个肌肤如雪、生得千娇百媚的麋贞,已经被他的兄长麋竺许配给温王吕布做了小妾。几个月前,麋家的族人大多数都借着送亲的名义去了大汉的京师洛阳城。如今,曹豹和你都被大发出去了。元龙,这里面的味道儿,你可曾闻出来了?”陈珪眯着一双老眼,徐徐说道。
“这么说,陶恭祖已经下定了决心,决意要上疏称臣,献土归降了?”陈登是何等聪明,转瞬之间,就全都想明白了。“虽不中亦不远矣!”陈珪点点头,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父亲,那我们该当如何措置?总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任由东海麋家一家坐大吧?”陈登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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