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王司徒勃然大怒(1 / 2)
十月十八日,辰时,荆州,南阳郡,宛县,南阳太守府邸,三堂。
王司徒坐在硕大的案几后面,正在用他的早餐。一小鼎细嫩的鹿肉,两小碟儿青菜,一小碗粟米饭,再加上一碗粟米粥,这便是他的早餐。这样的早餐,对于司隶的平民百姓们来说,的确是有些奢侈了。可是,对于一个俸禄万石的三公来说,实在是有些过分寒酸了。
自从督师南阳以来,王司徒的心情一直就不好。他虽然五十有六,早年间习武健身、砥砺身心的老底子还在,身体还算是很健康的。真正折磨他的并不是繁重的公务和劳神的案牍,而是西凉军层出不穷的各种各样稀奇古怪儿的借口和行为。在他看来,西凉军的这些行为都是滑天下之大稽,都应该狠狠地驳回,若是想除根儿,就要解散西凉军,重打锣鼓另开张!
问题在于,是他自己上疏大司马,借调西凉军前来南阳郡对付刘表刘景升的。如今,他不好意思自个儿打自个人嘴巴,承认自己当初的措置是错的。对于一向自诩智计无双,长袖善舞的王司徒来说,公开承认自己的错误就等于是公开打自己的嘴巴,这是万万不能的!
如此一来,他只好捏着鼻子咽下这一杯苦酒,将就着用算了。可是,以他的崖岸自诩,峻急操切的性子,又如何能看得下眼?既然无法根除西凉军的顽疾,那就用军纪约束,用物资甲仗来逼迫他们学好吧。王司徒毕竟没有带过兵,并不清楚军中的这些龌蹉事儿。
一来二去,王司徒和西凉军诸将的矛盾便越来越深了,以至于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
王司徒昨晚睡得不好,几乎是睁着双眼到天亮的。本想着在榻上再躺上一会儿,好歹也养足些精神。可是没一想到繁杂的军务和眼前的战局,他立刻便睡意全无了。挣扎着起身,在侍女的服侍之下盥洗一番之后,王司徒这才觉得精神好些了,可是一抬腿,就几乎摔了一个跟头儿,这让一向自诩自己是游侠底子的王司徒情何以堪?于是乎,他便大为光火了。
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吃饭之时,王司徒不小心被一块儿鹿肉噎住了,左右服侍的侍女小吏费了半天劲儿,又是灌醋,又是喂水,又是捶背,王司徒这才将那一块儿鹿肉演到了肚里。如此一来,即便是面对着玉盘珍馐,王司徒也没有用饭的心思了。他疲倦地挥挥手,让侍女们把早餐撤下去,喝了几盏茶之后,他才舒服些了。唉!这一天注定是个坏日子!
按照素日里的惯例,这个时候儿是官吏们回事儿的时辰,眼看王司徒做定了,一波波儿的官吏便带着属下的小吏前来回事儿了。面对着数不清的账册簿记和浩如烟海的往来文牍,王司徒的肝火儿又开始大盛了。他的双眉紧皱,满脸肃然,脸黑的就像锅底儿一样。此时此刻,他的心中烦闷异常,总想着大吼两声儿出一出心中的腌臜之气!可是不行,他得挺着。
“司徒公,这是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人联名的上疏,是大半个时辰前从新野发出的。”东曹篆从侍立在旁的小吏手中接过奏疏,低头看了一眼奏疏上的泥封,封识宛然,显而易见,并没有被人打开过。东曹篆伸出一双莹白如玉的手,缓缓地扭掉泥封,打开奏疏。
“司徒公,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人联名上疏,讲得是两件事儿。其一,新野大战之后,粮草、军械、甲仗缺乏,请司徒公命令有司速拨,以解燃眉之急。”东曹篆念完了第一条,他抬起双眼,定定地看着王司徒,等待着他的他的措置,一旁侍立的小吏也抓起了笔。
一听这话儿,王司徒的脸上立刻便阴转多云了,他双眉紧皱,恨恨地说道。“以解燃眉之急?这话说得太过了吧?十日之前,刚刚拨给新野一大批粮草、军资、甲仗,怎么今日又来催促了?”“这个??????想必是李傕四人有什么话要说吧。”东曹篆轻声提醒道。
王司徒是极聪明的,刹那之间便想明白了,东曹篆说得对,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人这是在试探!龙骧将军徐荣抱病赶赴新野县城,处置了一干违法乱纪之徒。徐荣的奏疏刚到,李傕四人的奏疏就到了,这定是试探我王允是否以一秉大公之心对待他们和西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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