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这一记闷棍太狠了(1 / 2)
并州军撤退了?河堤之上竟然没有人了?曹军步卒们睁大了双眼,互相看了看,都面面相觑了。平心而论,按照方才并州军展现的战力来看,他们完全可以再守上一个时辰或者半个时辰的。可是,他们竟然撤退了,事有反常必为妖,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闪开!闪开!都闪开!没看到这是李将军吗?”李典的亲兵们毫不客气地拨开拥挤的人群,为李典开辟出一条狭窄的道路。李典戎装佩剑,手里拎着一杆长矛,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他并没有骑马,他的战马被身后的亲兵牵着,在这个时候骑马,就是十足十的傻瓜。
曹军的骑兵还没有登岸,万余步卒之中,突然冒出了一个骑马的将领,那就会成为并州军的靶子。若是有那个不开眼的,用射程极远的床弩给他来上一箭,李将军的这一生就彻底断送了。李典跟随曹兖州数年,是百战之余的老卒,他很清楚先要保全自己,才能消灭敌人。
李典来到河堤上,在遍地的柳树掩护之下,手搭凉棚,向远处瞭望。眼前是一片开阔地,有七八里长,两三里宽,地面儿都是硬硬的,似乎是坚硬的黄土。开阔地后面是一片密林,青翠欲滴,在冬日的微风中,树枝一阵摇曳,像极了婀娜起舞的舞女,看上去美极了。
开阔地南北两边儿,是布满岩石的乱石滩,岩石的棱角儿都很尖锐,曹军的草鞋踩上去,一不小心就会伤了脚踝和脚底儿。看这个架势儿,这一片七八里长的开阔地是最好的行军之所,至少比南北两边儿的乱石滩强多了。只是这一片开阔地越往西越窄,最后只剩下了两里多,蜿蜒逶迤,直通一片起伏不平的小丘。小丘所在之处,是密密麻麻的树林,苍翠欲滴。
“那一片小丘之上,十有八九有并州军的弓弩手!可惜骑兵还没有登岸,没法上前一探究竟。”李典伸手一指那一片两里多长的小丘,大声说道。“这样吧,刀牌手在前,长矛手在后,弓弩手在最后面。全军压上,遇到攻击先结成圆阵,保护好自己之后,再往上冲!”
李将军的命令立刻赢得了一阵欢呼,曹军的军纪和训练都是极好的,他们不怕死,怕得是不明不白地死掉。就像方才一般,一会儿一阵箭矢,一会儿又是雪亮的陌刀,阴谋诡计层出不穷。这他娘的哪里是在打仗?这是在玩弄阴谋诡计!有种的出来,真刀真枪地干上一仗!
“前进!”抛下曹军步卒的愤怒不提,李典右手一挥,朗声下了命令。曹军步卒们各举刀枪,大步向前。这一次他们学乖了,按照战术操典,列好了阵势。刀牌手、长矛手、弓弩手、斥候。辎重兵各司其职,如此一来,即便是并州军再玩什么阴谋诡计,他们也有个辗转腾挪的余地。九千步卒一个屏气凝神,步子走得极慢,一旦受到袭击,他们会立即结阵坚守。
伊水西岸,大批的曹军步卒正在登陆,数百艘木筏把七八里长的河岸堵得满满的,以至于后来的木筏无法靠岸。在军官们高亢的命令声中,步卒们跳下木筏,在齐膝深的河水之中奋力向前。在他们身后,曹军的骑兵已经登上了木筏,浩浩荡荡,开始向伊水西岸进发了。
远处,三艘五牙大舰和八艘龟船还在和数百艘曹军木筏鏖战。并州水军的投石机发出惊天动地的霹雳声,圆滚滚的投石从天而降,准确地落在曹军的木筏之上,木筏一艘接一艘被投石击沉。曹军弓弩手们噼里啪啦地掉落水中,十几艘木筏上前救援,却遭到了投石车的迅猛打击,这一段河面上布满了碎裂的木材,弓弩手们死死地抱住这些木材,在河中载浮载沉。
九千多曹军屏气凝神,高抬腿,轻迈步,缓缓向前,一刻钟之后,距离那一座小丘只剩下里许了。这一里多的山地都是上坡路,好在坡道比较平缓,走起来不甚费力。走在最前边的曹军步卒打眼观瞧,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眼看距离高岗只有两百余步了,这一种极其压抑的气氛越来越沉重,沉重得终于有人挺不住了。“他奶奶个熊!脑袋掉了碗大的疤!”
一个膀大腰圆的粗豪军官大声吼道:“随我来!冲上去!是生是死就看这一哆嗦了!”话一说完,他一挥手中的长矛,势如奔马一般冲了出去。“冲上去!”“立功的时刻到了!”曹军的神经已经蹦得很紧了,一听有人带头儿,所有人立刻就疯了,各举刀枪呼号着冲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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