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血雨腥风一(1 / 2)
“此真陛下之意乎?”看着蹇硕大步远去的背影,赵忠有些踌躇了,他定了定神,望向张让。“唉!”张让长叹一声:“陛下的心意,老奴是最了解的。陛下生前,异常宠爱皇次子刘协,其一,皇次子早早丧母,陛下有恻隐之心,其二,皇长子刘辨轻佻,望之不似人君,远不如皇次子刘协端庄聪慧,很有人君气度。”
“陛下生前,诏令设立西园八校尉,令蹇硕掌管京军以分大将军何进的兵权。临终之前,更是遗诏把皇次子托付给蹇硕,陛下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陛下早想废长立幼,可是朝廷上下都不赞成,大将军何进的羽翼已成,陛下怕的是自己死后,皇次子刘协遭了何皇后的毒手!唉,若是陛下的寿元再长些,哪怕只是几个月,皇次子必定会继位的。”
一番话说完,张让竟然老泪纵横了。“哦!”赵忠终于明白了,看来对陛下的了解,自己不及张让多矣!可是,陛下已然驾崩,且不管哪一位皇子继位,先保住自己的首级和禄位最是要紧。“老张,蹇硕此行,我等该如何应对?支持还是反对?”
张让鼻子里哼了一声,幽幽说道:“不管他,就当没这件事儿!”此言一出,其他九位常侍一齐看了过来。“张公此言何意?”张让用衣袖擦擦眼泪,定了定神。“本朝的惯例,是外戚和宦官轮流执政,外戚掌权,宦官就要玩完儿!大体上是这个路数儿。”
“蹇硕如果成功,就还是咱们十常侍掌权,到时候寻个由头儿把他搞掉就是。此人桀骜不驯,目无尊长,只能当个棍子,万万不可让他做大。退一步说,蹇硕失败了,正好顺水推舟,让何进把他做掉!至于我等的首级和禄位,我的意思,何皇后和他的母亲舞阳君,都是贪财好利之人,只要舍得出钱,完全能把她们搞定。陛下留在诸位家中的中藏钱,诸君就不要想着留下了,没了首级,留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
“对呀!”赵忠以掌击案了!“两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只知道五铢钱是好的!若是何进非得要和我等撕破脸,我们就去求何皇后和舞阳君,想必何遂高也不敢太过放肆!”“对呀!想当年因为王美人的事儿,陛下定要废黜何皇后,若不是我等,她那里能如此威风?”“这份儿香火情,她不能不念!”众常侍纷纷议论开了。
“诸君!切莫议论!成与不成,今日便有分晓!”张让挥挥手,止住了大家的议论。
四月十一日,卯时,京师洛阳,大将军何进府中。
自从昨晚中军校尉袁绍星夜离京之后,何进思前想后,一夜都未曾合眼,好不容易打了个小盹儿,天就亮了。他只得起身洗漱,打了一趟拳,舞了一回剑,心中的那一股愤懑才堪堪散去。回到书房,刚刚抓起一本书,左右就来通报,陛下的诏书到了。
前来传诏的是一个小黄门,显而易见,这一回又是陛下的直诏,未曾经过尚书台。自从皇帝缠绵病榻以来,每次传召何进,都是用的直诏,也都是这个小黄门。诏书很简单,只有一行字:传诏大将军何进,速速进宫,商议朕之遗诏!
看了诏书,何进大惊失色了,想必皇帝已经到了灯尽油枯之时,这才传诏让自己进宫,以议大事!何进接了诏书,连忙带了几个随从,乘车前往未央宫。一路风驰电掣,到了未央宫门,抬头一看,蹇硕的上军司马潘隐赫然在宫门前迎候。
潘隐,是何进的早年故交,与何进私交甚厚,后来才入宫做了宦官。因为他早已入宫,早年间的事儿无从查考,所以无人知晓。何进被封为大将军后,潘隐就成了何进安插在宫中的一枚棋子,上次蹇硕和十常侍调虎离山的阴谋,就是他向何进揭穿的。
“大将军别来无恙乎?陛下早已等候多时了!”一见何进到来,潘隐连忙上前,就要搀扶何进下车。何进觉得自己手中一进,一张纸条儿已经塞了进来。他低头再看潘隐,潘隐满面惊疑,以目示意他快走,何进心中大惊,表面上还装得若无其事。
“多谢!”何进拱手还礼,借机用大袖遮脸,抽出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帝已崩。今蹇硕与十常侍商议,秘不发丧,矫诏宣何国舅入宫,欲绝后患,册立皇子协为帝。这一看何进立刻就大惊失色了,连忙一跃而起,一把推开御手,亲自驾车夺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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