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衣锦还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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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黄巾俘虏上了两百艘大船,李军侯交割清楚之后,就打道回府了。率领这只船队的校尉姓孟,是最早从汝南袁氏手中勒索来的一千多名船工之一。此人水性极好,带兵的能力也不错,更为难得的是,颇懂人情世故。

卜巳等主要黄巾将领被安排在第三层,河面辽阔,晚风习习,船队顺流而下,迅捷异常。在历经十余天的艰苦奔波之后,黄巾俘虏们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一时间鼾声四起,众人睡得一塌糊涂。

次日醒来,众人起床洗漱,用罢丰盛的早餐,坐在船上无所事事,纷纷思谋起到达鲜卑草原之后,如何租借种子、耕牛、土地、农具的事儿,议论得兴高采烈,口沫横飞。卜巳在一旁倾听,颇有些踌躇,不知道如何是好。

此时此刻,他心中早已有了定议,和大贤良师张角宣称的太平乐土相比,并州已然胜过许多了。就像刘教官说的那一句话,有了地上的天国,谁还稀罕那劳什子梦想中的天国?可是他早已把话说死了,又该如何转圜呢?

第二日中午开始,船队从皮氏附近转入大河,虽是逆水行舟,却不用纤夫拉纤,迅捷异常,不亚于顺水行舟。卜巳等人颇为奇怪,刘校尉微笑不语,带领他们来到三层甲板之下,只见数百身材魁梧、膘肥体壮的勇健之士,分为三班正在用力踩踏脚下飞轮。

“此种行船之法,谓之飞轮。凡逆水行舟或是无风之时,用人力踩踏飞轮,穿行如飞。以数百勇健之士,分为三班,一刻钟一换,庶几不伤体力。这些勇健之士或是犯了重罪的犯人,或是违犯军法之徒,在船底服刑一年,抵得上在岸上服刑五年,刑满之后,还可以正式加入并州水军。故而报名者众多,从不缺人手。”

卜巳等人暗暗心惊,大司马吕布曾言,并州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原来这句话是真话。看看卜巳等人的神情,刘校尉的下一句话更让人心惊了。“比起三牙大舰和五牙大舰,并州水师还有一种水战利器,那就是龟船。”

“龟船?此船可是类似龟身?”卜巳大吃一惊了。“然也!”刘校尉拽了一句文。“我曾经见过龟船,其身如龟,背蒙铁皮,全赖飞轮行进,迅捷如飞。无论有风无风,有雨无雨,皆能作战。难能可贵之处在于,瞬间即可转向,船上装有投石车,立在转盘之上,百发百中。”

黄巾将领中有几个是船夫出身,一听就明白了。“战船身在水中,最怕无风,故水军的统帅,第一必须精通风侯之术。再者说来,船行水中,转向最难,须得占据上游,以顺水压制逆水。如今,并州军有此水战利器,既不怕无风,又可瞬间转向,可以纵横于江河湖海之上也!此等利器,是何高人制作?非公输班之流莫能为也!”

刘校尉微微一笑。“此船是大司马吕布提出设想,画出图纸,工曹篆鲁墨具体实施的、据说工曹篆正在试制子母船,母船为五牙火七牙大舰,子船即为龟船,平日以母船装载子船,战时放出子船独立作战。子船一旦有损伤,只要能拖回母船,就能即刻得到维修。便是伤兵米之遥能够救起,母船上的医匠就能让他们起死回生!”

“哎呀呀!如此一来,并州水军无敌于天下也!”众人一齐赞叹。并州军的后勤保障能力和伤兵医治能力,黄巾俘虏们都是见识过的。只要没丢了脑袋或是五脏六腑被击碎,并州的医匠们定然能保住伤号们的一条命。

至于伤残士卒都去了哪里,他们更是有目共睹,刘教官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一个断了一条腿的老卒,卸甲之后竟然还能够有四百石的俸禄,按照战功分田分地,娶妻生子。更难得的是,自上至下对他极其尊敬,重要的场合必定邀请他出席。

并州,真是一个奇异的地方,所有不可能的事儿都能够在这里发生。

就这样又行了七八日,终于到了九原城,此时的九原城早已成为塞上名城。城墙依托地势而建,开有十二门,分为内城和外城,规模仅仅比并州郡治晋阳城略小。城内设有榷场,以为和塞外异族交易之处。东市、西市则为汉人交易之处。

碧眼黄须的异族商人接踵而来,一个个操着生硬的汉话和本地商人们交易,当炉的胡姬,丰乳肥臀,跳着奔放热烈胡旋舞,引来大声额喝彩。凡是长安、洛阳、成都、下邳、交趾、会稽等地应有之物,九原城应有尽有,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到。

这一切看得黄巾俘虏们目瞪口呆,晋阳人曾有言,到了九原城,才知道晋阳什么也不是,此言诚不我欺也!这一下所有人都服了,心服口服。卜巳站在高处,大声喊道:“大司马有言,让我看看并州再去死!我也曾有言,倒要看看并州有什么值得我不死的!”

他双目如电,环视在场的众人。“现在我发现,我错了!并州果然值得我不死!有了地上的天国,谁还稀罕那劳什子梦想中的天国?”“好!”“此言大善!”黄巾俘虏们大声喝起彩来。“今日,我就上书大司马,愿意投奔他,带领黄巾屯垦戍边!”

九月二十日,大司马吕布任命前黄巾大方渠帅卜巳为典农中郎将,此是后话不提。

九月十七日,宣诏的尚书到达了晋阳城,就这这一天,鸿翎急使也到达了晋阳城,带来了消息,大司马吕布明日巳正十分凯旋而归,到达晋阳城。这个消息立刻就传遍了全城,晋阳城的百姓们欢呼雀跃,准备迎接大军凯旋。

“娘,你看我们这样迎接父亲如何?”灵骓带着几十个小不点儿,整整齐齐地排成一列,她的身后照例站着蔡文姬。每个人都是特制的小号军服,小号的盔甲。六岁的吕安,三岁的吕征,还有高翰、侯菀、宋谦、成逊等人都站在最前面。

严嫣手里抱着三个月的吕玲绮,满脸笑容地看着这一溜儿小不点儿。既贵且富,再加上事事顺心,她的身体已经变得健壮丰腴了,加上那一张银盆大脸, 越发显得迷人了。“不错!不错!有一股军人的气象了!看来早就该把你们送进军校了,省的整日里调皮捣蛋!”话虽然说得很严厉,眼角眉梢却都带着笑。

“灵骓,明日你的灵骓营谁带队呀?”严嫣问了一句、“还有谁呀,张辽张文远呗。”蔡文姬在后面轻笑了一声。灵骓回过头来瞪了她一眼,一张俏脸儿却变得通红了。严嫣已经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她暗暗对自己说,改天,不,一会儿就要找人详细调查一下这个张文远的根底儿。“好了,去练你们的队形吧,午饭加了你最爱吃的蒸鹅。”

“好嘞!蒸鹅很久没有吃过了,我都忘了蒸鹅是什么味道了。”灵骓用舌头舔舔嘴巴,眼里出现了一丝迷茫,几个月严酷的军校生活,已经使得她这个吃货忘记了曾经的美好。当她终于回忆起童年的时候吗,快乐的童年已经一去不回了!

张奂老将军说得对: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不经历一番辛苦,如何能建功立业,助父亲一臂之力?灵骓下定了决心,从此不吃蒸鹅,直到能为父亲分忧的那一天!“娘!我要吃一整只!要烧的,不要蒸的!”吕征忽然大喊起来,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成逊,又改了口。“娘,两只!还有成逊的一只!”

“每个人都有,今日的烧鹅管够,要多少有多少!”严嫣的眼角湿润了,她连忙转过身来,用手抹去泪珠。孩子们在军营了熬坏了,确实该好好补补了。张奂老将军做的对,自己绝对不能在孩子们面前有一丝一毫的同情表示。

吕征凑近成逊的耳边:“一世人两兄弟,有我的就有你的!”

九月十八日一早,晋阳城的十几万百姓就自发地聚集在晋阳城南门,准备迎接吕布的大军凯旋。巳正时分,并州军的旗帜准时出现在了南门外。首先到达的是突骑,在金狼旗下,突骑将军康茉莉脸色凝重,急驰而来。

“吕征何在?”康茉莉立马在晋阳城南门下,高声喊喝。“并州第一期特训班学员吕征,请求出列!”吕征看了一看张奂张然明,拱手行礼。“准予出列!”白发苍苍的张奂回了个礼,威严的面孔中满含笑意,显然他对吕征很是满意。

吕征全身甲胄紧走几步,来到康茉莉马前站定,仰头看着康茉莉。“地公将军张宝的人头何在?”康茉莉连忙滚鞍下马,将张宝的人头献上,那颗人头早已去除了筋肉脑浆,四周用黄金装饰一新,脖子上还安了一个黄巾底座。整个头颅安放在一个金盆正中,头盖骨上开了一个碗大的洞。

“主公!幸不辱命!”康茉莉双手将人头献上。“主公!幸不辱命!”两万突骑一齐跪倒,眼中满是泪水。这一刻,他们想起了阿黛尔公主的种种好处,阿黛尔公主治军极严,言出法随,可是她赏罚分明,以身作则,说到做到。康茉莉就比她差得多了。

“哈哈哈哈!”吕征大笑了,他一把夺过张宝人头做成的金盆,蓬得一声仍在地上,然后解开裤子,照着张宝的人头撒了一泡童子尿。澄黄的尿液从人头的天灵盖流入,再从口鼻中流出,瞬间就流了大半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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