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危城三（2 / 2）

十二月二十七日，辰正，汉阳郡，冀县以东一百二十里，上卦。

千余只大船停靠在渭水岸边，一队队的并州军正在下船，士卒、战马、辎重车、各种辎重到处都是。校尉、军侯们正在整顿队伍，清点辎重，搭建营寨。此次出征，吕布出动了八万大军，用一千五百艘大船，满载军马辎重从晋阳登船，一路由汾水转入渭水，最终在距离冀县一百二十里的上卦靠岸。

中军大帐中，大司马吕布和高级将领们团团围坐，正在听阎忠介绍西凉群雄。阎忠是凉州名士，又静极思动，故此，军师将军贾诩留守晋阳，暂代度辽将军一职。熟悉凉州情况的阎忠暂代军师将军一职，随同大军出征。

“凉州的羌乱，始于北宫伯玉和李文侯，此时不过是星星之火。羌乱大盛，终于成为燎原之势，以至于震动天下，迭敗左车骑将军皇甫嵩、太尉张温、破虏将军董卓、乌程侯孙坚等名将，是因为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韩遂。”

“韩遂，字文约。凉州金城郡人。原名韩约，后改名遂。”

“光和元年九月，金城太守殷华在任上去世，殷华为人清廉，并无积蓄，以至于家眷无法回乡。韩约曾为殷华故吏，听闻之后，嘘唏不已，于是与江英等人筹集路费，追送殷华的遗体到遐邱，刊石纪念其功勋。从此，韩约以侠义闻名凉州。”

“中平元年,韩约前往京师洛阳，一则是办理公务，二则是观望朝廷动向。大将军何进久闻其名，特意与他相见，韩约劝说何进诛灭宦官，何进没有听从，但是佩服他的远见，希望将他收入幕府。韩约看出了何进多谋少断，犹疑不决，辞谢了何进，请求归还凉州。”

说到这里，阎忠略微停顿了一下：“韩约早就看出宦官是祸乱之源，一心效法窦武陈蕃，一举诛灭宦官。可是大将军何进令他失望至极，他曾言：何遂高，当断不断，早晚必受其害！他日后成为叛军首领，首先提出来的就是诛灭宦官，因此百姓影从！”

“同年十一月，羌人北宫伯玉反叛，将时任凉州督军从事边允与凉州从事韩约劫为人质，不予放还。凉州刺史左昌派盖勋率军驻守阿阳县，叛军见阿阳县无法攻破，便转向攻打金城郡，斩杀金城郡太守陈懿。”

“然后，以金城郡百姓的性命来胁迫边章、韩遂入伙，声称若是两人不肯入伙，就将金城郡治允吾县的百姓全部斩杀，边允和韩约无奈之下，只得入伙，共推举边允为首领。边允率军包围州治冀县，左昌向盖勋求援。”

“盖勋率援军抵达冀县，斥责边章等人背叛朝廷。边允、韩约都说：“左昌当初要是早听您的话，派兵来救援金城郡，或许我们还能改过自新，如今罪孽深重，不能再投降了。”于是，边允等人哭泣而去，解除对冀县的包围。从此，边允改名为边章，韩约也在此时正式改名为韩遂，以示与过去决绝之意。”

“中平二年三月， 韩遂等率领数万骑兵打着诛杀宦官的旗号入寇三辅，侵逼园陵。皇帝遣左车骑将军皇甫嵩及中郎将董卓征讨，都不克，而边章、韩遂等实力进一步扩大，拥有十万之众，天下为之骚动。这一年，边章、韩遂割据西凉的局面已经形成。 ”

“同年七月，皇甫嵩以无功免归。八月，朝廷再次命司空张温为车骑将军、假节，执金吾袁滂为副，拜董卓破虏将军，与荡寇将军周慎都归张温统帅。连同诸郡兵步骑共十多万人，屯驻在美阳，来保卫皇家园陵。韩遂也进兵美阳。张温、董卓与韩遂等交战，不利。”

“十一月，在夜晚有流星如火，长达十余丈，照亮韩遂营中，驴马都发出叫声。韩遂、边章军对都认为这是不祥的预兆，想要退回金城。董卓听说后大喜，第二天，便与右扶风鲍鸿等合并进攻，大破韩遂、边章军，斩首数千级。韩遂等败走榆中。”

阎忠手中的木杖定在地图上：“此战，是平羌之战的转折点，韩遂、边章新败之余，内部不和，两人时有龌蹉，积不相能。若是能够趁此时机，一举灭贼，庶几羌乱可平矣！可是，坏事儿就坏在荡寇将军周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