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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医院的瞬间,沈渝的身体僵硬得不像话,嘴唇发抖,哆嗦着回答:嗯我是是齐警宇的未婚夫请问他他怎么了吗?

这位先生,麻烦你携带相关证件前来我们医院办理手续,您的先生于早前在合川路附近发生了追尾车祸,现在正在手术中,需要家属签字

护士后面宽慰的话,沈渝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只抓住了车祸的关键词,在脑海里反复回响,那一瞬间,沈渝的身体冷如冰窖,浑身抖个不停,刚想站起来就双腿犯软径直跪倒在地,咚的一声巨响,吓坏了一旁守着他的经纪人。

怎么了?严宽忙着打电话和各方周旋解释,没注意到沈渝前后的变化,还以为他被网上的谩骂给吓住了,没事儿,天大的事也有哥给你顶着,着什么急,咱不看了哈,好好休息,明天起来就已经处理得漂漂亮亮的了。

沈渝在严宽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双眼发红,欲语泪先流,握着严宽的手犹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迫地抛出求救的橄榄枝:宽哥,麻烦你带我去北川一院。

这个节骨点公然出现在公众场合绝非好事,但看着沈渝现在惊慌失措的样子,严宽心里也有个七八了,连忙打电话让公司重新调了辆新车,然后把自己的外套给沈渝套上,带着人连忙往医院赶去,一边开着,一边注意着沈渝的情绪:别急,不会有事的。

沈渝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夜景,只是麻木地点了点头。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他父母出车祸的那个夜晚。他正上着晚自习,突然接到班主任的通知,让他赶紧去医院,说他父母出了车祸,快要不行了。如果不是班主任的表情严肃认真,不像是开玩笑,沈渝还以为班上同学连同班主任一起给他开了一个迟到的愚人节玩笑。同样的措手不及,同样的荒诞无稽。沈渝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等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只有医生无奈的摇头,以及周围人投来的同情的目光。他没来得及见带他来人间的那两人的最后一面,他们就先他一步离开了人世。

他好不容易才从父母离世的痛苦中走出来,开始接受现实,和齐警宇的相识虽然不太美好,但也在后来的相处中渐渐习惯了彼此,如今又要把一切从他身边夺走吗?那当初又何必一次又一次把他从鬼门关踹了出来?沈渝怨恨着命运的不公,如果他真是大家口中的不详之物,那惩罚他就好了,又为什么非要从他身边的人下手,让他接连经历难以忍受的离别。

严宽在地下停车场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车还没停稳,后座的沈渝就跳下车,朝大厅跑去。

严宽不放心,赶紧追了上去。

现在已是深夜时段,按理说急诊室不应该有这么多患者,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忙作一团,电话不断,连多余解释的功夫都没有,只是告诉两人外科手术室在几楼后,又赶紧接起了另一通电话。

原来是合川路的红绿灯十字路口发生了恶性酒驾货车追尾事故,不少来不及躲闪的车都遭了殃,情况好点的,现在都已送往医院抢救,情况严重的,来不及救治就已经命丧黄泉,货车司机更是当场死亡,事故现场和周围医院都忙得不可开交,媒体新闻也在报道这出死伤严重的车祸事故。

整个等候区坐满了神色悲怆,哭嚎不停的伤者家属,沈渝和严宽连落脚的地儿都没有。

严宽拿过沈渝手中拽得紧紧的证件,拍了拍他肩膀,宽慰道:现在这里等着,我去把手续办了。

沈渝嘴里充斥着一股铁锈味和胃酸味,垂着头,艰难地开了口:谢谢

严宽走后,失了力的沈渝滑坐在了地上。

急救室的手术灯迟迟不变绿,沈渝双手紧握,闭着眼,虔诚地祈祷:如果真的有上帝的话,就请你可怜可怜我吧,我愿意把我一切都交付给你,请你一定要保佑齐警宇逃过这一劫。

齐警宇你一定不能死啊,我还没答应和你在一起呢,你要是死了,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或许是上帝正好听到了沈渝的心声,手术室的门从里面推开,护士走了出来,哪位是齐警宇的家属?齐警宇的家属是哪位?齐警宇

沈渝在护士重复第二遍的时候重新反应过来喊的是他,连滚带爬来到护士面前,是我!我是齐警宇家属。

手术很成功。由于存在脑震荡的情况,这两天还需要对病人做进一步的观察。现在麻烦家属去三楼办理一下住院手续。等会儿住院部医生会做详细的说明。

作者有话说:

ps:车没停稳的时候一定不能心急跳车哦。

第49章 月有阴晴圆缺

月有阴晴圆缺

作为一向以旅游城市为主要宣传点的渝城,竟有朝一日会因为交通事故登上常年充斥着大小明星的大小八卦的娱乐头条的热搜榜一,甚至还盖过了几个小时前爆掉的娱乐圈性骚扰丑闻。真是讽刺。走廊尽头,目光呆滞的沈渝正听着经纪人口述目前的舆论走向。

这两天你暂时不要露面,也不要发声,等我们通知。剧组那边的意思是等你处理好了再过去。另外我已经把齐蕴送到了董事长家里,你就安心继续留在医院照顾好齐警宇就行。两天不见,沈渝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完全变了,有点魔怔,不怎么开口说话,也无法听进去他说话,严宽看着消瘦不已,脸色苍白的沈渝,隐隐担心他的身体健康。他也曾提出让专人来照顾还未苏醒的齐警宇,但遭到了沈渝的拒绝。就连董事长和夫人过来劝沈渝回去休息一下,他也只是木然地摇摇头,仿佛一句没有灵魂的木偶,呆呆地执行既定指令。严宽拿他没办法,只好吩咐护士多注意一下,要不然他真怕下次再来床上躺着的就不只是齐警宇了。

我也不便久留。严宽拍了拍沈渝的肩膀,心疼地说:照顾人可是一件体力活。你要是一直这样不吃不喝,自己先倒下了,那你让齐警宇怎么办。

等严宽走后,沈渝一个人在原地站了好久。

回到病房,插着呼吸机的齐警宇仍旧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安静的病房里只有床头仪器发出的声响。

今晚是圆月,难得没有乌云,沈渝特意拉开窗帘,让月光照了进来。

真是冷清啊。如此温柔的月色,却没有一丁点温度,这是该怪它太过冷漠,还是应该责怪人们对它的要求太高了呢。

等护士查完房,沈渝和往日一样在厕所接了盆热水,坐在床边,熟稔地替齐警宇擦着身子,一边擦一边抱怨。

从未伺候过人的沈渝无奈叹气,指责道:齐警宇,你可真会享受啊。带薪休假,整天就知道躺着睡觉。你可别睡了,再睡下去骨头可都软了,现在可不流行需要人照顾的软饭男,你要有点危机意识。还有,等你醒了,可得好好感谢我不嫌弃你,还每天给你端屎端尿,按摩擦身子。你就说,去哪里找得到像我这样尽心尽责还不收费的看护啊?所以啊,你快点醒来吧,醒来报答我。事先说好,我可不想听你说谢谢,要点实质性的好处,最好是把我以前欠你的钱都一笔勾销,不然我可就要把你这些天邋遢的模样连同偷偷拍的照片都发给其他人,让他们知道平时装模作样的齐队长也有今天。你听到了吗?

床上还处在昏迷状态的人自然无法回答他的问题,沈渝继续着他的自说自话。他总是抛出问题,静静地等待那道熟悉的声音能回答他的问题,然而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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