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屋7.猎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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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多愁善感使她把这种造型上的缺陷理解为寂寞的悲哀,她求他再买一个和泰伦斯相配的娃娃,“每天只有我和他说话,太可怜了,他得有自己的生活。”女孩这样解释道。

林栖想要一个同龄朋友。薛逢从这个关于娃娃屋的要求里,敏感地嗅到了她的自我投射。他满足了她的要求,作为真实的代餐。一个假娃娃而已,她喜欢做梦,就做下去吧。

他站在她身后,视线下是她裸露的肩颈,她自己买了水蜜桃味的沐浴露,和他放在浴室里的那种做了区分。超市里买的,很廉价,都是工业香精的味道,但这气味在她的体温间浮游,经她孕育,把皮肤包裹成一场隐秘的梦境,与货架上拿下的那瓶塑料乳液再无关联。

“哦,康妮,你是什么时候到的,”她学着译制片里浮夸的男性配音,蹩脚地压着嗓子,代替那只斜眼人偶表达虚无的喜悦,“……我等你好久了。”

他的身体不受控地向她贴近,像求食的乞丐,渴水的鸣虫。她颈后细小的绒毛被湿热的呼吸侵扰,犹豫地彼此推搡,起伏不定。他的手缓慢地覆上她的腰,带着压抑的控制,像一株过于粗壮的藤蔓绞杀幼树。唇舌纠缠耳际,把染了情欲的声音顶弄进去,颠倒是非,借题发挥:“我也等好久了,栖栖。”

鱼线收紧。

怀中的少女瑟缩了一下,有点别扭地把手里的男性人偶放回椅子上,把他连人带椅子背过身去。然后她向后仰起笑脸,攀上他的唇飞快地啄了一记,挣脱了他的手臂,声音像是不知情事的少女,出口的话却带着糜烂的熟甜:“要洗澡先。”

从浴室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灰蓝色的丝绸睡裙。领口低垂,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细弱的肩带勉力维持着不堪一击的,空悬的羞怯。她轻盈地爬上床,手脚并用靠近他身边,像误入陷阱的野鹿,抬起湿漉的眼睛,却像有主的家猫。

他的头埋在那湾浅浅的肩窝里,贪婪地攫取她的香气,换了,她换成了和他一样的味型。少女知道怎么讨取他欢心。这心知肚明的示好立刻取悦了他,为与他的性事精心准备,处处留意,他含住她的唇,奖赏似的轻柔舔咬,又因为获得而加重了渴望,在裙下游移的掌心猝然收紧,按向自己的身体,失去上位者逗弄猎物的余裕,他变得急切,凶戾,浑浊不堪。

可怜。

他压覆在她的躯体之上,少女在他的两臂之间娇小又帖服,情欲在溶解中膨胀,温柔又剧烈地燃烧起来。他抚摸她腰间软腻的曲线,往下去,再往下去,来到她颤栗着的,温暖的腿间,攀附近,再攀附近,直到她身上最柔软的,娇弱的地方。他觉得她像是一汪春水,又像是一团欲火,令他溺毙着呼吸,煎熬着融化。

可怜。在这沉沦又生动的本能里,他再一次听见了无名者的怜悯。

她的手指被他分开,侵入他的,傲慢地,蛮横地交迭,正如身下把她钻穿的利刃。这是和刚才温情的唇舌完全不同的,尖锐的,可怖的,刺人的战栗,这战栗把灵魂烧成火绒,在隐秘之处将道德与羞耻心焚毁,让她成为无抵抗的,逢迎迁就的东西,好像一个奴隶,一个予取予求,被他掌握生死的奴隶。

他紧紧抱着她,投奔这嫩弱的包裹,温柔的依附,她的手指蜷起,反握住他的。他所有血管里的疯狂都好像是为了这样的她,为了她的娇媚,为了她勾人心魄的纯欲,他分不清是谁在降伏,又是谁在祈求。

他在这汹涌的,蒙昧的波涛里愈荡愈远,为了抓住那沉默的离开和抛弃,他全力地,狂暴地冲刺,近乎残酷地刺进她温柔的舒展的肉里,恐怖的畏惧让他盲目地,鲁莽地,失去理智地抓握退潮的海浪,用最卑下的,堕落的,野兽似的插射靠近她的灵魂。在那波涛退落之中,她的身体仍痉挛着纠缠他,可他分明地感觉到,一块可笑的小石,屈辱地暴露在退潮的海滩上。

她仍旧战颤着,完全地静默着,完全地失掉意识。他也不知道经过了多久的时间,他和她一样静默着,和她一样深陷在无底的沉寂中。她蜷伏在他的胸口,纯粹的绽放,纯粹的温柔,纯粹的美艳。

他的两手爱抚着她,好像爱抚一朵花似的。没有情欲的,微妙的,故作亲昵的,好像恐惧什么东西的消遁。

“你在哪儿?”他喃喃地,模糊地吻着她,“告诉我,你爱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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