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2)
褚珀酒气上头, 眼前的人眉眼五官都在四处乱晃,她可能是耳花了。
“没什么。”宴月亭轻轻蹭了下她的眼角,“你醉了, 我抱小姐去休息, 好么?”
褚珀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强迫自己维持住清醒,大着舌头道:“等等……你说的是、是普通的休息, 对吧?”
宴月亭愣了愣,噗嗤一声笑出来, 很愉悦地说道:“如果小姐想要不普通的,我也可以。”他腼腆地抿了下嘴,“老实说,在丽春院,我学到了很多伺候人的功夫。”
褚珀呆愣愣地看着他,迟钝的大脑过了好一会儿才处理完他话中的意思。
我的天, 浮生幻阵还有这功能?
然后, 宴月亭便眼睁睁地看着怀里的人, 脸颊从染着醉意的一点微红, 变得越来越红, 到最后脸颊、眼角、耳垂, 连手指尖都红了。
“小师姐……”宴月亭眉头微微蹙起,又无奈又隐忍地低低呢喃了一句, 挥手扯下阁楼窗下垂挂的薄绸, 劈头盖脸罩在她身上, 抱起人往船舱内走去。
她被轻柔地放到软塌上,宴月亭背对着她滑坐到地上。
褚珀全身都被白绸罩住,视野里只能看到他朦胧的影子, 她浑身都使不上劲,醉意聚在胸腔里,刺激得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宴……”
她才吐出一个字,又一层白绸罩上来,视线里彻底只剩下白茫一片了。宴月亭几乎是用着鼻音,很轻很轻地祈求道:“小师姐,别看我。”
褚珀脑子里嗡一声,没来由想到在问心镜下,那一颗小小的,极不起眼的小水珠。
这个幻境,是代表着他的欲吗?
沉寂多时的旁白忽然在耳边响起: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他只是小日公子,而她只是白小姐,他想拽着小师姐沉沦在这片美梦中,永不醒来。】
褚珀呼吸微微一滞,脑中唢呐声雄浑地冲走一切杂念,她的神识在乐声中越来越清醒,酒气也在渐渐消退。
【但是,他舍不得,舍不得将这样的小师姐,锁在他的私欲里。】
褚珀眼前的白绸在消失,宴月亭的身影变得清晰了起来,但仅仅只是须臾,这个幻境的画面开始崩塌,她听到宴月亭最后说了一声,谢谢你啊,小师姐。
“宴月亭!”褚珀猛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伸手勾住他脖子冲上去,撞上他额头,两个人眉心相抵,褚珀强硬地把自己识海里的唢呐塞进了他脑子里。
然后,她的神识就彻底沉了下去,落入黑暗,大约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褚珀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片奶白色的雾气,对面盘膝坐着一个人。
褚珀一时还有些迷离,不知这是现实,还是又一个幻境,她凝神静气打坐了约摸半个时辰,才重新睁开眼睛,眸中清明,慢慢站起身。
阵台两侧坐着守阵的塬清和柳君行。
塬清表情有些诧异,“你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
“我好像是被赶出来的。”褚珀无奈道,转头看一眼仍闭目打坐陷在幻阵里的人,“师尊,我进去多久了?”
“五十八日。”
柳君行摸着下巴道:“我看这小子是个狠人,想在浮生幻阵里筑道心,那可不同于在布道塔里张嘴等着前辈喂饭,必须得经历九十九重幻境的磨砺,不将你赶出来,怕是会伤了你。”
“就是不知道最后修出来的,是道心还是魔心咯。”
她把国歌都塞给他了,要是还能入魔,那她确实没辙了。
褚珀走出阵台,凑到塬清跟前,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尊,你……都知道了?”
“你去闻闻他那满身魔气,为师又不瞎。”塬清气呼呼道,“把我们当贼一样地防着,他出息大得很,等他从幻阵出来,我非剁了他不可。”
褚珀听他这么说,反而安心下来,“那师尊您慢慢生气,弟子就先告退了。”
柳君行抚掌大笑,“父慈子孝,妙哉妙哉。”
塬清慈祥地抚摸她的狗头,“孽徒,去吧。”
褚珀从奈何川出来,回到流风崖,小熊猫前爪抱着一大堆纸鹤,摇摇摆摆朝她走来,那模样萌得让人控制不住抱住它猛吸。
小熊猫从耳朵被rua到尾巴,浑身上下被非礼了个遍,被rua得生无可恋,用爪子刨纸鹤,嘤嘤叫着让她赶紧办正事。
褚珀坐到廊下,这才开始一封一封清邮件。
清理了一些日常问候之类的纸鹤,她先拆了玄音谷阮师妹的纸鹤,对方高高兴兴地说,她修成了第一个音符,修为连进两阶,已经筑基了。
褚珀被她充满元气的声音所感染,也不由地替她高兴。
剩下的就是罗不息的纸鹤了,他沿途查那两个人的下落,每到一个地方就会给她寄出一个纸鹤说一下情况,拆了好几封纸鹤,都基本没什么进展。
褚珀掐算原著里的时间,心里琢磨着,距离开春已经不到一个月了,原著里宴月亭是在桃花满屹峰的时候叛出巽风派的。
她随手点开下一个纸鹤的灵印,就听罗不息口气消沉地说道:“果然如褚师姐所说,之前是因为真相大白的时日未到,我来这里查过,没有查到任何东西,但这一次来,我查到了陈羽的死。”
褚珀心里咯噔一声,沉沉地坠了下去。
罗不息说,陈羽是死在一间客栈里的,身上没有任何外伤,当晚隔壁房间的人半夜曾听到他大喊大叫,但很快就安静下去,所以也没人放在心上。
第二日直到午后,小二上门来催退房,才发现他已经死在房中,房中恶臭难闻,客栈掌柜立即报了官。仵作验尸报告上清楚写着,尸体严重腐败液化,死亡时间应是七天以上了。可他是前一天傍晚才入住客栈,跟很多人打过照面。
一般来说,人死后魂魄会在肉身里滞留几个时辰,就算离体,也会飘往生前执念较重的地方,魂魄不散,肉身不会腐败得这么快。
“只有死在伏地魔刀之下,才会如此,这也是这把刀的可怕之处。”罗不息叹息一声,“这和原著里一模一样,他没变。”
褚珀愣愣地捏着纸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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