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四章 钻空子(2 / 2)
夏雨瞳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它让华延钧和哥嫂似看到了夏雨瞳更为丑恶的一面:“原来你就是依仗着怀了孩子,觉得可以钻法律的空子,才有恃无恐地下毒的吧!这孩子绝对不能要,你必须马上坐牢!”
回到家里,华延钧更加痛心。母亲躺在椅子上,仅仅靠吸氧延续着生命,他陪在母亲身边,看着她在死亡线上挣扎,心如刀绞。
二十九号,徐谨妧进入弥留之际,她努力张着嘴,似乎有话要说。华延钧赶紧拿来纸笔,只见母亲用尽全身力气,歪歪扭扭地写下几个字:我不甘心,判夏雨瞳死刑。
可怜的老人,已清楚自己气数已绝,临终前也要儿子替自已报仇申冤。
这天,徐谨妧因身体脏器衰竭,含恨离世,所有人都知道,她死未瞑目,留下的是一家人的痛苦和对夏雨瞳的仇恨。可问题是,腹中胎儿成了夏雨瞳保命的挡箭牌,如何处理胎儿成了最棘手的难题。
在给徐谨妧办丧事期间,亲友们就为此事大费口舌,大家一致认为:这个孩子不能生下来,因为孩子的母亲太没有人性,生下孩子,只会让孩子一辈子背负骂名。
含泪送走了母亲,华延钧不敢忘记母亲临终遗愿,他将母亲的那纸遗书带在身上,目的是为了让它时刻提醒着自己:绝对不能心软,一定要将妻子绳之以法,不然,母亲九泉之下不能安宁。
让华延钧难过的是,替母报仇的难度,超过了他的预想。他咨询了律师,被告知,他眼下甚至连跟仇人夏雨瞳离婚都不行,因为法律有规定,在妻子怀孕期间,丈夫不能以任何理由提出离婚。
也就是说,夏雨瞳腹中的胎儿,俨然成了战争的砝码,能不能拿掉胎儿,直接决定着事态往哪方倾斜。
夏雨瞳一直躲在娘家。她肚里的胎儿已快三个月了,出现了强烈的妊娠反应。她吐得稀里哗啦,有时连黄胆汁都吐出来了。抚摸着肚子里的小生命,她内心陷入挣扎,一方面出于保命,她想生下孩子,尽可能地延缓自己坐牢的时间。
另外一方面,她也不是不清楚,自己的双手沾满罪恶,已不配当一个妈妈,这个孩子生与不生,她都注定是个罪人。无需法律的制裁,这个女人,已经提前受到道德的审判!
九月,经青州华法医学鉴定中心鉴定,徐谨妧的死亡原因,符合千蕊谢中毒致弥漫性肺纤维化死亡。十月,夏雨瞳因涉嫌故意杀人罪,被龙锡县市检察院批准逮捕。
但是,检方同样是考虑到其怀有身孕,按照相关法律规定,对她采取了监视居住的强制措施。目前,她依然住在娘家。
年轻儿媳夏雨瞳怀着二胎毒杀婆婆,这事在青州引发强烈争论。对于夏雨瞳是该生下孩子,还是打掉胎儿归监服法,人们产生了两种不同的观点。
有人认为,夏雨瞳成了华延钧不共戴天的杀母仇人,不值得同情,应当让她打掉孩子,认罪服法,还死者一个公道。
但也有人提出了反对的声音,认为夏雨瞳怀孕在先,作案在后,华家人无权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就算她拒绝流产确实出于“钻法律的空子”,也无可厚非。
华延钧和小他一岁的夏雨瞳在靖州孟县结婚。华延钧家境贫寒,初中毕业就直打工。结婚,他向夏雨瞳承诺:“我定给你买套房子,在白云飘飘的地方为你安个幸福的家。”
夏雨瞳念书到高中毕业.她看中的正是华延钧的上进,她也一再表示,会和他一起努力。婚后不久,两个人一起去了龙锡郡。夏雨瞳生下儿子,取名华宥。孩子两岁时,她将儿子送回老家交给公婆带,自己在龙锡郡和丈夫专心打拼。
文凭不高,这对小夫妻却非常上进。华延钧在建筑工地打工,工作之余,他一直在自学工程建筑,还报考了工程学院的自学专科考试。他考取了建造师资格,成为了一名助理监理师。后又升职为监理师。
夏雨瞳一直在服装店做导购,她也非常好学,从顾客的需要服务人手,学习起了销售.后来她被聘为当时赫赫有名的吴克梵服装超市的经理,几年后又被聘为一家大型服装厂的业务经理。
两人一点点努力着。他们在龙锡郡繁花区锦瑟小区买房安家了。搬进新家的当晚,正是六月底的一天,学校马上要放暑假了,华延钧眼含热泪,给远在孟县的儿子打去电话:“等你新学期开学,就能到龙锡郡来念书了。我们一家终于团圆了。”
夏雨瞳抢过电话:“儿子,你想不想爸妈呀?”
华宥已十四岁,这些年一直在爷爷奶奶身边念书,只有寒暑假,才被父母接到龙锡郡。他个性内向,不怎么说话,面对父母的热切,他简单地“哦”了一句,就再也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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