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虽然人类和魔族的体质不同,人类世界的草药原料也和须怡界不同,但相生相克的道理是一样的,再说你的指环里还有几个本地灵物,总能帮点忙的。”墨斛一本正经道,“崔胡子是草系灵物,对草药物性很了解;毛毛手脚快,出去收集原料最合适;松鼠精最擅长炮制植物,什么丹药都能做。有了他们三个我做药咒应该不难,安德鲁、珍妮和阿贵可以做临床试验,一旦成功,我们就找个借口去祖宅,让花栗鼠花仔挖个洞进去地下室,给章觉希下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就……嘿嘿!”一边说着,一边搓着双手,眉毛一挑一挑,英俊的脸上写满了阴险和猥琐。
朱烨不得不承认,墨斛在搞邪门歪道方面有极高的天赋,他根本不应该去做魔尊,他应该成立个五毒教!
无论如何,墨斛的方案是具备可行性的,在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朱烨同意了这个计划,并腾出了顶楼的健身房给墨斛当“实验室”。不过他实在不认为阿贵和珍妮能像魔族那么耐折腾,为了不造成命案,他勒令墨斛只能在安德鲁身上做临床试验。这一点令墨斛十分遗憾,但鉴于自己的临床实验过程一向比较暗黑血腥,结果坑爹,他还是同意了朱烨的安排,只把安德鲁拖进了他的科研计划。
由于最近追的韩剧都没有什么新番,墨斛的拖延症暂时没有机会发作,全身心地投入了他所钟爱的药咒事业当中,不过一周时间,就宣布自己的实验成功了。
“这就是药咒?”朱烨端着个巴掌大的培养皿,看着里面半粒米饭大的小丁丁怀疑地问,“这么小会不会剂量不够?万一他问一半醒了怎么办。”
“拜托,这是药咒,又不是便当,你难道指望我给他管饱吗?”墨斛大手虚盖在培养皿上,手指微动,一翻手掌,那粒小丁丁便飘在了他的掌心上空,“我已经让牙兽试过好几遍了,问了他很多问题,效果很不错呢,他连他喜欢阿贵但阿贵喜欢的是安德鲁于是他们两个人现在搞起了三角恋这种离谱的事情就都告诉我了啊哈哈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
可怜的牙兽,上辈子不知道做了多少孽这辈子才变成了他的手下,朱烨看了看因为吃了安眠药至今还在床垫上呼呼大睡的安德鲁,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蜡烛,道:“有用就好,事不宜迟,既然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一会就让小葵花给我爸打电话,我们赶下午去祖宅,吃完晚饭在那边留宿一晚。我的住处就在花园后面,离马厩很近,不超过五十米,这个距离有问题吗?”
“完全没问题,百米之内信号都ok!”墨斛自信地拍胸,“魔尊远程审问卡,一边睡觉一边打,比中国电信都牛逼!”
朱烨无语扶额,深深觉得圣玛丽安娜街整条街的档次都被这货给拉低了一个数量级。
小葵花自打从大宅回来就对给他吃“花雀雀”的爷爷念念不忘,朱烨陪他搭积木的时候随意点拨了两句,他就闹着要去祖宅看爷爷和玩大狗。朱烨以“真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拨通了父亲的电话,“歉意”地表示自己要拖家带口去麻烦他。砂爷本来就极喜欢这个小干孙,加上正好当天没什么工作,便欣然答应:“好啊,一会就带他过来吧,还有你的新师爷,大家见个面,正好吃个晚饭熟悉一下。”
朱烨知道父亲到底怀疑小葵花的血统,这是想确认一下墨斛是不是小葵花亲爹的意思,正中下怀,道:“好的爸爸。”
一家三口开车去了朱家老宅,砂爷一见小葵花就笑成了一朵老菊花,将小豆丁抱在怀里颠了颠,道:“哎呀还是我们小葵花有良心,大周末的还想着爷爷,不像你干爹,非得我的秘书发函去请,才肯回来跟我吃顿饭。”
朱烨摸了摸鼻子,有些赧然,他从英国回来后砂爷本来是想让他住在家里的,是他觉得在国外一个人住惯了,才执意搬到了母亲留下的别墅里,后来因为工作忙,除了年节很少回家,算来他和父亲见得最多的倒真是在公司里。
“得了,我们不揭你干爹的短儿了。”砂爷抱着豆丁,上下打量了一番墨斛,“你就是阿烨的新师爷?”
“您好董事长。”墨斛不愧是资深韩剧nc粉,演技还是很过关的,彬彬有礼地颔首,“我中文名字叫朱墨,以后请您多多提携。”
“嗯,果然一表人才,以后好好跟着阿烨干,我们朱家虽然比不上华尔街那些大鳄,但也能给你提供一个展示才华的机会,用心自有收获,年轻人好好干。”砂爷一看他的相貌就对小葵花的血统释然了,心头放下一块大石,脸色就格外温和。墨斛连忙谦逊地点头:“是,我一定谨记董事长的教诲。”
“叫我砂爷就可以了,董事长什么的,还真是听不惯。”砂爷淡然一笑,抱着小孩领着他们往里走,对朱烨道:“既然来了,就让孩子多玩一天,反正明天周末,没什么事情。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朱墨和孩子就住你对面的客房。”
朱烨亮了亮手里的拉杆箱:“我也是这么想,这不是把孩子的东西都带来了。”
“好好。”砂爷十分高兴,随口逗孩子,“小宝贝儿晚上跟爷爷睡算啦,不过可不许尿床啊,上次我的毯子都被你泡透啦。”
小葵花一只胳膊搂着他的脖子,一只手塞在嘴里唆得口水滴答,摇头道:“不要哒,我要跟我爹睡,我爹香喷喷可好闻了!”
墨斛亦步亦趋跟在他们后面,闻言赞同地点头,冲朱烨飞了个媚眼儿,朱烨翻了个白眼回敬过去,以口型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砂爷哈哈大笑:“那你跟你爹睡,撂下你爸一个人多可怜呐。”
朱烨暗道不好,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听小葵花毫无压力道:“肿么会,我们三个可以一起睡哒。”小胖手在空中一点一点:“我爹睡这里,我睡这里,我爸睡这里,我们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呀……”
“哦呵呵呵呵,这里可不是山上啊宝贝儿。”墨斛适时截住了儿子的“童言无忌”,“而且你已经是小男子汉了,应该独立睡觉了ok?”对砂爷解释:“我们以前结伴去挪威爬山,住猎人小屋,大家都是挤在一起睡的呵呵呵呵。”
他接得极其自然,砂爷完全没感觉到异常,微笑点头。小葵花听得莫名其妙,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他两个渣爹要把他踢出去一个人睡的意思,立刻翻脸:“爸爸讨厌鬼,我才不要独立,我还是小孩纸,我要和我爹一起睡,乃才应该独立呢!”
朱烨汗都下来了,忙接过儿子岔开话题:“好了这个以后再说,瞧瞧前面是什么?”
小葵花一扭头,看见犬舍栅栏里的高加索犬,立刻忘记了睡觉的事情,挣扎着跑下去,扑在栅栏上叫:“大抖,大抖乃想我没?我来看乃啦!”
“小心别靠太近。”砂爷怕狗忽然发性,连忙过去护着小孩。朱烨在父亲身后悄悄捂心颤抖:以后还是少让他们见面吧,这一惊一乍的谁受得了……
心惊胆战吃过晚饭,在花园里玩了几个小时,又看了一集动画片,小葵花终于耗干血槽睡过去了,朱烨给他穿上尿不湿,换了睡衣,问墨斛:“可以开始了吗?”
墨斛看了看时间,正好是晚上十点半,宵夜时间,于是点头:“开始吧。”
朱烨召唤出了花栗鼠,墨斛将装药咒的小瓶交给他:“记住我教给你的咒语,这个东西被咒语激活以后见水即溶,你放在他水杯或酒杯里都可以,看着他吞下去,就可以回来复命了。”
花仔头一次被大佬委以重任,鸡血的不行,紧张得连手脚都没处放了,接过药咒信誓旦旦道:“放心吧尊上,我一定不辱使命。”
墨斛拍拍他肩膀:“组织看好你……记住下药前分清楚哪个是水杯哪个是牙杯,别下错了地方被他漱口漱掉了。”
“我一定仔细看清楚!”花仔郑重点头,打开小瓶将药咒倒出来,握在手心变成本形,刚要跑走,忽然发现作为一只老鼠这样捏着拳头走路很不科学,左右为难了两秒,毫不犹豫将药咒丢进嘴里,小心地压在舌头底下,跑了出去。
“……”虽然对章觉希没什么好感,此时此刻朱烨还是对这个精分的对手产生了深深的同情——在被老爹搞死之前,但愿他不要死于鼠疫什么的。
呕!
46
46、 ...
朱烨没有想到,章觉希的梦境居然如此荒凉。
连绵的沙漠,赭石色的沙粒和青灰色的天空在遥不可及的远处连成一片,没有山,没有树木,整个世界只有他脚下这栋破木楼,孤零零站立在一望无垠的浮沙上。
一阵沉闷的脚步忽然在身后响起,朱烨回头,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站在门口。
章觉希在他自己的梦境中还是十年前完好无损的模样,双眼健在,腿也还没有瘸,只是整个人完全没有当年的风流得志,满身都氤氲着一种落魄绝望的味道,即将死亡的味道。
四目相对,章觉希双眼蓦地睁大,倒退一步,板着门框的双手几乎泛出青白的颜色:“朱……朱烨!是你!为什么……这不可能!”他惶恐地四下张望着,最终目光停留在屋子一角,朱烨注意到那里放着一枚倒立的国际象棋,是“queen”,头朝下立在那,纹丝不动。
“不,不对,这明明是我的梦境,怎么会有你?”章觉希脸色青白,嘴唇微抖,像见了鬼一样看着他,语无伦次地嘟囔着,“不可能,我不可能梦到你!”
灵光一闪,朱烨猛然明白了那枚棋子的用途——金娜在心理辅导时曾经告诉过他,有一种人因为长期受到梦魇的困扰,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心理防线濒临崩溃,这时心理医生会帮他建立一个“totem”,也就是一种可以让他们快速有效地分辨自己是否在梦境中的“图腾”。而那枚倒立的“queen”,很可能就是章觉希的“totem”,他就是看到了它,才第一时间确定自己是在做梦。
这么说他长期受梦魇折磨,几乎崩溃,已经到了要借助心理医生来做干预的地步了?
朱烨嘴角冷冷一勾,但既然他已经识破了这是在梦境中,接下来的审问计划恐怕就要改一改了,瞬间在心中转了好几个念头,淡淡一笑,道:“为什么不?也许你长期以来潜意识深处一直想见到我,只是自己不承认罢了。”
章觉希整个身体像绷紧的弓弦一样,随时都快要崩断的样子,缓慢地摇头:“不,我不想见到你,你、还有你爸,你们朱家人都是魔鬼,都该死!”
说到最后,他已经声嘶力竭,随着破裂的尾音,他的脸像蜡像一样缓慢融化,俊朗的面容渐渐模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扭曲狰狞的面孔——他现在的面孔。
他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眼罩,遮住了坏掉的眼睛,因为双眼功能互相影响,他健康的那只眼睛这十年来也退化了不少,眼球像一块生硬的石头一样嵌在眼眶里,毫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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