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而后一觉睡到晌午。起榻时觉得舌头左侧一触便一阵剧痛,是生了口疮,也不知是因为这几日总要半夜起来干活作息不规律所制,还是昨晚遇到席临川弄得神经紧张、吓出来的。
连喝了三杯清水,红衣更衣盥洗后去找绿袖。
总这般提心吊胆的,显然不是个事儿,她想打听打听自己从前到底如何开罪席临川了。若只是小事,她便可放下些心;若真是了不得的大事,她也得心中有个数。
那毕竟是她招惹不起的人。
各贵戚世家中都少不了豢养歌舞姬,以备宴饮作乐时助兴。席临川虽是不屑于应付世家交往的性子,也免不了备上些人。
府中歌舞姬皆住在西北侧一套三进的院子中,设专人掌管舞乐之事,称“司乐”。这位司乐虞氏年近四十,算得和善,一来二去红衣与她算是熟了,来找友人解闷便也不难。
进了绿袖房里时,绿袖显然也刚回来,额上细汗未拭,是刚练完舞回来。
“哎?快坐。”一见她来,绿袖眉开眼笑,将水袖往榻上一扔便拉着她坐,转身去给她沏茶,衔笑道,“洒扫的活都得夜里干,白日里你还不多睡会儿?反正那水袖做好了。”
“别提了……”红衣舌头疼,说话有点口齿不清,“我也想再睡会儿,半截醒了,嘴里生了疮,只好来讨杯清热的茶喝。”
“呀,那我去熬冰糖雪梨给你。”绿袖说着搁下茶壶就要往外走,红衣忙伸手拦她:“不用……陪我坐会儿。”
绿袖瞧一瞧她的神色,依言坐了下来。觉出她精神不济心事重重,一握她的手:“怎么了?”
红衣思了一思,不知从何说起为好。沉吟须臾,索性问得直接:“绿袖,我从前……得罪过席公子?”
“啊?”绿袖被她问得一懵,怔然反问,“……什么时候?”
“……”红衣一哑,抿了两口温茶,思索着道,“我这不是问你呢么……入府之后这些日子必是没有,可之前呢?在长公主那里……你帮我想想,我是不是有无意中开罪了席公子的时候?”
“……这怎么可能?”绿袖带着讶异答得干脆,“我们之前都没见过席公子啊。长公主府比咱们资历深的歌舞姬多了去了,宴席时也轮不着我们侍奉在侧。为什么这么问?出什么事了么?”
绿袖直是一副不解的神色,显然惊异于红衣的这个问题。红衣心里一沉,疑云未解还更加重了,摇一摇头,不提昨晚的事,只道:“没什么,我只是奇怪干什么独独打发我去做杂役。”
“哦……”绿袖神色稍缓,显出了些许释然,转而又带起笑来宽慰她,“你别多想了,大约就是府里舞姬太多了呢。也不要紧,我们几个若是谁有机会跟公子说上话,都会提一提这事的。都说公子待人很好,才不会一直这样委屈你个姑娘家。”
红衣的神经又一紧。
绿袖说得仗义无妨,她听言骤然想起昨晚见席临川时他说的那话——她此前也以为只是管家的安排,听他所言才知竟是他亲口吩咐的。
“我的事你别管了。”她出言阻止了绿袖,抿唇一笑,说了个理由,“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咱们身在贱籍,若真到了宴上去助兴,我还担心命悬一线呢。还不如像现在这样,躲得远远的,心安。”
绿袖已被她一连惊了两次,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了。
叩门声一响,同时传来熟悉的轻快女声:“绿袖?”
绿袖起座去开门,刚打开半扇便见丝缎一副满脸堆笑的样子。便没好气地觑一觑她:“又犯什么错了?”
“……没有!”丝缎立即道,侧身从那道并没有打开多少的门缝挤进来,见红衣也在作势一福,开口开得毫不客气“两位姐姐,借点钱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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