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汉将军宠妻日常 第67节(1 / 2)
这话说得没道理,惹得季卿语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还没来得及问顾青话中深意,就听闵川说宜州近来匪乱猖獗,山脚下不少百姓遭殃了,这年过得可是不顺心——
据说惠山上有一个土匪山寨,那名头起得响亮,名叫升龙帮。这土匪窝一直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但又碍于一直没有寻到可以整治他们的办法,时间长了,他们便日渐壮大,发展到如今,已经在江南一带颇有威势,各地的知府和知县也为这事头疼不矣。
顾青先前原以为自己到了宜州,真成了闲散将军了,直到后来了解到惠山有这么一个土匪窝,发觉自己也不是真的无事可干,只先前他也曾派人去打听过这个山寨的事,但都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消息,唯一在惠山抓到人,还是那些正准备投奔山寨的乏徭徭兵。
这个山寨组成鱼龙混杂,不仅有流民、逃犯还有逃兵,先前说起的宜州地区军田无人可种,那些逃跑的军士,有不少人就是逃去做了土匪。
除此之外,惠山又是往来宜州的必经之路,所以根本避无可避,以至于不少百姓、商贩等都在惠山那条狭谷关上被抢劫和杀害过,如今正值过年之际,正是路上热闹的时候,百姓们驾着马车,大包小包地经过,跟在挑战这群土匪的人性一般。
因为,想要真正处置惠山匪祸,不简单。
顾家的马车进了宜州后,批评咒骂顾青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没了偏远山区的庇护,这些留言难听得入不了耳——有说顾青是因为沉迷美色,腻在了美人窝里,已经虚得拿不动刀了,都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堂堂威武将军,也有男人的劣根,根本不能免俗,难怪肯狠心还让年近花甲的师父出征,不孝,大不孝!
那些话,季卿语听了都难受,倒不是因为被人说是红颜祸水,而是因为他们说顾青,她整日闷闷不乐,像是被人从耳朵里灌了水,难受极了,顾青瞧见后,又高兴又心疼:“随他们说着吧,无所谓,倒是你,已经被人说成褒姒了……”
季卿语不听他的贫嘴:“郎君嘴上说着无所谓,也不知是谁方才还坐在廊下磨刀。”她说完这句,陡然换了语气,忧心忡忡地问,“郎君是要去惠山剿匪吗?”
“匪乱不除,我心难安,听赵信说,因为北边打仗,不少流民往南方逃,可那些府县根本不接济他们,甚至连城门都不让进,百姓走投无路,只能投奔他们做了土匪,如今天下民心不稳,若升龙帮见势力庞大,有了野心,煽动民意,宜州早晚得乱。”顾青说得正色,又想起什么似的,道,“你不是同刘琨说了吗?他请郡主帮忙,你剿匪。”
季卿语叫他这话说得心都碎了,牵着顾青的衣角,心里想的都是此番的凶险,顾青这是拿定了主意要把他们全部歼灭,可季卿语看着他少有的坚定的眼神,又觉得里头好像多了些什么东西——分明自己正值年轻力壮,有战功,能打仗,但却因为皇权夺利里的勾心斗角,失去了能上阵杀敌的机会,甚至于落到了如今只能让自己年迈的师父挂帅出征的地步,不只顾青,这事换做谁,都难以接受。
顾青很想做些什么,来弥补这个过错,不是为了堵住宜州百姓悠悠众口,而是为了让自己心安——这是梁元曜对他的报复,而顾青也看出来了这个帝王的心眼。
顾青要出发的前日,季卿语辗转反侧地睡不着觉,顾青知道了,哄着人反复深入地折腾了大半宿,等季卿语再没有气力想写别的,昏睡过去,才抽身抱着人去洗。只没想到季卿语才睡了没多久,清早又被人吻醒了。
顾青把季卿语按在榻上亲来亲去,把人亲得从睡梦中惊醒,撕咬破她的唇,顾青舔掉季卿语的血珠,把人的鬓发拨开:“给你留个口子,记得想着我。”
季卿语眼睛迷离,水汪汪的,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精神不济,听不明白顾青话是何意。
顾青走了,季卿语浅补了觉,等到了时辰,就去给阿奶请安。
甫一进来,阿奶就看到了孙媳妇嘴上的伤。
季卿语被阿奶打量了几次,忍不住抿了抿唇,想把嘴巴藏起来,可只是微微一抿,就感觉到了唇上的痛,季卿语垂着眸脸红,心想果然如顾青话里那般,被他一咬,每次抿嘴总忍不住想他,也忍不住想,他临走时,弄脏的她的衣裳有没有烧干净。
阿奶知道孙媳妇怕羞,没再看了,哪家长辈不想看小辈和和睦睦感情好?不过往后还是得劝孙子规矩点,咬在这种地方,叫季卿语如何体面地见人?顾阿奶起了话头,问起村里乡亲的近况,又说自己过年时闲着无趣,给她还有镇玉、镇圭他们做了手套。
这才开口安慰:“阿青就是这样的,决定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心里有了主意,那是十万大山都要去做……”
季卿语也笑着摇头:“且郎君想做的事又有理有据,叫人凶他都不得,感觉多说什么话,就像是自己在耍无赖,最后只能任着他胡来。”
“可不是嘛。”顾阿奶笑起来,想起什么,轻言慢慢地说,“但你也别担心,阿青是个有分寸的孩子,胡来而已,总不会乱来,逞强也少,勉强叫人稍微能安些心。”
季卿语听阿奶说话,总觉得阿奶很有经验。
顾阿奶就拍着季卿语的膝盖,同她说:“等了十年,好容易等到人回来了,大富大贵的,也成了别人口里的贵人,但我后来听着,这大富大贵都是他拿命换来的,说是救了什么皇子,险些半条命都没了。”
“皇子是什么,我这老太婆不懂,只知道我孙儿的命也是命,都是人,为啥要同别人家的孩子换?我看着那些赏赐吃不下饭,觉得每一粒米都沾着血,阿青知道我担心,就同我说,他才舍不得死,他打仗的时候,总是惦记着阿奶还在家等他,所以不敢死,说如果他真死了,那就只剩阿奶一个人了。”
白发人送走两个黑发人已经够难过了,顾青看不得阿奶在这个世上孤零零一个人。
因为这话,季卿语夜里辗转反侧地睡不着觉,好容易睡着了,夜里总是反反复复地做着梦。
她梦到顾青到了惠山,那些土匪好生狡猾,在山里挖了很多补兽的陷阱,却比一般的陷阱要大很多,稍不留神,就会往坑里掉——
夜色深黑里,是不见五指的迷茫,顾青单手提着一个士兵的后领子,把人提了回来,在人砰砰直跳的心口上用力拍了好几掌,山里的陷阱太多了,直接影响了顾青队伍的前进,他们数百人被迫分裂成了好几个小队,速战速决,出其不意的战术被打破,他们只能慢慢地往山上摸。
黑黝里,人流像影潮,在冬日的月夜显映里,如海水涨潮一般寸寸挪行,这冬日太寒,连影尾都带着冷气。
将近一个时辰,顾青才带人翻进了升龙帮山寨的大门,太安静了,像是在靠近一只打盹的大猫,顾青挥手示意后头的小队潜伏不动,自己和赵信带着两队人马,摸了进去。
他们悄无声息地干掉了守夜的士兵,轻手轻脚地开始摸排,顾青环顾四周,看到一个营帐上方歪歪扭扭地写着“武器库”,收刀抬步,带着人往里进。
他每走一步,后头便有人给他报信,可意外的事,报上来的消息都是相同的——屋子里没有人。
每一声汇报,伴随着他的脚步,寒气丝丝地从脚底往裤腿上钻,冻得人脚跟发麻。
直到后头再无人报,周遭火光刹时亮起,像火球般滚动,点亮了整个山寨,明亮的火把逼得影子无处遁形,一须一毫尽数暴露在夜色里。
大坑一般的山寨地形,都四周坡上整齐而凌厉的刀光抹亮,他们举着长刀,像洪水决堤一般自上而下朝顾青他们冲下来——
“威武将军是嘛?我来会会你!”
季卿语这日起来便一直忧心忡忡,梳洗时还换了一身衣裳,都是叫昨晚的冷汗给打湿的,菱书给夫人换衣裳,有些担心:“夫人可是哪里不爽利?”毕竟这几日刚从宜州回来,舟车劳顿的疲惫还是有的,菱书怪自己和菱角不细心,仗着将军在,不够关心夫人。
“若哪处不舒服,该早早叫郎中看才是,省得小病耽搁成了大病,这便不好了,也会叫将军和老夫人担心的。”
季卿语按了按眉心:“我今日起来后,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菱书给夫人添了茶:“许是睡得不好的缘故,奴婢帮夫人按按额角,今夜换些安神香吧。”
季卿语摇了摇头:“罢了,今日本就起晚了,先给祖母请安吧。”
菱书便扶着夫人起身。
请过安后,问过礼,季卿语无精打采地从松鹤堂出来,就从月洞门出去的功夫,就远远瞧见了在廊道上疾步的闵川——
可闵川不是跟将军到惠山剿匪去了吗?
季卿语心里一沉,让菱书把人拦下来。
闵川看见季卿语,神色更加为难,可到底是心里着急,情绪都写在脸上了。
“你如实说,将军那边有我,不会怪罪你的。” 季卿语跟着严肃下来。
闵川哪是怕怪罪,皱着眉:“将军中了山匪的埋伏,惠山上没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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