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清宫日常清穿 第41节(2 / 2)
这议政王大臣会议,是清朝的一个特有制度,先祖努尔哈赤创八旗制度之后,便设置了议政大臣、理事大臣,这些人和宗亲贝勒一起,共议国是。
后来又发展了许多年,等到入关之后,凡军国重物,全部交给议政王大臣会议商议处理。
而这制度,天然的便和皇权相冲突,更不要说,康熙年少登基,即使已经亲政,但此时也只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更别说内里国库空虚,外面三藩之乱正如火如荼,议政王大臣会议里的人,不是皇亲便是勋贵,战功彪炳,很多时候便对康熙轻慢了。
钮祜禄皇后的父亲,遏必隆,虽然在前两年去世了,但钮祜禄家的人依旧牢牢占据着议政王大臣会议的席位,而更别说勋贵皇室之间关系错综复杂,姻亲叠着姻亲,尽管从血缘上来说,钮祜禄皇后也算是康熙的表妹,她的父亲遏必隆,是努尔哈赤的外孙,但在从父系清朝,在议政大臣眼中,钮祜禄皇后才是他们的自己人,不然也不会有:“我们的朋友之女,成为皇后”之语,因此,他们对钮祜禄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格外热切。
这份热切,在康熙白日里要求给太子下诏封赏,而议政王大臣会议以太子年幼,于江山社稷无功拒绝后,表现的淋漓尽致。
他们的盘算,康熙心里一清二楚,然而这些人,却是现在朝堂上的肱骨之臣,是支撑这大清江山顺利延续的支柱人物,面对着满室大臣的反对,康熙也不得不将封赏的想法收回。
这便是康熙白天里如此憋屈和郁闷的原因,既恼怒于帝王尊严被冒犯,更恼怒于给心爱太子的封赏没能落实。
凉意渐深,夜色的寒凉从床脚蔓延到帐子里,顺着被子的缝隙灌入,云珠轻轻打了个寒颤,用手将被子压严实,漫不经心地咕哝一句:“既然不听话,那换成听话的不就行了?”
康熙失笑,饶是乌雅氏聪慧,前朝的复杂事情,她还是不懂,他摸着云珠的头发,叹了口气:“换掉谈何容易。”
云珠翻个身,满是信赖的看着康熙:“万岁爷您雄才大略,足智多谋,昔日鳌拜还是满洲第一勇士,不也被您擒住了吗?”
鳌拜,这个名字已经很长时间没在康熙耳旁出现了,这个父皇任命的顾命大臣,在阻止他亲政的时候,被他设计擒住,被判死刑,那段少年时期的事情,几乎都要遗忘在脑海深处。
康熙回忆着那段年少的热血时光,越想神色越兴奋,是啊,之前鳌拜在朝中势力比现在这些人可大多了,但他也依然能够除掉,依靠的是索额图,黄锡兖,王弘祚等近臣的支持。
如若要对议政王大臣会议动手,限制他们的权利,也必然要有自己人的支持。
康熙想着想着,神色愈发的兴奋,满腔喜悦只想和云珠分享,低头一看,却只见云珠早已裹着被子,陷入深眠。微微张开的嘴唇红艳艳水润润的,康熙伏下身子,使劲亲了几口,表达他的激动。
次日,云珠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脖子颈间刺刺的疼,一照镜子,光可鉴人的铜镜将这大片的红痕显露无疑,云珠脸颊飞红,忙让春杏调好厚厚的脂粉,将脖颈盖住,边抹边瞪向康熙,只这一眼轻飘飘的,也不知是恼怒还是娇嗔。
“哈哈哈。”康熙大笑出身,已经穿好朝服的他准备去上朝了,他走到云珠旁边,大手在云珠脖子上抚过,脂粉糊了康熙一手,也使得云珠脖子上的红印再次露出。
云珠慌乱压住康熙的手:“还得给皇后娘娘请安,臣妾这样可如何出门?”
康熙顺着云珠的力气停住了手,不慌不忙地在金盆里将脂粉洗净,这才轻描淡写的说道:“既然这样,便先不去给皇后请安了。”
说着便吩咐梁九功,去坤宁宫给云珠告病假。
天子金口玉言,既然说了云珠病了不能请安,那云珠自然就不能请安,她坦然地在春杏端来的铜盆里洗干净多余的脂粉,瞬间便感觉清爽起来。
至于接到乾清宫太监送去的云珠告假口信后,坤宁宫的人如何想,钮祜禄皇后如何想,云珠已经不想那么多了。
钮祜禄皇后,和康熙明显已经渐走渐远。若说钮祜禄皇后刚进宫时,康熙对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随着形势的变化,现在两人甚至都可以说是代表了两个利益集团,皇权和勋贵的冲突中,钮祜禄皇后作为角力的棋子,注定要成为那个牺牲品。
按云珠对康熙的了解,钮祜禄皇后腹中孩子出身后,绝对不会如勋贵们想象的那样,成为宫中最尊贵的皇子,康熙绝不会给他剑指东宫的机会。
树上的叶子逐渐转黄,终于从树梢上掉了下来,趁着宫人们没来得及打扫的片刻时光,在地上堆出浅浅一层。
空中盘旋着的鸟儿飞去,清宫里一片萧瑟。
就在这种日子里,云珠听见前朝传来消息,康熙在乾清宫的西南侧,设立南书房,并下诏让侍讲学士张英,内阁学士衔高士奇入值,和翰林文人建立了更为密切的联系。
当然,前朝的事情,和后宫关系不大,云珠也只是听过便算了,没有再继续关注,她完全没想到,康熙甚至是听了她那一番话,决定了要培植心腹文臣,和议政王大臣会议夺权。
和云珠关系比较大的事情是,钮祜禄皇后的胎相终于趋稳,坤宁宫紧闭的宫门打开,钮祜禄皇后又重新接受宫妃的请安。
很快,便到了给钮祜禄皇后重新请安的日子,云珠这些日子一直在宫门外请安,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入坤宁宫,自然也不知道坤宁宫的变化。
这次一走进去,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好像连桌椅子都被药浸的透透的。
药味之外,坤宁宫里还处处飘荡着青烟,萨满留下的法器也随处可见。
钮祜禄皇后这胎不容乐观,云珠如是想着。
果然,等到钮祜禄皇后被宫女嬷嬷簇拥着出来的时候,神色憔悴的用再多脂粉也掩盖不住,眼眶下全是青黑,平日里最讲究仪态的一个人,却连坐也坐不直,扶着腰斜斜地靠在软枕上,甚至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声音虚浮的厉害。
饶是云珠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乍一看见这样的钮祜禄皇后,还是吃了一惊,这个样子明明还得静养,怎么就出来了。
云珠却不知道,是康熙这些日子的态度让钮祜禄皇后慌乱不已,她已经感觉到了,不知什么原因,康熙已经没有一开始那样期待腹中孩子。
这让钮祜禄皇后下定决心,要将宫权收拢,已经失去了皇帝的宠爱,如果再失去权柄,作为中宫皇后和嫡子,她和未来孩子的日子将会可遇见的难过。
因此她一听到御医胎相已稳,便不顾劝阻地强撑起身子,向后宫彰显她的权威。
然后,坤宁宫门的再次打开,给了许多人可乘之机,后宫之后水面之上风平浪静,水面之下风起云涌。
第68章 前兆
树上的叶子已经全部掉完,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日子一天比一天凉起来,这等凉意逼人的日子里,云珠愈发的期盼着康熙的到来。
康熙所至之处,一应所用之物都是精品中的精品,绝不会出现任何品质稍次的东西。
前一年内务府给云珠送来的银丝碳也很不错了,但是夜间燃烧时间过长,还是会有淡淡的烟味,云珠晚上偶尔会呛咳着醒过来,而这一年,康熙隔三差五便要在永和宫住上一晚,内务府万不敢怠慢了去,将库房里最好的红螺碳取了出来,一车车的往永和宫里送,唯恐没有伺候周到。
更别说,康熙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常年习武的他浑身上下都是热乎乎的,晚上简直便是天然的暖炉,康熙来永和宫的日子里,云珠都能睡得更香一些。
“嘶。”云珠裸着的手臂刚伸出被子,便被骤然碰到的凉意激得汗毛竖起,她迅速地取过床边放着的里衣,缩进被窝里窸窸窣窣地穿了起来。
那份不愿意让一分凉意进来的样子,让康熙笑了起来,弯起的眼角全是笑意:“既然这么冷,就再睡一会儿。”
云珠含糊着说道:“再睡便赶不上给主子娘娘请安了。”
说着便一口气掀开盖着的被子,毅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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