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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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可是国公府世子,做买卖赚银子太掉身价了。”简雁容为难,乘势抽回手,不摸银票了。

“不掉价不掉价,你快告诉我,告诉我了,那一百两银子,不,那二百两银子也不要你还了。”陶不弃扭着圆滚滚的身体,一只肥猪手扯简雁容袖子摇啊摇。

天啊!这家伙在对自己撒娇,没眼花吧?

简雁容手臂鸡皮疙瘩落了一地,强忍着不适,笑着凑近陶不弃悄悄传授机锋。

“这么简单?真的能行吗?”陶不弃表示怀疑。

“若不成,在下愿意双倍还世子爷银子。”简雁容比出四根手指,又道:“不过,凡事贵在坚持,世子爷须谨记,不管人家说什么,也不管国公爷怎么反对,东西没卖完绝不能放弃。”

“我懂。”陶不弃乐滋滋道,招手两个小厮一溜烟跑出三醉楼。

简雁容长吁出一口气,总算解决这呆霸王了。

刚才和陶不弃凑得太近,身上似乎还沾了他的油腻味儿,极是不舒服,这状态下品梅花酿白糟塌美酒了,又没有对酒谈笑的人,忒没趣儿,简雁容转身出了三醉楼往江边走去。

许庭芳昨晚被简雁容撩了一拳,大碍虽没有,眼眶却青了紫了,因怕与许临风打照面许临风追问,故起得迟了,出府后直奔如意坊,寻思着简雁容昨晚从如意坊出来的,还想再偶遇一番。

人没遇上,却听书砚说又有人找借口来见晚晚了,正欲使书砚进去抓人,程清芷下楼来了。

程清芷刚从故里进京,许庭芳虽与程秀之交好却不认得她,只当她便是金陵公子,二话不说便命书砚强请上马车带去侍郎府,后来才知闹了大乌龙。

回头再去如意坊打听,简雁容的容貌许庭芳没见过,便是见过,也不便说的,什么都没打听到。

和风煦日,微风柔柔,茫然四顾间,但见红檐灰瓦,黑匾蓝店招,长衫短袖各式人等来来往往,模模糊糊似有一人回头浅笑,眉眼清朗,谈吐爽快,许庭芳有些恍惚,不自觉便抬腿往城外三醉楼走去。

进得三醉楼,许庭芳左右看了个遍没见严容,不免失望,掌柜过来打招呼时,忍不住问道:“那日与我一起饮酒的小兄弟可曾来过?”

“来过,刚走……”掌柜把刚才的情形说了,却说不清楚。

简雁容和陶不弃说话很小声,三醉楼的桌位离得远,掌柜听不清,也没有食客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都只知严容和陶不弃说了几句话后,一前一后出了三醉楼。

陶不弃骄狂放肆,严容碰上他准没好事,似被兜头浇了盆冷水,许庭芳转身急忙朝京城方向追去。

简雁容在江边寻了块石头坐下,心头怅怅,便拿身边够得着的物儿出气,把附近的草儿捻了,一截一截当飞镖发射。

江面碧波浩渺,画舫雕梁描朱翘角飞檐极是好看,不时有清音妙韵传出,简雁容直呆到近晚方离开,一路上拖拖沓沓,只盼着简蕊珠到侍郎府后没见着自己已离开。

侍郎府比往日静谧,这静谧里却又蕴着不平常的涌动。

难道蕊珠已进府,闹出笑话了?

简雁容一惊,往程秀之上房急奔。

上房门上宝石青绡绣瑞草云雁洋缎门帘轻荡,门一侧,简蕊珠一身男孩儿装扮,垂首恭恭敬敬站着。

“你怎么进来了?”简雁容大急。

“我说我是你弟弟严锐,衣食无着,侍郎爷仁慈,就让我进府了。”简蕊珠朝简雁容挤眉。

程秀之那妖孽竟又是不闻不问就招人进府?简雁容大急,未及多想,掀了门帘进去,大叫道:“爷,不能留那小子……”

后面的话在进房后像被利刃拦脖一刀似噎了声气儿。

程秀之和程清芷兄妹两个在房中圆桌边坐着,程清芷面上泪痕斑驳,似入秋的第一场寒雨扑打了甫绽放的菊蕊上,花瓣噗噗簌簌颤动,欲坠未坠楚楚可怜。

她不是和许庭芳一起离开的吗,怎地如此伤心?又怎地这么快便回府了?

想不明白,心中没来由地有些窃喜。

两兄妹正在说伤心事,自己进来的忒不是时候了,简雁容微躬身急忙往外退。

“慢着,你刚才说谁不能留?”程秀之喊道。

“这个……”简雁容脑筋急转想着怎么圆话儿。

被打岔了一下,没那么冲动了,简雁容猛然想起,程秀之最爱作弄自己,若说出不要留简蕊珠的话,他定是偏要留的。

程秀之本来没听清,见简雁容小脸纠结,明白了,大乐,笑道:“门外那个小子是吧?爷本来不想留的,听说他是你弟弟,便罢了,去跟程昱说,把他留下来,园子里花匠缺个人帮忙,就让他到园子里去,亦不必签卖身契,为奴一年,月例五百钱。”

果然又是装腔作势捉弄自己,简雁容暗暗流泪,双眸含怨幽幽望程秀之。

“怎地?”程秀之温柔柔笑,一双凤眼风情迷离,似春水轻漪潋滟,瞧得人小心肝都要酥了化了,“你想让那小子也做爷的贴身小厮?”

若是和蕊珠一起侍候程秀之,整日眉对着眼,这日子不要活了罢,简雁容急忙道:“小的这便去向程总管传爷的话。”

脚底抹油急溜出去。

第十一回

“哥……”程清芷叫,将出神地望着简雁容背影的程秀之震醒。

“京城青年才俊有的是,哥也不拘着你,待你参选落选后,哥便请一些风评好的儿郎过来聚会,你悄悄儿看着,喜欢哪一个,哥给你做主。”

“为什么不能是庭芳公子?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你如今是三品官,咱家虽高攀了,也……”程清芷含泪问道。

“许庭芳不行。”程秀之挥手,恶狠狠地打断程清芷的话,看程清芷吓得脸一下白了,叹了口气,站起来拿起茶壶给她倒了杯茶,双手捧上,哄道:“清芷,庭芳那人固执的很,喜欢简家小姐了定是终身不会改变,何况,他离得女人略近些便呕吐不休,你近不了他身,哪是良配。”

今日离得那么远,焉知离得近了许庭芳不会如遇那简家小姐一般,不呕吐了,程清芷轻咬唇。

欲待再反驳,拉了脸面跟程秀之说出来喜欢许庭芳已是极限,再说不下去了。

程清芷回房去了,程秀之静静坐着,脑子里急切谋划着。

天边残阳藏进云层后头,四周先是沉沉的昏黑,不久,下人点亮了廊下灯笼,窗外一片明亮,桔色的光芒把黑影照开,透过窗棂流淌进室内,光点在地毯上跳荡,错综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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