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春暴雪[先婚后爱] 第122节(1 / 2)
李羡应声,要将二维码给导演扫,却见他将已经拿出来的手机熄屏,手臂垂落。
她茫然。
“你是那个李羡?”导演问。
李羡心里咯噔一声。
“哪个李羡?”投资人不明状况。
导演冷冷地看着李羡,“你刚才说自己做摄影师,拍的纪录片,是黎山这部?”
李羡暂且将举手机的手放下,沉了口气,微笑道:“是。”
“我没记错的话,他这部片子要展示的内容里包括乡村很常见的校园欺凌这个话题。”
李羡再次回答:“是。”
导演的声音更冷却几分,“那网上对你的评价不是假的。”
“不知道您看到了什么评价。”李羡平静地看着他。
沉默几秒。
投资人耸肩,退到一侧,闲散地跷起二郎腿观察形势。
“关于私人生活的部分,我不能解释。”李羡说。
导演:“我对那些没有兴趣。单纯不喜欢你的行为和态度。”
网络争议出现后,李羡第一次面临他者这样直白的抵触。
她扣紧掌心的手机,指缘卡在侧边,绷紧泛白,“是因为网上关于我施暴霸凌别人的话题,和那个观点吗?乡村社会导致‘混混’行为对农村留守儿童产生吸引力,从而引发暴力的观点。”
导演点头,“是。”
李羡点了点头,“可能我做的澄清没有被太多人关注。”
导演不为所动地看着她。
“实际上那个帖子最初的爆料人已经删帖道歉。如果您觉得今天拒绝我是对我的惩罚,我觉得很冤枉,没有人‘应该’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承受后果。”
李羡格外平静。
“至于那条微博被恶意p改了时间,导致很多人觉得我在为施暴者开脱,在蹭热度。实际上那条微博是在那个霸凌事件发生半年后,我自己整理稿子的时候,看到的比较认同的话。至于为什么认同......”
李羡打开肩头的托特包,抽出一份宣传资料,“您愿意听的话,这里有答案。”
导演冷静地看着她,在她几近绝望时笑了一下,伸手接过资料,回头看向投资人。
再看她时,眼里的冷漠变成带着兴味的欣赏。
“坐吧。再聊一会儿。”
李羡低下头,肩膀下沉,长出一口气,回到自己的座位。
这次纪录片拍摄的主体是一个农村家庭里的三个孩子,大姐97年生人,小学肄业,已婚,有两个孩子;二姐03年生人,在卫校学护理;小弟07年生人,刚被学校劝退。
这三个人都曾被同龄人评价“不好惹”、“混混”、“小流氓”。
纪录片拍摄的最后一天,是小弟被初中学校劝退后的第一个月。
这一天他终于染了和好朋友同款的黄毛,因为偷钱买烟跟爷爷奶奶吵架,从家里摔门而出,找到一群年龄相仿的少男少女,坐上他们的电动车,开始闲逛。
这些人里有个年龄稍大的男生,有辆改装摩托车,可以外放歌曲。发动机轰鸣中港台流行歌曲、dj舞曲和土味民谣让这些人趋之若鹜。
这个男生每天带他们“找”,找一个可以欺负的对象,找一个可以消遣的地点。
“不找?不找我们干什么?”
当被问到这行为有什么意义,是否可以停止时,这是他们的答案,也是他们的问题。
当时代飞速发展,有这么一群孩子被裹挟在时代大步前进扬起的灰尘里——父辈靠力气谋生,往往外出打工;祖父辈无法托举孙辈跟上时代的节奏;客观条件限制了乡村的教育条件,往往缺乏正确的引导。
闭塞晦暗的小镇和张扬跋扈的青春期对撞,导致精神上的迷茫困顿,这种困顿导致“混混”人生观对孩子产生难以抗拒的吸引力......暴力由此产生。
李羡将手里的稿子放下,为自己的观点做了最后的补充:“印第安人有句谚语,‘别走太快,等一等灵魂。’,这是我与导演产生共鸣,支持这部纪录片的原因。”
导演将手中资料阖起,点了点头,“抱歉——我为我刚才的误解和傲慢道歉。”
李羡微笑:“可以加个微信吗?我把您推给黎山的经纪人。”
“当然。”导演拿出手机。
接下来还有其他活动,几人该离场,李羡收拾包时被投资人叫住。
“李小姐,我在网上看到一些你的人生经历......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单身吗?”
李羡一愣,随后大大方方举起左手,无名指戒指微闪,“不好意思。”
“我的天。这个这个导演,还有这些投资人,你怎么要到的?”
下午重新汇合,张冲对李羡的战果大为震惊。
“很厉害吗?”李羡心底有那么一丝得意。
“相当厉害了。尤其是跟方黎山比起来。毕竟你不是专业制片人嘛,居然能融进来跟这些人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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