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 第1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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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又没有爱……

对啊,他们之间又没有爱,为什么非要把它留下来。

谢臻不再理会他,恶狠狠推开他,彻底摆脱了他的束缚,抓起沙发上的衣服打算往前走,他光裸的背脊在光下照耀着,显现出漂亮的弧线,他冷漠的眼神像一把刺刀,轻轻捅进靳时雨身体里。谢臻才走不到两步,劲瘦的腰身被长臂一把箍住,靳时雨从背后牢牢抱住了他。

靳时雨身上的衬衫松松垮垮,裤子也是,露出好几片皮肤,他吹了很久的冷风,身上有些冰,贴上谢臻赤裸的背脊时,温热传导过来。他抱得很紧很紧,将头低下来埋在谢臻的右肩上,温热的呼吸吹过谢臻肩上的伤口,刺得谢臻一个激灵。

“谢臻。”靳时雨的声音很低、很沉、又很闷。

他的嘴唇抵在谢臻的肩膀上,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缓缓地说道:“可以,没有爱也可以。”

谢臻的心中防线彻底崩溃,他背对着靳时雨,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他忍着不发作,声音嘶哑,低声呵斥着:“放开我。”

手臂又收紧了一分,谢臻在他怀抱里猛烈挣扎起来,用手肘一下又一下毫无章法地捅在靳时雨的身上。靳时雨闷哼两声,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犯倔,抱着他死也不撒手。

谢臻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中怒火中烧的同时,眼眶里又忍不住流出很多温热的眼泪,他下意识去咬着嘴唇,任由眼泪流了满脸。无论是他的拼死挣扎还是他的偃旗息鼓,靳时雨都死死地抱着他不动。靳时雨侧头去吻他后颈,无声的、压抑的,一切的一切都慢慢穿透谢臻的心。

“没有爱也可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又意味着什么?

靳时雨是谁,是从出生后就被亲生母亲扔下在孤儿院待了五年的靳时雨,是五岁的时候又一次被孤儿院扔下的靳时雨,是被谢臻捡回去在形如虚设的家里孤独地待了十三年的靳时雨,是在十八岁的时候被唯一信赖的人抛下的靳时雨。

二十四岁的靳时雨,不仅没有家,也没有爱。

如果能有家,没有爱也没关系。

哪怕这个家是被他一个人硬生生搭出来的牢笼,也没关系。

谢臻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还未彻底清醒过来,挣扎两下才发现手上被铐得严严实实,他盯着手上的银色手铐,一时也无话可说。

他静了两秒钟,用腿恶狠狠地踹向床尾,发出重重的一声巨响。

“操!谢时雨!”谢臻终于憋不住想要发泄的欲望,从昨晚开始,他还对靳时雨抱有最后一丝丝幻想,他幻想着靳时雨既然这么想要留下这个孩子,会不会在他们之间也还会存在一些过往的情面在,这些情面会不会也能带出靳时雨对他的一丝丝谅解。

让他谢臻可以体面一些。

可他真是大错特错。靳时雨昨天晚上抱着他说没有爱也可以,沉默着任由他发泄的可怜模样,还真让谢臻有了错觉,有了眼前这个人还是姓“谢”的错觉,有了他们之间还是像以前那样的错觉。

眼前是陌生的陈设,是靳时雨平时住的主卧,床是一架军事铁床,床垫是新的,连外皮的塑料都没有拆掉,像是临时垫上去的。银色手铐紧紧镣铐着他,在谢臻反复挣扎几下后,手腕通红。谢臻发了狠,反手攥住床头的铁杆,不知道从哪儿爆发出来的力气,竟然生生将有些锈了的组装管拆了下来。

谢臻手掌通红,深紫色的淤痕浮现在掌心,是火辣辣的痛,他故技重施,两只手并用将另外一头的也拆了下来。他挣脱了束缚,只是两只手还被迫铐在一起。

锋利的锈迹铁管端在谢臻手掌留下几道划痕,他不甚在意,强撑着下床。

靳时雨的卧室简单的离谱,谢臻倒也没有什么偷窥癖,下床后便打算就这样离开这里,可在他试图转动门把手的时候,才发现房门已经被靳时雨反锁了。

谢臻沉默了一瞬,不太镇定地砸了一拳在门上。手指关节被厚重的门撞出血来,丝丝血迹缓慢渗出,他甩了甩手,慢慢坐回床上。

冷却下来后,谢臻舔了舔泛皮干涩的嘴唇,有些头疼欲裂。

怎么办?难道他真的得就这么被胁迫着生下一个他完全不想要的孩子吗?

唐纪那边该怎么办,他这两年里的一切都要前功尽弃吗?

靳时雨请了一天的假,他心乱如麻,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他没有做好丝毫的准备。说的难听一些,就连靳时雨都没有想过谢臻会存在怀孕的可能性。因为概率实在太低,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在乎的只不过是谢臻那种除了单纯的性,不想和自己有瓜葛的态度而已,而谢臻现在在某种程度上真的和他紧密联系在一起了,不管他是什么样的态度。

靳时雨将谢臻锁在了房间里,避免谢臻今天冲动去医院打掉那个孩子。领导询问他今天的请假理由是什么,他一时间也答不上话来,只是说家里有事,说完才发现,他靳时雨或许真的要有家了。

街头上人来人往,靳时雨靠在电线杆边上,静悄悄地点燃了一根烟,又一次抽到了底。

他眼神尖,视线缓缓落在街头对面的婴幼儿用品店,靳时雨沉默了良久,将烟磕灭扔进垃圾桶里,等着身上的烟味都散了个干净,才慢慢走向那家店。

店内各种东西应有尽有,尿不湿、奶粉、玩具、婴儿车、婴儿床、玩具……一应俱全。鬼使神差的,靳时雨提起一个购物篮,看见什么就抓什么,将一个购物篮添得满满当当,一个不够,又提了第二个。

他挑了很多,还买了一个粉色的婴儿车,和几件小衣服。

等到了结账的时候,柜员通过他买的东西,一眼就辨认出来,靳时雨是个一时兴起的新手。柜员热情地替他介绍了柜架上的东西,帮他都替换成最好的。靳时雨不懂,但也胜在人傻钱多,别人说好,他就统统都买了。

柜员送他走的时候,还称赞他的伴侣很有福气。

靳时雨提着两袋东西,高大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他心想,谢臻才不会这样觉得。

谢臻会觉得,遇见他是这世界上最倒霉的事。

第29章 回忆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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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还是有度过一段和谐且温暖的时光的。

只不过这段美好时光整整跨度了远去了六年,即便那些记忆依旧清晰,甚至还泛着青涩的印记。属于他和谢时雨的,一段隐藏着所谓兄弟关系下的亲密依恋。

那场让谢臻头疼的告白之后,谢臻就常常回想过去他们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实话讲,谢臻对这个弟弟的印象并没有那么深刻,或许是因为有“兄弟”这层关系作为掩盖,所以谢臻总会陷入一个思维误区,认为谢时雨黏他一些是应该的,更亲近他一些也是应该的,想要得到他的认同和陪伴也是应该的。

但后来他才明白,谢时雨每次给他发信息确认他回不回家,他的答案决定了谢时雨那天的安排。无论那一天谢时雨有什么事,无论那天他在哪里,无论那天的天气究竟怎么样,只要谢臻要回来,谢时雨哪怕是用跑的,哪怕是在狂风暴雨中奔驰疾行,也要赶在谢臻到之前回到家里。

家是谢时雨和谢臻寥寥无几的交集点。

谢臻在某种程度上很心疼谢时雨,于是他带着这样的情绪让靳时雨硬生生地闯进了自己的私人空间里。谢时雨并没有主动开始追求他,只是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从那之后谢臻每次回家,都会撞进谢时雨那双藏都藏不住的眼睛里。

他从来不张口说自己喜欢谢臻,因为谢时雨的眼睛是会说话的。那双不合于少年的漆黑瞳孔,再见到他的时候,眼睛里总是会闪烁出些许细碎的光,紧紧地、寸步不离地,跟随着他的身影,一旦谢臻察觉到这束名为喜欢的注视和仰望后,便再也甩不掉了。

“哥,我这样很烦吗?”谢时雨趴在二楼的栏杆上,静静看向正往三楼走的谢臻,谢臻身子僵硬了片刻,他扭过头来:“为什么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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