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AQ有蛇 第50节(2 / 2)
两人目光长久对视,意识到事情不那么简单,于是匆匆赶回原处与小刘会面。小刘倒还在原来的地方,以为两人已经探查完回来了,还先一步打起招呼:“速度挺快嘛,在里面没碰上什么事吧?”
小高和小李严肃地将刚才所经历的描述了一遍,带上将信将疑的小刘,三人决定再做尝试。
这回他们分工合作,将注意力百分百集中。一个负责留意时间,一个专注于脚下这几步路,还有一个则牢记他们此行目的,三人相互提醒,一察觉到不对及时叫醒对方。就这么试了四五次,他们总算进入大厦,又顺利到达对应楼层。再然后,他们出来了。
“就出来了?”年长警官本能的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不会是奇怪力量又把他们给送出来了吧?”
“不,他们自己走的。”威严男人说,“他们倒是还记得任务。上楼后三人一起绕着楼层转了几圈,都觉得这里很正常,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地方,于是身心放松离开了。直到他们走出那幢大厦,才猛然清醒自己上去后半点正事没干,到头来还是什么也不知道。”
年长警官暗暗咋舌,尽管之前从威严男人那里听过一些他工作里遇到的稀奇古怪事件,但到底不是亲身经历,听着总有种当故事的非真实感。
这回作为协助的一方,年长警官也算半只脚掺和进来。代入这件事里想一想,越发能体会到当中的棘手与难办。
这种直接作用于精神层面的影响太过潜移默化,让人很难以察觉与对抗。一个人的脑袋“坏掉”,还有周围人去提醒,当那个环境里所有人的思维感知都被篡改,没一块手拉手干出惊世骇俗的事,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过,既然这危险的小子今天能被请来,目前正翘着腿在他们接待室里哐哐打游戏,说明威严男人他们最终找到了解决办法:“后来呢?怎么解决的?”
“用了个‘笨’方法。”威严男人说道,“我们的人不再亲自出面,将调查这小子的事委派给一个信得过的线人。那线人不清楚自己要查谁,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调查,只按照要求去做。”
“到了那里,他果然遭遇了同样的事,但跟我们的人相比受到的影响明显降低,变得不再那么难以抵抗。为了顺利完成任务,这个线人自作主张,将任务委托给他认识的私家侦探,侦探又叫上自己的助手由他出面,通过这种层层稀释的方式,最终影响被降到忽略不计的程度。”
“说起来,这还是从姓邵的那里得到的启发。别看他现在找了靠山,一点不耽误我们查他。那股奇怪的影响力应该只作用于监控里这小子本身,我们对他的目的性和针对性越强,越容易受到那道不明力量干扰。”
年长警官这下彻底恍然:“我说呢!难怪你非绕这么大一圈。说什么‘怕上门堵人人跑了’,全是借口,重点是为了借我这边规避那种力量的影响吧!”
说着话的两人下意识将目光重新投向那一块块屏幕,却发现戴眼镜的男人不知从何时起已经转过身子,胳膊搭在椅背上津津有味听着他们的对话,看那表情还颇有些意犹未尽。
威严男人对他的“消极怠工”很不满意,皮鞋踢了踢他坐着的凳腿:“老学长,该开始干正事了。”
戴眼镜的男人露出和煦微笑,转头拿起搁在桌上的空白文件夹,拇指和食指熟练拧开钢笔笔帽:“唉,我还是第一次在这种事件里担当顾问。感觉过去四五十年,自己白活了,每年逢年过节给我老子烧纸,我都觉得是封建迷信,现在居然告诉我世上真有灵异事件。”
这番半真半假的抱怨并没有给他心态上带来影响,戴眼镜的男人依旧沉稳,而这份平静与从容适时抚慰了威严男人和年长警官纷乱的思绪,不知不觉被带进他的节奏里:“来吧,一个一个解决,首先第一个问题,你们觉得这小朋友来之前,知道我们是因为‘系统’的事找他吗?”
不需要太多思考,答案第一时间浮现在几人心头。
无论是这小子到来后一副不想多待只想尽早完事走人的态度,还是弄清他们意图时,那一瞬间爆发出的被冒犯的负面情绪,以及下一秒又冷静决定叫他们出来面谈,种种情绪转换衔接太过自然,如果是演的,那真像戴眼镜男人所说,能去拍电影了。
就目前他们观察到的而言,这小子的确不擅长隐藏自己情绪,恐怕大多数时候,他都像现在这样处于一个由旁人来观察揣测他想法的位置,别说演戏了,是一个连收敛都不知为何物的傲慢家伙。
但……这真的可能吗?
年长警官如果不知道后面那些事,他大概还能保持轻松客观的心态,劝威严男人不要太草木皆兵。但现在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这个给人堪比核武器压迫感的小子,居然真就傻白甜地一无所知过来啦?
戴眼镜的男人似乎并不需要他们说出心里答案,钢笔的笔尖继续向下书写,留下赏心悦目的一串:“那么,第二个问题,既然他不清楚我们另有所谋,今天为什么要过来?”
这同样是盘踞在年长警官和威严男人心中的疑惑。总不可能真缺那点奖励金吧?这小子不像过得那么落魄的样儿啊……
“第三个问题,在得知我们的意图后,他为什么会想和我们合作?”
年长警官思索一阵,语气肯定道:“这三个问题有着本质上的关联,对吧?”
戴眼镜的男人点了点头:“这小朋友的行为,给我一种矛盾的违和感。他明明可来可不来,却偏偏来了;明明自己占据主动权,可以虚与委蛇坐地起价,先开口挑明合作事宜的也是他……这感觉,像是在为了什么而妥协。”
“妥协?”威严男人咂摸着这个词,脑中有灵光一闪,却没来得及抓住。
“对,这很常见。我们一生都得为各种各样的事妥协,有对生活的,也有对世界的。但这不是坏事,更不是无能表现,而是为了更好的融入与参与进去。顺着这样的思路,我们是不是可以把这小朋友不排斥合作的态度看作在向我们交‘保护费’?”
戴眼镜的男人拉开椅子站起来:“当然,这似乎是在不委屈到他自己的前提下……我们更得去听听这小子的需求了。”
直到戴眼镜的男人走出两步,威严男人才后知后觉,拽着胳膊一把将人捞回来:“干什么去?”
戴眼镜的男人指了指自他们进来后一直阖着的门:“去会一会这个有个性的小朋友。”
“你别去了,都在这待着,我去。”说着威严男人把他推回椅上,自己大步向外走。
年长警官忙“哐”一声搁下自己的保温杯,追上去道:“行了别争了,还是我去比较合适!我已经和这小子打过照面……再说就你这脾气,别去了看那小子不顺眼,再跟人打起来。”
三人还没争论出到底谁去更合适,一直紧闭的大门却在这时被人从外间敲响。
咚咚咚。
这节奏太过轻缓随意,透着几分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漫不经心。
在场三人立时察觉到一丝不对,互相对视一眼,由年长警官率先清了清发紧的嗓子,扬声道:“进来!”
门把弹簧发出一声轻响,被严阵以待的三人盯住的门缝悄无声息敞开,越裂越开的缝隙里,他们首先看到的不是走廊上白炽的灯光,而是像被事物遮挡的透着不详的阴影。联想到威严男人描述的那段小队成员的诡异经历,三人条件反射看向监控,却听门的方向传来一声按捺不耐的轻啧:“你们还真是依赖这种脆弱的电子设备。”
随着一记响指,所有监控在一瞬间切断信号,只留下一块块暗下去的屏幕。
威严男人背脊紧绷,作为三人里作战经验最丰富的一位,他向前跨出一步,以保护者的姿态拦在最前方。
然而大蛇进来后却没有看他们任何人,他低头盘弄着自己的手机,按下暂停之后扫了眼最左侧的数字,不咸不淡道:“二十七分零九秒,等你们给自己做心理工作可真费劲,老头都这么磨磨唧唧的吗?”
“你——”威严男人想说你不要欺人太甚,一旁的年长警官眼疾手快用怼了他一下,示意他不用去跟小年轻争这种口头上的输赢,纯当垃圾话了。戴眼镜的男人倒觉得挺有意思,打开黑色文件夹,在人物档案处写下“记仇”、“小心眼”等字样。
大蛇收起自己没信号的手机,在屋子里环视一圈,视线定在墙角排排站的多余椅子上。像是故意的,他走过去拖起一把椅子,任由凳腿在地面刮擦出刺耳声音。
大蛇一路将椅子拉到桌前放下,一点不知道何为客气,面对面坐戴眼镜男人跟前,目光戏谑地扫过他手里的文件夹:“你这老头话挺多,你一个人做得了他们的主吗?我可最多再给你们……”大蛇瞥向戴眼镜男人手腕上的表:“十分钟时间,不能谈,那就不谈了。”
戴眼镜的男人不慌不慌推了下自己的镜框:“叫声警察叔叔,我们排队跟你谈。”
作者有话说:
同一时间,小秦对着石沉大海的消息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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