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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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夏想了想后终于同意,“这样也行,以后你二姐遇上更好的,立马让她跟路青那小子解除婚约。”

路青就是老夏留给夏萌萌的备胎,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但还是美滋滋的,“备胎就备胎呗,反正我现在是安装上了,以后谁也甭想把我给撬下来。”

定亲虽然比不上结婚,在青宛也算是大事了,得请亲戚到家里吃顿饭告知一下。路青又将土豪的特色发挥得淋漓尽致,什么亲戚朋友三姑奶奶、舅姥爷家的邻居一古脑儿全给派车和船拉来了,把我们家院子摆满了酒席不说,还把几个叔叔伯伯家的院子也给占了,青宛镇半条河里乌压压的全是看热闹的船。

老夏脸黑的跟锅底似的,一整天没个笑脸。

夏萌萌呆在房间里不说话,脸上却闪耀着幸福快乐的光。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有些嫉妒,胸口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疼。

许世唯,我想他了,想他切菜时细长灵巧的手,想他夜里强壮有力的怀抱,想他嘴唇带给我的温暖与悸动……

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什么爱来爱去的狗血故事,什么在最好的时光遇到彼此,二十八岁相亲结识怎么了?大龄结合怎么了?我们后面还有大把美好时光呢!我那会儿真他妈的傻!

“三儿,你怎么了?”二姐吓呆了,用手轻轻摸我的脸。

傻球!愚蠢!二百五!我在心里狠狠的骂自己,脸上却努力装出笑脸,“没事儿,我是被你们感动的。”

二姐这才放下心,趴到窗口望着外面红光满面的死胖子,自语道:“谁说他长的丑?我觉得特别好看,我们路青是属于耐看型……”

二姐定亲的当晚,我再次去了文秀镇,这次只是坐在船头眺望,看灯火星星点点分布在岸边,倒映在水里,上下两排亮光随着河流缓缓延伸到远方,静谧美好的仿佛世外桃源。

大婶从船仓里走出来,将竹筒递给我,“小姑娘,外面夜凉了,先喝杯茶。”

“谢谢,”我接过来,有些茫然的呢喃,“现在很晚了么?”

“已经快七点了,你再不回去的话,家里人会担心吧。”

“大婶你呢?平常都几点钟回家?”

“家?”大婶在我旁边坐下来,笑着说:“这条船就是我的家,男人走的早,儿女也都去了外地工作定居,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啦。这几年,我都很少下船。”

“您不害怕么?”我问她,吃住都在船上,我有点无法想象夜晚独自躺在床上的感觉,万一船顺水漂走了呢,醒来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这种无法把握方向的未知感很难不令人感到恐惧。

“不怕,”大婶笑的很暖和,又拎着壶添些茶水给我,“二十年前附近庄子赶庙会,人太多把桥给压垮了,我们家那口子为了救人,就把命留在了这条河里。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啦,我住着这条船风吹雨打,一直平平安安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人在守着我,近来几年身体不如往常啦,就越发不想离开这条船了。只有住在水上,离他近些,我才觉得安心。”

我捧着杯子出神,轻声说道:“大叔他人很好吧。”

“好,样样都好,明明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心却细的跟头发丝似的,你有一点心事和不开心都能瞧在眼里,变着法儿哄人开心,心底也善良,是个难得一见的好人呢。年轻时家里穷,一天三顿饭都没个着落,每次都是让我先吃,末了自己喝些汤汤水水的,那么高的大个子,瘦的跟竹竿似的,后来家里有些钱了也不能多吃饭,胃里不舒服,都是当年给饿出来的……”

夜风有点凉,吹在身上冷嗖嗖的,杯子里的水是热的,可是喝到嘴里却变成了温的,等咽下去,彻底变成了冷的。

我安静的听大婶讲述往事,眼泪情不自禁的往下掉。

“老婆,饿了么?先吃点饼干垫一下,菜马上就好。”

“老婆,冷不冷?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暖暖。”

“都是要当妈妈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爱哭,宝宝要是感觉到了,也该跟着难过了。”

“老婆,对不起……”

许世唯,你才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虚荣心作怪,一大把年纪还在幻想不切实际的童话,如今失去了才知道曾经拥有那么多幸福。

回不到的过去见不了的爱人,往事已经不能回头,我们只能往前走。

☆、第4章 再见爱人

我其实有些反感夏多多,感觉她眼睛总是长在头顶上,什么事都不屑一顾,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另一方面又对她有些嫉妒,因为即使她性格这么差劲儿,做人还是那么优秀,所有人都将她捧在手心里。这便是所谓的强者吧,你不认同更不喜欢她,但是你没办法否定她。

“大姐,你刚才讲的那道题我没听懂,能不能抽空再跟我说一遍?”

“没空。”

“抽点空嘛。”

“没空。”

“就一道题而已,浪费不了你多久时间的……”

“没空。”

“万一中考有这道题怎么办?万一我到时候因为这道题考不上一高怎么办?万一我到时难过伤心到想不起那个瓦罐埋在了什么地方怎么办?”

“……,”夏多多用鼻孔看着我,“傻逼。”

我硬着头皮忍了,其实我特别想让她赶紧离开地球,生活在一个充满傻逼的世界里是该有多么痛苦啊。

中考前一个月,我再也没有去过文秀镇,反正我去不去,许世唯都在那里,我怕见了他会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没办法再沉心学习。

眼下对我而言,考上一高才是最重要的,只有跟许世唯挤进同一所学校,我以后的人生才会有意义。

于是快三十岁的我了又开始像小朋友一样挑灯苦读,咬着笔头苦思解方程式和几何证明题。

夏三断,加油,你一定行,一定可以的,你以三十岁高龄去跟一群小朋友竞争,如果还考不上的话还不如去死算啦!我在心里拼命给自己打气。

天气越来越热,中考也一步步逼近了。

睡前几天,我开始重度失眠,偶尔能闭上眼睛睡一会儿,梦里却都在考场交白卷,那悲伤,恨不哭得肝肠寸断。

饭也吃不好,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老夏很担心,买了不少脑x金来给我补脑。还语重心长的跟我商量,“要不咱不考了,爸给你去花钱找人,反正以前十几年都这么过来的,不在乎再多这一回。”

老夏越安慰我越难受,原来自己竟然不声不响的窝囊了那么久,像吸血鬼一样蚕食着老夏的时光。

夏多多也破例安慰我,“测试成绩还行,我小学三年级时跟你考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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