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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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嘱慎言就先在曲衡处歇伤,外面的事,老王爷自可料理。”她不避着云扬,冲来人下令。

转头,见云扬已经自己躺下,安静地看着自己。

“外间的事,有些乱,但不日就可理顺,云家,我自会保全。”刘诩知道以云扬的聪明,定猜得几分,郑重承诺。

云扬静静地看着刘诩,“云家为国尽忠,忠君敬事,定会得圣眷庇佑,云扬……不担心。”

刘诩扬眉,“得君如此信任,我怎敢食言,定不负云家。”天子一诺。

“谢谢。”云扬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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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墨亭拧着眉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前。渐深的夜色里,云扬的房里仍亮着灯光。晚饭时刘诩进去,至今还未出来。

真的,想成全。至少在这座老宅里,让他俩多独处些时日也是好的。

蓝墨亭叹了口气,放弃了铁卫职责,掩住窗,躺回床里,闭上眼睛。

蓝墨亭辗转反侧中,脑子里竟全都是都天明。大哥若是知道自己于这事的处置,恐怕又要骂自己感情用事吧。是啊,大哥总是那么刚直,万事都讲规矩,客观理智,不像自己这么随性。

若是大哥能稍微活络些,自己也不至于这么苦楚吧。蓝墨亭设想了一下这样的情形,又苦笑起来。自己真是糊涂了,怎盼得铁树曝新芽,榆木疙瘩开花?这样又拙又硬的,才是他的大哥都天明呀。

正胡思乱想,突然心头有丝不安掠过,铁卫的敏感,让他睡意顿消。翻身坐起来,屏住呼吸细听了一下,立刻惊起。抢身出门,飞掠出内院,在外院角门处,一只雪白的信鸽已经扑噜噜飞起。蓝墨亭手起一扬,一枚石子扑地击中鸽子,那雪白的一团落在地上,他拧身落地,另一只手按住慕御医的胳膊。

苍老的双目中并无惊悸,慕御医在夜色中,静静地看着惊怒的蓝墨亭。

蓝墨亭明白,这种信鸽往往都是一双。自己拦住了后一个,前一只已经先飞远了。他咬牙拾起信鸽腿套。

“宣平在沁县,速谋划。”几个墨黑小字,让蓝墨亭心惊。

“你是何人,为何图谋圣上?”

慕御医不语。

蓝墨亭知道事情不妙,拂了他睡穴,先安置在自己房里,转身去找那四个亲兵。

“老神医是自己找来的,说是与云家有旧交。”赵乙睡得迷糊间,被拎起来,看着蓝墨亭铁青的脸色,有些不解,“怎么,神医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我自云帅处回来,已经细查过底细了。”赵甲补充。

四人均不解。想到这些日子神医衣不解带,悉心照料三爷,这医德,还会有问题?

蓝墨亭恨铁不成钢地丢开赵甲,转头就走。

“大人?”四个人在后面齐声疑问。

“睡觉!”蓝墨亭一个头几个大。这四个人,武功再了得,仍是笨大兵。

摔关了他们的房门,蓝墨亭回内院自己房间。慕御医已经醒来,还不大能活动。看清自己处境,却仍不慌不乱,平静如昔。

“你来云家有何用意?你到底是什么人?”蓝墨亭锐利地盯着他眼睛。

慕御医仍不语。

能称大齐皇帝为宣平,肯定是谋逆之人。蓝墨亭脑子里翻出许多可能,废皇叔余孽,平氏死党,亦或是敌国细作,可此人医术高明,世间少有,遇乱不惊,泰然自若,透着视死如归的正气,又不像是蛇鼠之流。

蓝墨亭拧着眉细想,突然白日里的一幕情景闯进脑子里,他颤了声音问,“你,你白日里叫扬儿做什么?”

慕连承被问得一愣,垂目想了一下,突然也省过来。

白日里云扬晕倒,他情急下,喊出……

少主!

对面的蓝墨亭显然也回想起来了,脸色大惊。

眼见蓝墨亭几步奔过来,慕御医还道他要下杀手,谁知一把拂开被制的穴道,“云家,你不能久留了,今夜我就送你走。”

“送我……走?”幕御医惊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位皇城铁卫副统领。不杀,不审,甚至

多一句都不问,就急着要送我离开?

蓝墨亭不再迟疑,果断地拉起他,半扶半抱,弄到后院马厩。

“大人。”身不由已地被推上马背,手里被塞进条马鞭,慕御医反手扯住他手臂,“大人,为何如此?”

蓝墨亭顿住,目光深深又澄澈地看着慕御医的眼睛,“皇上在云宅一日,我与扬儿还有云氏一族以及皇城铁卫营,就都担着责任,牵连太广,责任太大,所以万死也不能让人动皇上的主意,”

“圣上若出事,扬儿必受牵连。云扬是云家的孩子,他不能有半点闪失,这是我们云家的责任。”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慕连承,一语双关,“不愿看到他有半点闪失,这也是你们所愿吧。”

慕御医动容。自己何尝不是矛盾了一整天,才下定决心将宣平帝出宫的行踪发出去的。国破家何在,少主是大秦储君,仇国的国君就在眼前,只要能挟持住她,复国便有望,这千载难逢的良机怎能错过?可万一行动失败,那么身陷敌国何公公和他手下的那些勇士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连带着少主,也会性命堪忧。慕御医矛盾地摇头,花白的胡须在风中颤抖。

“扬儿现下毒未尽除,只有尚老侠和圣上……能救他性命,这……你比谁都明白的……”蓝墨亭低声,“何况,若要成事,必舍去无数不舍之人,您是医者,定知道生命的珍贵。此一去,自发讯息给你的伙伴,叫他们莫要飞蛾扑火……”

万料不到,蓝墨亭会如此感性,慕连承老泪几乎盈眶。若是能够选择,他宁愿做个悬壶济世的医者,也不愿搅进这国器之争中,背负着无法承受的重任。想到深陷其中的何公公,大秦宫,还有他们的少主云扬,慕连承顿觉心老数岁,浑身乏力,几乎从马背上跌落。

“日间,老夫在少主药中,添了一味密药,是我独创。”他缓缓地说,声音疲惫又苍老。

“什么?”

“一刻钟后,少主又到服药时辰了,这一回,药中加了另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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