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 / 2)
赵大玲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飞速转着想着如何自救,但喉咙却因为恐惧而发紧,声音都干巴巴的,仿佛不是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要……要不,咱……咱们先随便聊聊”
潘又斌几乎是温柔地摇摇头,“你早晚会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能肯定你再能熬也抗不过一天。不过想来你不会介意我在你说出萧翊的秘密前,先给自己找点儿乐子吧。”
赵大玲欲哭无泪了,有这么无耻的刑讯逼供吗?竟然听都不听她要说什么,先打一顿再说。她有信心对付一个思维正常的人,却不知怎么对付一个嗜好施/虐的疯子。
眼见潘又斌高高举起了手中的腰带,赵大玲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腰带带着风声呼啸而下,“啪”地一声重重落在她的肩膀上,她“啊”地一声惨叫出来,在高度的紧张下,竟然没有感到疼痛,惨叫出声纯粹是因为吓的。潘又斌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第二鞭落在了同样的位置,彻骨的疼痛从肩膀处蔓延开来,赵大玲只感到自己的肩胛骨都要被打碎了。这次的惨叫货真价实,她下意识地用双手抱住护住头部,在地上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潘又斌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嘟囔着,“吵死了,我真该把你的嘴堵起来。这点上顾绍恒可比你强多了,我怎么折磨他,他都咬牙不出一声,硬气得很。”
他提到长生,让恐惧中的赵大玲生出一种愤怒的情绪,就是眼前这个人曾经残酷地折磨虐待长生,将他打得遍体鳞伤,要不是长生意志坚定异于常人,早就死在了他的手里。一念及此,赵大玲眼睛中恨不得飞出无数的小刀子,在潘又斌身上刺出千八百了窟窿来。
潘又斌见惯了恐惧的目光,这是第二次发现不一样的眼神,上一次还是顾绍恒眼中的坚定和悲悯让他倍感兴趣,所以一直念念不忘。这会儿他感受道赵大玲的愤怒,仿佛发现了一个无价珍宝,“对,就是这股不服软的劲头。”
腰带接二连三地落下,打在她的脊背上、胳膊上、大腿上……每一下都痛彻心扉,身体的每一处神经末梢,每一个细胞都在咆哮着痛楚。很快赵大玲什么劲头儿都没有了,哭嚎着只想一死了之。她徒劳地在地上翻滚,却躲不开潘又斌不紧不慢落下的腰带。赵大玲眼看着自己的鲜血随着腰带的落下而飞溅开来,在空中形成诡异的血色珠串。
鲜血刺激了潘又斌,他的眼中一片猩红,仿佛回到了幼年时那个雨夜,女人痛苦的扭曲的身体,飞溅在墙上的血迹,还有那个男人的咆哮,“贱人,贱人……”。儿时的记忆跟眼前重叠,他不知不觉地也喊了出来,“贱人!”此刻他已经不仅仅是在满足自己施/虐的欲/望,更是代入了那张惩处淫/妇的快感,他拼命挥舞着手里的玉带,不停地咆哮着,“贱人,你该死,该死!”
在灭顶痛楚中苦苦挣扎的赵大玲还要忍受他精神上的侮辱,这简直是叔可忍婶儿不可忍。失血让她感到头晕目眩,然而最要命的不是皮开肉绽,而是玉块儿砸落在身上,不但伤害了皮肤下的软组织,更是能听见骨骼表面开裂的细碎’咔咔”声,掩饰在呼啸的抽打声中传进赵大玲的耳朵里,尤是让人胆寒。她伸手一把抓住再次挥下来的腰带中间,腰带的末端绕过她的手臂拍在她的脖颈上,她又是一声痛叫,却死活没撒手。
潘又斌双眸通红,突然被打断很是不爽,使劲儿拽着腰带的那头,想把腰带从赵大玲手里抽来,不耐烦道:“松手,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
赵大玲舔舔因失血而干燥的嘴唇,气若游丝地断断续续道:“要不……你换根鞭子吧。这个不成,会打死我的。你把我打死了……就什么都得不到了……太子也会怪罪你的。”
说完这句话,她力竭地躺在地上,手臂无力地垂下,潘又斌趁机抽走她手里的腰带。白色的羊脂玉上染着鲜红的血迹,极大地满足了他变态的施/虐心理。他看着地上血泊之中的赵大玲,耸了耸肩膀,“你说得也对,我还不能打死你。”他意犹未尽道:“咱们可以换个玩法,炮烙、针刺,你喜欢哪个?”
赵大玲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她使劲儿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让自己尽量保持清醒,“我不行了,你给找点儿水来。”
潘又斌歪着脑袋看她,仿佛在衡量她是否撒谎,赵大玲手脚抽搐了一下,“你应该知道,失血过多会造成肌肉的痉挛,如果不及时补充水份,我会死的。”
潘又斌冷笑,“我看你说话这么明白利索,离死还远呢。被我鞭打致死的人多了,我自然知道分寸。你放心吧,你还没到失血过多的地步,死不了的。不过,你说说看,什么是肌肉痉挛?这个词儿爷没听说过。”
“给我水!”赵大玲虚弱地简短道。
潘又斌想了想,“爷有的是时间跟你耗,我倒要看看你能耍什么花招。”
他果真出了石门去倒水,赵大玲趁这个机会赶紧四处打量寻找逃生的机会。须臾她失望地收回目光,这里就是一间密闭的石室,空荡荡的屋子,只在角落里有一个破屏风,后面应该是个供方便用的马桶。墙壁上的那扇铁窗太高了,她不可能跳出去,石门是唯一的出口,而她现在连爬都爬不起来,根本无法从石门那里跑出去。
跑不了就想其他法子吧,她伸手到怀中,握住一个冷硬的物件,那是萧翊送给她的一把匕首,按照现代的兵器式样打造的,有点儿像瑞士军刀那样可以折叠。此刻她唯一庆幸的是萧衍和潘又斌刚才没有搜她的身把这把匕首拿走。当然也是他们太自信了,根本没把她一个弱女子放在眼里。她警惕地看着石门,不动声色地拉出匕首的刀刃,然后将握着匕首的右手藏在袖子里。
潘又斌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碗水,满意地看到赵大玲闭目躺在地上,姿势都没有变。他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她的肩膀,正好踢在她肩膀一处裂开的伤口上,她痛得叫都叫不出来,嘴里“嘶嘶”吸着凉气,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她费力地用一直胳膊支撑着想抬起上半身,却又吃痛地倒了回去,眼巴巴地看着潘又斌,目光中带着祈求。
潘又斌不耐烦地蹲下来,将手里的晚凑近她嘴边,嘴里呵斥道:“快点儿喝!”
赵大玲听话地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仿佛意犹未尽,虚弱地伸出一只手去接碗,“我自己来。”她受刑之后手软无力,手一歪,将一碗水都扣在了潘又斌的身上。
“蠢货!”潘又斌咒骂了一句,低头去看自己湿了的衣襟。赵大玲趁这个机会,右手一翻,将手中的匕首向潘又斌颈间的大动脉划去。潘又斌正低着头,眼睛的余光却看见一丝寒芒,仿佛冬日里的雪光划过眼前。他下意识地向后仰,匕首贴着他的脖颈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赵大玲一击不中已是力竭,再想抬手补一刀,却被跳起来的潘又斌抬脚踩在手腕上。她吃痛地松开手指,潘又斌弯腰拾起她手上的匕首,顺便飞起一脚将她踹得飞在空中,撞到石壁上之后又掉落在地面上。
赵大玲眼前一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谢天谢地,终于可以晕过去了。
☆、第123章 交换
潘又斌好奇地看着手里的匕首,刀身窄薄,泛着雪白的寒芒,一边是锋利的刀刃,另一边是尖锐的锯齿,最神奇的是这把匕首没有刀鞘,竟然是可以折叠的,用手指轻轻一拨,刀刃就会向下隐藏在刀柄的卡槽里。如此新奇的武器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看来这个异世者果真不同凡响。颈上刺痛,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流到衣领里,潘又斌伸手摸了一把,将手伸到眼前一看,指尖沾染着星星血迹。他见过无数次鲜血,却第一次摸到自己的血。他杀人无数,却第一次感到自己离死亡是如此之近,不过分毫之差,就会命丧黄泉。这种感觉让潘又斌觉得十分新奇刺激。
赵大玲是被身上尖锐的痛苦惊醒的,她一点一点地睁开眼睛,小口小口地喘着气,任何动作都让她感觉痛得难以忍受。当她完全睁开的时候,发现潘又斌已经离开,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好像一个残破的布娃娃,身下一哇鲜血,都是从自己身上流出来的。青石墙壁上的油灯依然跳动着蓝色的火苗,将整间屋子映衬得阴森恐怖。天啊,原来不是一场噩梦,而是活生生的现实。这个认知让赵大玲郁闷得差点儿又晕死过去。
她像个年久失修的牵线木偶那样极慢地动了动僵直的手脚,想换一个不这么难受的姿势,却带动得身上的伤口又撕裂了,痛得像是被剥了皮一样。她慢慢地侧卧过来,屈起腿蜷缩着,手臂抱着自己的肩膀。月光透过铁窗照在她的身上,她躺在月光的光束中低声饮泣,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到脸颊贴着的石板地上。眼泪是最软弱无用的,她却绝望得无法控制自己。她想念长生,想念友贵家的和大柱子。潘又斌说了长生和萧翊到瑞王府找萧晚衣要人,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被潘又斌囚禁起来了,他会不会发疯?她能感受到他心痛到窒息的感觉,就像那日他被潘又斌带走,自己躺在他的铺板上,抱着他的被子,那一刻时间好像凝固住了,只有痛苦和绝望是如此的清晰而又漫长。
转天潘又斌又来到山谷中的石室,他低头欣赏着赵大玲身上遍布的伤痕血痂,仿佛是在欣赏一副美丽的画卷,抑或是自己一件得意的作品。赵大玲在他的目光下蜷缩得更紧,闭着眼睛却忍不住瑟瑟发抖。见她醒了,潘又斌在她身前蹲下来,赵大玲本能地往后仰,躲开他周身的戾气和带给自己的压力。
他的声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今天我见到顾绍恒了。”
赵大玲心中一痛,呼吸都觉得困难。耳听潘又斌沉醉道:“以前他看见我就发抖,这次居然主动来找我,要拿他自己换回你。”潘又斌咯咯地笑着,“我说我是不是该答应他?反正用他来指证萧翊谋反一样能达到我们预期的效果。”
“不!”赵大玲从胸腔中迸发出这个字。
“哦?为什么不?”潘又斌歪着头,好像在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微笑道:“你知道我有多想得到他,只有从他身上我才能感受到征服的欲/望和快/感,那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他说着陶醉地闭起了眼睛。
“但是你并没有征服他不是吗?”赵大玲犀利地指出,“你折磨他,凌/辱他,你可以摧毁他的身体,却无法摧毁他的意志,你从头至尾都没有让他屈服。”
潘又斌眯起了眼睛,目光中满是受挫的愤怒,“那是以前。可是现在他来求我,好像一条卑微的狗跪在我的面前,求我折磨他,虐/待他,他愿意做我的禁奴,愿意以身试遍所有的刑具。”
长生。赵大玲呢喃着他的名字,那种心痛犹如万箭穿心,远胜过肉/体上的任何痛楚。她知道自己失踪了一天,长生肯定是心急如焚,为了救她不惜一切。她明白长生的心意,他宁愿用自己来换回她,可她又怎能让心爱的人再次落入潘又斌的手里。她眼里闪着泪花,却依旧直视着潘又斌,“你看见他那么卑微,是不是很开心,很满足?”
潘又斌得意地点头,“那是自然。”
赵大玲咽回眼泪,“可是,如果你用我换了他,他只会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任你折磨,那不是真正的征服,而是他为了我做出的牺牲。”
潘又斌不耐地皱起眉头,“那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赵大玲笃定道,“折磨一具没有反抗的躯壳能让你产生满足感吗?还是你更愿意看到他像现在这样在恐惧和心痛中煎熬。利剑只有悬在头顶才会让人胆怯,真正落下来了,就失去了威胁和恐吓的意义。”
“利剑只有悬在头顶才会让人胆怯……”潘又斌喃喃地复述着这句话,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所以,我要征服他,就要让他处于这种备受煎熬的状态下,看着他在我面前崩溃。”
他好像发现了某种新奇的理念,兴奋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他回到赵大玲身边,将匕首比在她的脸上,“我要送给他一样礼物,我打赌可以从他的脸上看到什么叫‘生不如死’。”他有些犹豫,“鼻子,还是耳朵呢?”
赵大玲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扭动着自己的脑袋,“这个不好,这个不好,我要是被毁容了,还怎么像你们说的那样现身人前去指认萧翊?”
潘又斌的匕首向下滑到赵大玲的胸部,赵大玲双手捂住胸口,“这里他没见过,认不出是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