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那江知府被颜墨梵的气势吓的一颤。如同是顶头上峰立于堂下,指着她漫骂一般,不敢反驳,被颜墨梵骂过许久,才回过神来。她根本不认得博婉玳和颜墨梵,被一男子这么当堂厉喝,面子下不来,脸上一阵黑一阵白,气得直摔惊木。“大胆狂徒,伤了本官的女儿,还口出狂言,来人,把这两人都给本官按到地上,把那女子拉下,打三十大板。”
“谁敢上前试试。”博婉玳见捕快又要蜂拥而至,立刻拔出腰间的配剑喝道,她已经气的发抖,第一次,她觉的自己象个眼耳口鼻都被蒙蔽的昏君。
两边捕快见她拔出剑来,也纷纷拔出配刀,刀尖指向两人。
“拿下,都给我拿下。”江知府怒喊,博婉玳心底一沉,如果只是她一个还不怕,但颜墨梵也立在堂上,十数名捕快提着刀,博婉玳没有自信能保他周全。
捕快提刀冲上前,博婉玳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手拥紧颜墨梵,一手出剑相迎,一个人抵挡一群,何等吃力,颜墨梵也暗自心惊,他知道自已此时是个累赘。
但不多时,就陆续有两三个捕快倒地,或抱手,或抱脚的在那打滚,博婉玳便知是影卫出的暗器,其他捕快则以为他们是被博婉玳所伤,心想她功夫不凡,胆小的也不敢太靠前去,博婉玳渐渐打的轻松了些。
这时,衙门外数十名巡城捕快正跑进来,博婉玳蹙眉,灵光一动,直冲向知府。
“谁敢再动一下,我杀了她。”博婉玳冷冷的声音在案桌前响起,剑刃抹在江知府的脖子上,轻轻一划,便是一道血痕。
“啊,退下,都退下。”江知府痛的直喊。
“走。”一声怒喝,博婉玳押着江知府往与颜墨梵向衙门外走,不多时便见许庆带了一群打手打扮的人过来。
原来博婉玳之前本是计划午后回京,许庆在客践等到未时三刻还不见两人,又听说飘香楼出了事,听着描述象陛下与凤后,许庆立刻打听步菁庄所在,上门出示宫中令牌见崔寻,崔寻明面上只是商户,不好带人前去,便让许庆带所有打手前往搭救。
“这脑袋先留在你脖子上几日。”博婉玳丢出江知府,捕快们见对方人多,也不敢妄动,只持刀与他们对峙。
博婉玳与颜墨梵大摇大摆的跟着许庆走了,打手们送他们的马车到汴城外。
博婉玳坐在马车上,一路都未开口,颜墨梵见她这个样子,想她一定因为朝中出了这种逆臣而正在恼怒、自责,想安慰她几句,却也不知如何开口,后宫不得干政,有些事,还是要让她自己慢慢思考的好。
许久后,博婉玳慢慢转过身面对他,伸手缓缓拥住他,眼底一片无措:“刚才我怕了,真的很怕,从来没有过这么怕过,从来没有。”
“陛下决定如何处置江知府?”颜墨梵不明白她怕什么,但没开口问她,他看的出,博婉玳很不安。便问了个他已知道答案的问题,只是为了转移话题。
“那昏官必须死,以儆效尤,朕的大耀不允许这样的官员存在。”博婉玳声音很小,却戾力十足。
“臣侍相信陛下定会是一代贤君。”颜墨梵也伸手出,抱住她。“等下次我们再出游时,大耀天下定是一片清明繁华。”
博婉玳心头一暖,闭上眼,细细寻找他的唇:“朕一定要当个好皇帝,再不让墨梵受此委屈。”
随着一路的尘土飞扬,马车离定京越来越近,他们很快便要结束这两日来,这种如同寻常人家的妻夫生活,回到那座大气磅礴的皇宫中,继续披上皇袍,受万人膜拜,受命运牵引。
颜墨梵没有想到,此次回宫之后,他的脚印,再也没有踏在宫外的土地上,即便出宫,也都是高坐于凤銮之上,往返于皇宫与行宫之间。
更没想到他今后的委屈,几乎都源于此刻坐在他身边,对他百般呵护的帝王妻主。
两人到京,在行宫宿了一夜后,于次日午时悄悄上了御銮回宫,除杨青外,没有官员知道陛下微服之事。
五月初十休沐,博婉玳召祥王御书房进见。
第61章 起用祥王
祥王博婉珏从小便以蛮横来掩饰自已为宫侍所出的自卑,除了母皇、父君与太女,对谁,她都没好脸色,一心也只想当个太平闲王。封王多年来,没有结交半个朝臣,也没半个朝臣愿与她结交,因此至今还是个无权无势,成日只在定京街头吃喝嫖赌,对朝廷完全无害也无助的荒唐王。
博婉玳登基为帝,博婉珏也是吓个半死,毕竟当年宫里宫外所有人都认定,是她的父君齐君将十皇子推下寒春池,她怕博婉玳会因此杀了她与父君为十皇子及贤贵君报仇。
然而博婉玳登基后,有一日特地留她在奉先殿内,告诉她当年十皇子落水一事,虽然没找到凶手,但一定不是齐君所为,并以皇贵君当年诬陷齐君为由,恢复了齐君的君位,并加封齐太君,让博婉珏领到祥王府颐养天年。
为此,博婉珏对博婉玳是千恩万谢,她做梦都不曾想过,有朝一日,父君还能从冷宫中被放出来,与自己相聚。但是,博婉玳今日的突然召她进见,还是让他恐慌不已,毕竟她还是皇女,她的存在,本生对新帝就可能是一种威胁,哪怕她根本一无是处。
“七皇姐快请起,赐座。”博婉珏见礼后,博婉玳立刻微笑着示意她起身。“近来你我姐妹都忙着母皇丧仪之事,许久未曾说上话,故朕今日邀皇姐前来,陪朕闲聊几句。不知齐父君近来病情如何?太医可有说,还能否恢复正常?”
“回陛下,父君仍是谁都不识,这么多年了,要恢复正常怕是不可能了。”博婉珏遗憾的说道,双手还略有些颤。
博婉玳听后,沉吟片晌,随后祥和的对博婉珏安慰道:“七皇姐,你也不必太过忧心,自从齐父君被母皇打入冷宫,所有人都认为他今生是极难活着走出冷宫了,但如今齐父君已回在你身边,你们父女还能相聚,因此,朕相信,他也是会好起来。”说着,博婉玳眼底一片哀伤。
“陛下。”博婉珏听着博婉玳的话,眼中也燃起希望:是啊,父君能出的冷宫,就必能好起来。“臣谢陛下圣言。”
“朕真的羡慕皇姐,齐父君如今就陪在皇姐身边,而朕却今生再不得见父君一面。记得父君在世时,常常教朕习字,教朕做人,教朕要担负起身为皇女所应有的担当,常常在朕面前感概道:希望将来,你会是父君的骄傲。可惜那时,朕还只是个稚儿,对父君的感概不甚理解,而现在,朕希望能成为他的骄傲时,他却已经不在。每夜,朕望着天上的星星时,那星星就仿佛父君的眼睛,在看着朕,带着希翼,在看着,朕何时能有一番作为,成为他的骄傲。”博婉玳惆怅的说道。
“陛下,您孝心可悯,相信延隆凤后在天之灵也很欣慰。”博婉珏猜不出博婉玳想说什么,只能低下头,顺她的话说,语气中充满自卑。此时,博婉珏更是觉的自己没用,是个白白冠个祥王名号的废物,她的眼底又成一片绝望,对自己的绝望。
“七皇姐,朕相信,天下的父亲都一样望女成凤,齐父君一定也有如此的期盼。”博婉玳目光如炬,不放过博婉珏的一举一动。
博婉珏沉默,不自觉双手紧握,父君何尝不期望女儿能有一番作为呢,否则又怎么让她绝对的效忠于太女。不就是希望她能在太女登基后,辅佐她,当个名付其实,万人景仰的大耀祥王,洗掉她宫侍出身的卑劣身份吗?
而且虽然她的出身让她从小便知自己没有外援,与皇位无缘,没有夺嫡的野心,但她自小便跟随太女,虽能力不足,却也有过成为一代贤王,流芳百世的梦想,可惜,太女没有天命,自己也没有出息。
博婉珏不知道,此刻她虽未言语,却比千言万语更让博婉玳开怀,博婉玳眼中精光一闪:“朕刚登基,眼前正是用人之季,朕希望,有一天,皇姐你能真正成为朕的臂膀,担起作为大耀皇女所必须承担的重责,为你自己,也会齐父君,当个名付其实的大耀祥王,让齐父君为你感到骄傲。”
博婉珏猛得抬头,错愕的看向眼前这位,与自己从未往来过的皇妹,当今的坤平帝: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自己这个公认的废物,连母皇都瞧不上眼的废物,能帮她什么?她这话是真心,还是说只是在试探自己,都说帝王多疑,难道说她是怕自己这个废物,还会存了染指朝政的心思不成。博婉珏想到这,自嘲的摇头笑笑。
“皇姐不信朕的话?”博婉玳蹙眉问道。
“不是臣不信陛下,只是臣实在想不出臣有何,能让陛下错爱之处。”博婉珏也不掩饰,自嘲的直接问道。
“皇姐你是母皇的女儿,朕的皇姐,大耀的祥王,仅凭这三个身份,你就代表着大耀皇族的颜面,朕就必须给你,你所应有的尊荣。”博婉玳身子略往祥王处靠些,清脆又威仪的说道,双眸幽深似海。“朕希望你能从此不再沉于酒色,能渐渐接触朝政,协助于朕。”
博婉玳想用博婉珏真正理由却是:博婉珏身后没有任何势力,她没有依附;她既无能力又独断专行,也不可能有人愿与她相谋,这些让她只能效忠于博婉玳一人,才有出路。且齐君虽缺点无数,但却懂得知恩图报,这正是当初延佳凤后会在众多宫侍中,选中她送到陛下身边的原因,而齐君长年告诫博婉珏的正是知恩图报;再则博婉珏为人虽荒诞不羁,但她至小跟随太女,太女交待的事,一句她都不曾对外说于他人知晓,包括她的父君,太女也正因这点极看重她。
用她,比用任何一个皇女,都更让博婉玳安心,当然,博婉玳的这些理由是不能说出口来,抿了口香茗,吐气如兰道:“眼下正有件事,朕想交与皇姐去办。”
博婉珏听着是有些兴奋,也有些怀疑,她从没想过除太女外,还会有人看重她,这便是连母皇都不曾有,思索片刻后回答道:“不知陛下想让臣办何事?”
“朕刚登基,朝中事多,难以脱身,但边境城防又不可不重视,故朕想让皇姐代朕,视察大耀所有边境城防,以确保万无一失。”博婉玳似笑非笑的说道,随后,又靠近些,俯耳对博婉珏说了她的计划,说完坐正身子:“事关大耀兴衰,皇姐切要为朕守密。”
博婉珏听得血液都沸腾了,怎么说她也是大耀皇女,再荒诞也是心向大耀,她没想到陛下会把这样的计划告诉她,这个计划不必告诉她,让她只纯粹当一粒棋子,也是一样可以进行,而陛下却毫无半点掩饰的告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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