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她想要做的,是他人生的伴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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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氏小夫妻一言不发地从大门口回到主屋,两个正在一边吃下午茶一边细细碎碎聊天的娃娃看着表情怪异的父母,同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爹地,妈咪,下午好。”范逸展站起来,一双纯真中带着稳重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们。

范仲南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后转身率先往楼上走,而江心朵则是嘴角努力地扯出笑容:“小逸,贝贝,你们慢慢吃东西,爹地妈咪回到楼上有点事情要谈。”

范逸展凝重地点点头,而江品萱则是担忧不已的追问:“妈咪,你跟爹地不会吵架的,对不对?”

正在上楼的范仲南身影顿了顿后又继续往楼上走,江心朵走到两个孩子面前,俯下身子亲了亲他们的小脸蛋,“爹地妈咪不会吵架。”

虽然得到妈咪的保证,但是两个孩子看着父母完全无交流的一前一后上楼,小小的心里灌满了不安。

江心朵尾随着他进了书房,顺手把门关上,望着他背对她的高大身影许久,他仍旧没有回身的打算,也不开口,两人就这么站着,沉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江心朵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你把靖文怎么了?”

她开口便是质问别人的事情,范仲南身子动了动,没有回头,声音清冷而无所谓道:“死不了。”

“是不是人命对于你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她不是你们范家人吗?”江心朵放在身侧的双手握在了一起。

因为他的态度,因为他的隐瞒。

“她对你做过什么,你不会忘记了吧?以德报怨?那我告诉你,我从来不会放过任何敢算计我的人。”

“可是,她已经得到惩罚了!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能放过她们母女俩吗?”想到刚才谢亚丽跪在她面前的情景,江心朵心中酸涩不已。

那是一个母亲为了女儿能做出的最大的牺牲与让步。

“那天晚上,你听到了多少?”范仲南忽然转变了话题。

什么?江心朵凝眸望着他。

“我跟你弟弟的谈话,你知道了多少?”他终于转过身子面对他。书房里没有开灯,有些昏暗,他的脸背对光线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知道了多少?江心朵想着那天晚上她听到的,从他们说江家的仓库起火是范家人所为开始的……

之前还有什么是她没有听到的秘密吗?

看到她没有回应,他吁出一口气,“你不是想知道江靖文与我什么关系吗?她就是谢亚丽出轨跟范博文生的女儿。江家的落败就是他们两个联手开始制造的,从江氏在澳洲的开发案开始预谋,一步步私吞江家的产业,甚至设计了你弟弟那场车祸,就是要江家后续无人。你跟魏一鸣被人下药,送到酒店也是她们做的。现在,还觉得她们可怜吗?觉得我做的够了吗?她们做的其它事情,还要我再一一说明吗?”

江心朵整个人无力地靠在门板上!脸色苍白如纸,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靖文是范博文那个老色鬼的女儿!?

他们不仅是害了江汉生,更让要置小航于死地。因为这样,所以小航是这么恨范家人!

那江靖文算来,是他堂妹了?

人心真是太难测了!她在江家这么多年,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人性的丑恶,却未曾料到,没有最丑恶,只有更丑恶。

自己一手造下的孽总有一天要还的。而现在,她们终究是偿到苦头!

“你这样对她们,仅仅是因为他们对江家,对我所做的事情吗?”加上对他下药这一桩,真要仔细算来,自己的弟弟才是主谋,他却只对谢亚丽母女下手,她们是不是知道了他什么?或者说,是知道他们范家不可告人的事情?

刚才弟弟在说他弑父——

她不是不震撼的!就算是在五年前,她已经从范仁敬嘴里听到这么一件事,可当时的她却选择无条件地相信他。

这种事情,可算是家族里不可宣扬的秘闻,她相信他不会做出那种事,一定是范仁敬血口喷人,就算有什么误会,也一定是有原因的。

所以,她从未跟任何人说起,也没有跟他求证过当年到底发生了事情。

可现在弟弟也知道,那谢亚丽她们肯定是从范博文那里知道什么然后告诉弟弟的,因为刚才她不止一次地向她发誓,她绝对不会乱说出去。

而在弟弟说起来的时候,他情绪大动,愤怒地掐着弟弟的脖子,那股狠劲让她现在还有些心寒——

他太多不为人知的情绪及做事方式让她敢到害怕。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往事能让在外一向淡漠冷静的他如此地恼怒?

他——会愿意告诉她吗?

她想知道什么?而他又能告诉她多少?

范仲南慢慢地移动身子,每走一步,都像是千斤重一般。

走到她的身边,他伸手抚上她的脸——

“朵朵——”

他的大手有些凉,似乎还带着一丝丝水气,她抬眸与他对视,视线空中交缠不休。

她抬起两只小手,握住他的手腕,轻启红唇,“你想说吗?”

如果他现在不想说,那她不会逼他。可是,她真的希望可以走进他的内心世界,她想了解他多一点。

不管那些过去是光明还是黑暗,不管是开心还是痛苦,她想与他一起共同承受。

她知道,他还未从那些不堪的往事中走出来,要不然,也不可能别人只是在他面前提起,他便像只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刺要逼退对方。

“他们说的——是真的。”他语气淡淡的,可在这听着轻描淡写中,江心朵却也知道其实他是花了多大的勇气才亲口对她承认。

他真的动手杀了自己的父亲?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他做出这样的事?

而他自己一个人承受了这个事实这么多年,都不会累吗?

“这里,还会难受吗?”江心朵空出一只手放到他胸口,眼泪却一点一点的漫延出来,湿了眼眶。

“不会。”他闭上眼回了她两个字。

不会难受吗?可每次在想起那些往事的时候,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一样疼。

记忆太深刻,就算他再想遗忘,也不可能全部都抹掉。

可是,留在心中却也是一种难耐的折磨,只有有人碰到,就像是又一次又一次地经历……

“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

本来满心地想要分担他那些不开心的,可他简简单单两个字“不会”浇息了她一半信心与勇气,而他闭上眼的动作让她最后的一点信心也没了。

不是不会难受,是他就算是难受也不会说出来,哪怕是面对她也一样。

他对她,仍旧没有闯开胸怀。

所以,很多事情都在瞒着她,不管与她有无关系,他都不想谈。

她放在他胸口的手慢慢滑了一下来——

意识到她的动作,他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就伸出双手抓住她的肩膀。

“已经过去的事情,没必要知道。”他的声音沉闷压抑,放在她肩上的手的力道也加重了,捏得她有些生疼,可她最疼的地方不是被捏住的肩膀,而是——

心。

心疼!

一阵心疼!

为他,为自己。

他说她没必要知道!

他不敢在她面前坦城另一个她所陌生的范仲南。

“没必要,那就算了。”

最后,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是说道,然后她想推开那紧握住她肩膀的双手,拉开书房的门,转身离开。

范仲南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掌心流失,他慌乱地冲到门口,对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开口——

“江心朵,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你就那么想知道我的过去?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双面人,所以想知道我真正的一面是吗?你真的想看吗?你敢吗?”范仲南咬着牙,明明意识到自己说过头了,但话已出口,收不回。

他讥笑的口气,刺伤的还是他自己。

江心朵见过范仲南很多不同的一面,不管是工作上冷静与从容,自傲与自负,还是面对她时的无赖与流氓,面对孩子们时的父亲形象,可现在,她第一次见到了他的自卑与难堪。

江心朵知道自己不应该在他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去戳破了他的防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去挖掘你的过去,我只是——”

好奇是有一点,但她不会因为一时的好奇去探究别人心中的禁地,自以为能包容一切,她只是爱他,希望他可以与他一起分担那段让他至今仍旧难能释怀的沉重过往。

可是他现在这样——

“只是什么?”

见江心朵说不出话来,范仲南却变得盛怒起来

他向前几大步,一把抓起她的手,“是不是因为我承认动手杀过人,所以你也害怕了?所以想要知道我那些不为人知的一面?”

“范仲南,你冷静一点。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他的误解让她心痛又难过,他怎么可以这么想她?

“没这么想?那为什么要转身就走?你也觉得我双手沾着血,觉得我污秽不堪的,是不是?”

“我没有。你能不能放开我,好痛。”他越说越激动,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扯痛。

如果他还没有准备要说,她不会逼他,但他现在情绪这么激动,根本没有办法沟通。

“放开?痛?你怕了是吗?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毕竟这么多年没动过手,想要杀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甩开她的手,后退两步,厚实的胸膛因为情绪而起伏。

她心痛的望着他,忍住即将压眶而出的泪水,一字一句地告诉他,“范仲南,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你知道我根本不可能会这么想你。你不愿意说,我可以等。这么多年,你不愿意告诉我的事情还少吗?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朝她吼完后,她转身往房间里跑。

再也不想理他了,他根本什么都不懂!

懂,不仅仅是体现在语言上,而是心灵的相贴。

他不懂,在经历了这么多年,这么多事情之后,她仍旧选择站在他的身边,为的是什么?

她想要做的,不过是他人生的牵手伴侣!

陪着他一起经历风雨,走过坎坷,心贴着心,一起变老。

而他,却连最基本的信任也不给她!

混蛋!混蛋!混蛋!

范仲南,你是这个世上最混蛋的男人!

江心朵彭地关上房门,范仲南也没有追上去,转身往楼下走!

却在转角处看到了两个孩子惊慌失措的脸。

他伸手抹了抹脸,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才一手抚着一个孩子的头顶,用最平常的语气开口:“爹地还有公事要处理,晚上你们陪妈咪吃饭。”

说完后,不管两个孩子是不是有看到他们吵架,他大步地离开。

看着爹地离去的背影,江品萱扁着嘴看着哥哥,泪光涟涟,“哥哥,爹地妈咪真的吵架了,怎么办?”

“妹妹,不要哭。”范逸展把急得快掉眼泪的妹妹搂进怀里,“我打电话让sara过来。”

——

范婉媛接到两个孩子的电话后,急冲冲赶过来。

江心朵却在房间里,说要一个人静一静不愿意与她多谈,她也不好勉强她。只是,询问了管家及两个孩子之后,她已经知道了他们为什么会吵架。

这么多年过去,Fran果然还是不愿意去正视面对那些事情,在面对心爱的女人时更是退缩得厉害。

可是,她对代替他把那些事情跟朵朵摊开来讲吗?不行。

女人在乎的不是她爱的那个男人曾经经历过什么,而是他愿不愿意与她共同承担那段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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