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长兄穿书 第98节(2 / 2)
一语道破心事,温廷舜整个人俱是怔然,下意识是要否认的,但看着沈云升堪比洞若观火的神情,她却又道不出半个不字。
宫道之上并无任何一人,坠落的夕云堪堪掩蔽住日色,这宫阙之间的景致都暗了一暗,沈云升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虽然温廷舜是待罪之躯,暂且也给不了你什么,但投靠了太子,便是你真心想要的么?”
赵珩之对她的不同寻常,原来让沈云升都看不出来了。
“你委托温伯父在太子面前,为温廷舜求情,代价是牺牲你自己,但你可曾想过,你这样做,温廷舜会真正接受么?你是否问过他到底想不想接受你的帮助?”
沈云升道:“你太小看温廷舜了,凭他的能力,就算不用太子,他也能走到金銮殿参加面圣,太子虽是储君,但真正拿主意的,是当今圣上。”
“真正赋予温廷舜以春闱资格的,是当今圣上,至于太子,你真的会单纯地以为,他会帮温廷舜求情么?”
突如其来的翻转,让温廷安后颈处渗出一片薄薄的虚汗,心中仿佛历经了一场巨大震动,“我是嘱托过父亲拜托太子的事情,我一直以为——”
“温伯父是太子的党羽,也是你的父亲,你让他夹在中间,便是让他极为难办。至于求情之后,太子会不会采纳伯父的建议,那又另当别论了。”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身份都是太子,赵珩之又怎么可能会让温廷舜爬到自己头上来,以威胁自己的皇位?
比及温廷安跳出这个迷局,或许很快便能反应过来,自己一直以来都被太子给骗了,他接受了她的牺牲,但并未真正履行承诺,他仍旧要温廷舜死,只不过,恩祐帝选贤任能,是看重温廷舜的能力的,便是要保住他,加之先帝与大晋皇室颇有渊源,温廷舜的地位与身份,自当也非同小可。
沈云升道:“倘若你对温廷舜的态度,一直这般暗昧不清,在他和太子之间游移不定,再这般下去,你可能会失去一些珍贵的东西。”
“你也该表态,至少对温廷舜表达出一丝明确的态度了,让他知晓,你心里到底是如何作想的,如果不中意她,大可以直接告诉他,长痛不如短痛,而不是一直白白接受他对你的感情,且并不负责。”
“或许你会寻借口替自己挽尊,比如,要为了光复崇国公府的门楣,不得不继续维持这样的身份,要入朝为官,但你的感情与你的仕途,并不相冲不是吗?纵任为官,也并不影响你去接受一份感情,只不过,两者之间总要做出权衡,以及牺牲其中一方一小部分的利益。”
沈云升淡淡地说完这番话,便是离开了。
独留温廷安一个人,在宫道之上任风吹了许久。
该表态了吗……
今夜是家宴,温青松问起殿试策论的情况,温廷舜、温廷猷都是浅述一番自己的答题情状,因是『地动』的论题,乃大邺建朝以来第一次考,加之大邺此前并未发生过地动,是以,谁不能说得太过于详细,提纲都写得较为笼统。
父亲、二伯父和三伯父也在讨论这件事,论议为何帝王会指示翰林院出这道题,结果得出一致的结论,听闻是钦天监的国师夜观星象,发现中原出现荧惑之象,恐有地动之灾,恩祐帝深信不疑,是以才下了诏,吩咐翰林院出了这种题。
“廷安,你是如何答这『地动』的题目?”
家宴上有人问起温廷安,可温廷安尚在思量沈云升那一席话,神情便是显得心不在焉,直至温廷凉在旁侧轻轻揪了一番她的云袖,温廷舜安适才如梦初醒。
她的身份是登科状元,现在崇国公府地位直线上升,开始有了话语权,府中老小,不论叙什么话题,都会习惯性地征询她的意见。
温廷凉附耳将方才众人谈论的话题,简述了一回。
温廷安下意识看向了温廷舜,她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之前本想问温廷舜他是如何作答的,但因方才走神,也就没听到他具体回答了什么。
她看过去时,本以为他也会默契望过来,却是发现,他并未在看她,眼神矜冷若霜,恢复了以前那般疏离的模样。
距离感一下子就凸显了出来。
虽然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但那一行一止的生疏,让她悄然生出一丝不适。
她垂下了眼睑,沈云升的话,在这一刻似乎一语成谶了。
温廷安淡淡地答:“我也没定数,只能等后日面圣再议了。”
第127章
小楼赤阑满庭芳, 笼院细柳娇无力,金碧上青空,花晴帘影红。
进行正式殿试之前, 温廷安一直足不出户, 一直在想着温廷舜这件事, 当然,她明面上是不会对外人这般说的,只说是要静心休养,拒不见外客。
其实这一段时日以来, 这洛阳城内,特别多人前来谒拜她,尤其是姑娘家。之前, 她对沈云升说的榜下捉婿, 在自己身上也灵验了,确乎有不少世家差遣媒人来说亲, 爵位囊括公侯伯子男,各个阶层皆有之。偶尔出街的话, 不说会有掷果盈车之待遇,但路上总有三五成群的女儿家,或论议、或偷看、或丢丝帕,胆大些的, 便会前来搭话了, 甚或是主动提出邀约。
温廷安何时这般受人瞩目,这种生活时时刻刻教人盯着的感觉,教她并不甚习惯, 时而久之,她便是学精了, 逢有人问起婚配或是提出邀约,她便是如此答道:“家中已有一位结发妻和一个女儿,汝可容拙生回家细议一趟?”
问话的人,绝对是没想到温廷安年纪轻轻,居然已经成婚,也有了儿女,她这样的回答,自然是绝对劝退。
世家女谁愿意做妾呢?市井女子觉得做妾也有体面,但对方已经有了个孩子,也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又能高的到哪里去呢?
时而久之,也就鲜少有人再上门提及议亲之事。
吕氏同其他房的夫人叙话时,便听到了这样的风声,一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同时表情也逐渐凝重了些许。
女儿为何要损坏自己的名声呢?
近日以来,常见温廷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好像不是在忧心面圣,好像是少女在思闺的模样。
吕氏心间不由打了个突,感觉这种事非同小可,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前来濯绣院,且行至温廷安所在的小院里。
春暖香浓,粉雪渐褪,最近回温得很快,檀红与瓷青,各人正替她打起香扇、卷上竹帘,当下见了吕氏来了,吕氏挥了挥手袖袂,道:“先退下罢。”
侍婢俱是伶俐地应了声,双双告退。
“安姐儿,是在为何事所忧?”吕氏握住了温廷安的手,在手背上很轻很轻地拍了拍,“最近总见你不展眉,有何心事,不妨说给娘听听。”
温廷安的目色,自话本子缓缓挪上来,“母亲和父亲,是在白鹿洞书院相识的吗?”
吕氏一噎,“是的啊,怎么了,安姐儿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
她嗅觉无疑是敏锐的,“莫非,安姐儿是有了喜欢的人?”
接下来,她看到温廷安的耳根肉眼可见的蘸染了一丝粉晕。
最新章节请到hxzhai. c om免费观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