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给叔叔惹了祸(2 / 2)
田家的行刑人之一有B市医院最有名的外科医师,姓罗,是个黑眼圈很重的男青年。他和伊万科夫认识,伊万科夫主内科,喜欢用药。罗医生海外留学归来,擅长做各种截肢手术。罗医生负责对薇薇的行刑,对说到这,田家对薇薇的判决再明显不过了。
罗医生截止目前为止做过的手术病人死亡率为0。沙克达很希望这场手术过后无人死在他手术台上的记录能被打破,他想她活着也想她死了。他的心情一点都不矛盾,事情到这种地步,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他都能接受。
薇薇得知自己要被行刑后没有丝毫的惊慌恐惧,像无事发生一样照常生活。沙克达派人去学校办理了她的退学手续,对外称她出了车祸。
白星多少能猜到薇薇为什么会出这样的意外,都是因为她才遭遇这样的不幸。绝望之余,她在家中的浴室里割腕自尽了。说来这种自杀的方法远比上吊和投河耗时要久,割腕的人半途改变想法心生悔意向人求助的事也是常有。她那样一个性格懦弱的女孩居然会出于对朋友的愧疚,坚持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可见她确实下了决心。若说她有勇气,她又没有让作恶者付出代价的勇气,唯有献出自己的生命而已。
沙克达并没有让薇薇知道白星的死讯,他想她自己应该都自顾不暇了。
雷贝卡想去医院探望薇薇,但是她没有薇薇家属的联系方式,去找辅导员要了,打过去才发现是空号。
回忆平日里的相处,雷贝卡发现薇薇对她家里的情况只字未提,同寝两年,她对她的朋友竟不甚了解。
手术很成功,薇薇被截掉了四肢、摘除了眼球、割去了舌头。手术后的一周她都在罗医生的看护下,确认不会再有生命危险后,他的工作结束了。
沙克达不习惯这么安静的薇薇,印象里她长大后嘴巴就没停过,做爱时也讲个不停。工作社里那些特工彼此之间的交集不仅是中间牵线的干部,还有地位特殊的她。现在回想起来,带坏她的不一定是她学校里的同学,搞不好是他的那些属下。
田家三少不知对这个结果是否满意,就客观而言,薇薇现在的状态绝对比成了阉人的他要悲惨。
当时和田家达成的协议是薇薇被行刑后留在沙克达这边,要求他必须照顾好她,不能让她轻易死掉。
薇薇这副样子过于惊世骇俗,所以接回家后沙克达一直是亲自照顾她。他特地抽出半个月的时间不工作,留在家里陪伴她适应新的生活模式。尽管她的牙齿还在,但没有舌头的辅助嚼起东西来想必会很困难。喂饭时他给她吃的蔬菜和肉类都切成近乎沫状的小块,提心吊胆生怕她噎着,照顾刚出生没多久的宝宝也不过如此。
薇薇虽然没有了舌头,但声带未被摘除,能够发出“啊”之类简单的音节,耳朵也可以听到他的说话声。
他和她约定了“啊”几声代表的不同含义,他听到后会再次询问确定她想要表达的意思:“是想要喝水吗?”如果是,她会点点头。
大多数时候薇薇更喜欢靠仅有的头部来做肢体动作,想要做爱时她会仰着头去找他的唇,亲吻他的身体。也有她不想做爱,只是单纯想要他抱抱她的时候,她会把头靠在他怀里,但不会吻他的唇。大概重复几次,他就弄懂了她内心的想法。
薇薇如今这个样子要说做起来有方便,其实也没有多方便。沙克达以前讨厌她那双在他身上为非作歹的小手,现在特别很怀念它们抚慰、撸动他阳具的感觉。
过去他给她舔穴时她总是坏心眼地用手把他的头发弄乱,在浴缸里正面上她时她也喜欢拿手摆弄他的头发。
现在他对薇薇做什么她都没有还手能力,他反而不会像以前那样欺负她了。自从她被行刑后他一次也没用香烟烫过她,她躯干上留着的是没消下去的烟疤,不晓得罗医生给她做手术时有没有看见她四肢上的那些。
薇薇上大学的三年里有过一次缠着他给她穿衣服,沙克达特别讨厌帮薇薇系胸罩的搭扣,当时他扣了三次没扣上,她把这当笑话数落了他好几个星期。现在她自己没有手了,也不需要出门,更不需要穿文胸了。
沙克达感觉自己很恶趣味的是他买了那种婴儿用的抱被,把失去了四肢的她裹在里面像襁褓中的婴儿一样。她没有眼睛看不见他在做什么,他也没告诉她他做了什么,不知听他的笑声她能不能猜到。
薇薇在身材魁梧的他面前娇小得像个婴儿是不错,他时常抱着她坐在那张斜椅上,给她念自己手机里刷到的新闻。
她这样没手没脚,不能讲话不能笑,不管听到什么只能“啊”几声,很难表达自己的情感。做爱时她不会废话连篇,但也不会叫得很淫乱,兴奋到一定程度最多喘息声很重,从喉咙里发出咳嗽一样的声音。
他无从得知她的心理活动,只能主观臆断地推测她一定很害怕哪天他厌倦了她把她抛弃。
他常常埋怨她当初不听他的建议逃去X市,在热带雨林里被毒蚊子咬也比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要强。
不知怎的,他想起哪吒闹海的神话故事。哪吒有实力把龙三太子扒皮抽筋,奈何他的父亲李靖只是凡人,无法与龙王对抗。最终哪吒自杀谢罪,若非他的师傅用莲藕和莲花给他做了身子,只怕他的下场不会好到哪去。
沙克达用他的独手给她洗澡时,大约是他到了一定的岁数,触碰她赤裸的性器官也不会每回都起反应,洗得多了会有种在照顾自己亲生女儿的错觉。
他在办公室里把她放在大腿上办公,打电话聊到一些机密内容时也不会避着她,反正薇薇不可能把这些事情说出去。
薇薇坐在他大腿上听了一肚子道上的人的秘密,包括但不限于某某帮派的副手是警察派去的卧底。她听他怎么和别人打交道,有时沙克达挂了把他当朋友的人的电话,还会特地告诉她他是如何用几十年时间骗对方上钩的。
薇薇如今生活不能自理,所有她不堪的糟糕的一面都会被照顾她的他尽收眼底,他想不出会有人比他和她的关系更加亲密。他感慨如果以后他老到需要别人来照顾他,他宁可去死也不愿再苟活。他问薇薇想不想死,薇薇没有理会他,他估计是有点的。但是田家人不许她死,要她痛苦地活着来谢罪。
处在他这种位置的人没几个真正交心的朋友,总有要烂在肚子里一辈子不能说的秘密。沙克达没有妻子没有孩子,薇薇既像他的妻子也像他的女儿。有些没办法和妻女说的心里话,他都可以说给薇薇听。说得来了兴致,也不管薇薇想不想听,他会一个人讲很久。
薇薇可算是明白了,这混蛋把她当树洞使呢。但听出来了又怎样,不乐意听也得听着。她不像以前有腿的时候想跑就跑,都不需要他刻意锁她,出门前把她放在他卧室里的婴儿床上,回来时她还在那个地方。
薇薇变成人棍后不怎么活动,需要摄入的食物量也不多。但沙克达总担心她饿着,多少要哄她再吃几口。
她想做爱而他不想动时,沙克达会用情趣道具满足她。薇薇基本上每天都要他玩她,可能是实在没有别的娱乐手段了。
薇薇没有舌头的嘴吻起来很不一样,他的舌头填充了她空荡荡的口腔,代替她原本的舌头舔着她的牙。让她给他口交的话,她只有唇和牙能给他带来感觉,咬得重了他还会疼,可以说少了很多乐趣。
沙克达这几天比较忙,回家给她喂了饭就走。晚上回来给她洗漱,并且无视了她想要做爱的信号,抱着她上床就睡。薇薇现在没有四肢,表达不满最多拿头顶他,顶用力了自己先晕了。
她想要勾引他连条舌头都没有,能做的动作只有亲吻和轻咬。使劲咬惹恼了他,他就把她扔到婴儿床上自己单独睡,还不如让他搂着趴在他胸肌上睡得舒服。
约莫是薇薇的怨气积攒到一定程度,某天早上居然把他的右耳垂咬下一块肉。沙克达也没和她计较,就当自己被狗咬了一口。
沙克达想得很简单,她不满只能忍着,身体条件都这样了难不成她还能跑吗?
薇薇还真逃了。
当然不是她奇迹般长出双腿跑的,是父亲的旧部下帮助她离开了沙克达的别墅。
寇家祖上也是有悠久历史的大家族,只是传到现代只余下寇布拉这一脉,而且因为沙克达的干涉这一脉也彻底断了。
破船还有三千钉,即使寇家没落成这样,仍有对寇家忠心耿耿的小姓家族,贝家和贾家。
薇薇之所以会知道自己父亲去世的真相自然是贝尔和贾卡告诉的,他们曾经是她爸爸的保镖。贝尔和贾卡均有过把她带离沙家的想法,但薇薇拒绝了。
贝家和贾家发展到今天,同样人丁稀薄,情况和寇家相比也好不到哪去。除了他们比起普通人更能打一点,再没别的了,贝尔住的还是商品房。她觉得沙克达的钱花着更舒服,一点也没有花自己钱的感觉。其实里面有一部分是她爸的遗产演变来的,她对沙克达这个人兴趣很浓厚,反过来想不是他收养了她,而是她在包养他。
寇布拉就她这一个独女,贝尔和贾卡便以她为主,他们算是薇薇的私人势力。薇薇被田家行刑前考虑到之后自己目不能视、口不能言,甚至无法做手势,便和贝尔约定哪天看到沙克达右耳朵受伤了,哪天就来把她带走。
她生怕贝尔没看清,干脆把他耳垂咬掉一块,贝尔看到沙克达耳朵上的伤口,如约潜入别墅带走了薇薇。
薇薇离开沙克达倒不是他对她不好,而是她惦记着她爱去的那家点心房限量款布丁销售月到了。
那家店的布丁一直很难买,要排很长时间的队。前两年的这时候她都会去那家店门口排队,排两个小时才买到一份也会很高兴,她对布丁的热爱压倒了一切。
沙克达这些天忙得团团转,肯定图省事不会给她买那个。贝尔好就好在对她言听计从,不管多么无理的要求,只要她传达到了,他就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完成。
所以在变成人棍的第三个月十七天后,薇薇从沙克达的别墅里离开了。她觉得自己也不能算逃跑,逃跑的前提是沙克达把她囚禁了。大概沙克达没想到她都这样了还有本事从他家消失,真想看看他回房间后发现她不在了是什么表情。
贝尔把薇薇接回家后十分尽心地照料她,薇薇看不见,他就用语言描述她面前的这个布丁的颜色、形状和大小。舀第一勺前,他还会问她想从哪一部分开始吃起,淋在上面的巧克力酱或者缀在上面的榛子需不需要分开食用。
薇薇会用声带的振动发出摩斯密码来表达自己的意图,她能感到贝尔非常尊敬她,这种尊敬应该是尊敬她的父亲然后爱屋及乌而来。
跟贝尔相处可比跟沙克达相处舒服多了,那个混蛋男人对她的要求总是置若罔闻。不过薇薇对贝尔一点性欲也没有,她对他的欲望比对米思玖的还低。贝尔一看就是那种在床上会很无趣的类型,而且以他对她的尊敬程度,恐怕每动一下都会仔细询问她的感受再继续。一直“啊”也是很累的,和他做一场十有八九薇薇嗓子会发摩斯密码发到冒烟。
贝尔也会和薇薇讲起最近发生的新闻,薇薇在沙克达家完全感受不到疫情的存在,但是贝尔出门需要核酸的阴性证明,还有绿色的健康码和行程卡。因为冬天正是新冠病毒传播的季节,听说小区里有居民感染被拉去方舱隔离了。
贝尔倒是不怕自己感染隔离,只是担心自己会传染给薇薇,薇薇失去四肢后免疫系统弱不一定能扛住新冠肺炎。
薇薇让他不要过于忧虑,车到山前必有路,贝尔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但还是做好防护,每天接触薇薇时她都能闻到他身上消毒水的味道。
在贝尔家的第九天,布丁销售月还没结束。薇薇躺在沙发上听着收音机,听到门开了,但是进来的人脚步声不像贝尔。贝尔不会穿这种皮鞋,而别墅的地上总是铺着地毯,所以沙克达的皮鞋很少发出这么清脆的声音。
薇薇听着脚步声向沙发靠近,她都闻到雪茄烟的味道了。他什么也没说,熟悉的力道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扔进类似棉布做成的袋子里拎走了。下楼梯时袋子一晃一晃,皮鞋和楼梯碰撞发出的声音也很明显。
薇薇脑海里只有沙克达提着麻袋下楼梯的画面,虽然她靠在袋子上的脸告诉她这个触感不是麻袋。
她很熟悉他那辆宝马7系车门开关的声音,她从小到大听了十几年了。开车的不是他,八成是波尼斯。
路上他手机响了一次,他没有接,那个来电提示音一听就是他的华为,还有翻盖手机壳盖上时啪嗒的一声。
他干嘛不说话,难不成他也哑巴了?薇薇想象不出他是什么表情,她能感到他的大手隔着棉袋在摸她。
自己一声不吭地跑掉,他应该很生气吧。生气不是因为担心她出了意外,多半是生气她什么讯息都没留下地消失。田家可能会给他降下惩罚,同时他应该也忧虑他告诉她的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泄露。
他从背后把她抱在怀里,大手隔着袋子亵玩她的胸部,在挑拨她的欲望。薇薇的呼吸让布袋里变得闷热,车子经过减速带时会微震一下,她知道离别墅不远了。
袋子口打开了,凉爽的空气灌进来,她被掐着脖子提了出去,恍然间有种自己是一只大鹅的错觉。人类抓大鹅总是提着它的长脖子而非捏着翅膀,被拎着脖子的大鹅也没有其他能够伸长的部位可以作为武器去攻击人,如此想来变成人棍的她和大鹅无异。
她愈合的瘢痕最先接触冰凉的塑料膜,塑料膜下面好像是张软床。随后她自然地躺下,他给她注射了一针不知名药剂后把她身上的衣服脱掉。早上是贝尔给她穿的这身无袖衬衣,她听到他解纽扣时“啧”了一声,似乎很不高兴。
他猛地一拽衬衣的左侧,衣服被拽走的同时薇薇也翻了个身。她是真的很想笑啊,因为她想象中沙克达的动作好像厨师在给煎饼翻面。
脱掉文胸后他的手指捻弄着她的乳首,胸罩穿了几天乳头被挤得有些陷进去,乳晕发皱显得没以前那么大了。
湿乎乎的舌头蹭过她的奶头,大手玩弄一个的同时他用嘴非常娴熟地舔弄吮吸她另一个乳房。
温热的吐息喷在她胸口,她在想他干嘛一直一言不发,是想等她道歉吗?他扯掉她的内裤,拉开裤链把勃起的肉棒插进她湿得一塌糊涂的小穴。
薇薇之前和他做过很多次,对彼此的身体都很了解,只要他们中间没人存心使坏,就能顺利地高潮。实际上她往往是存心使坏的那个人,现在她失去了使坏的能力,一切由他主导,普通高潮带来的快感来得简直令她乏味。
薇薇所期盼的是刺激的性爱,比如他惩罚她时用的那个狼牙套她就很喜欢。
她还没来得及失望,某种锋利尖锐的物体划过她的喉咙,刺痛感一路向下。在她的想象中,那是一把解剖刀。她像一条鱼一样在被他开膛破肚,利器割开的地方咕噜咕噜往外冒着热血。
做爱前他注射进她身体的药剂让薇薇丧失了全部力气,连挺腰摇头这样的动作也做不出来,但她清醒着,能感受到生理上的痛苦。她不喜欢单调的欢愉也不喜欢单调的痛苦,如果他一边操她一边杀她就好了,她感到的是这样的遗憾。
他的手很稳,如果他身上没有穿雨衣的话血应该会弄脏他的身体和衣物。薇薇猜他没有穿那种衣服,因为他连手套都没戴。再说如果穿着雨衣,那他和她做爱前势必要把下摆撩上去才能露出他的下体,实在太不方便了。
薇薇在等他告诉她他为什么要杀她,像沙克达这种人处死办事不利的属下前往往会像判官那样无情地宣告对方因何而死。但是他没有,只是手很稳地划开她的胸腹。
他把利器放到一旁,薇薇能感受到他的手埋在她热烘烘的肠子里。从他的动作中她感受不到他的怒气,是做爱时那种轻柔的抚摸。
薇薇不讨厌死亡,波尼斯给她上的第一课就是拥抱死亡。人总是要死的,以此为前提那么人生其实毫无价值和意义。无论她深爱过谁或者被谁深爱,人类难逃一死。百年后行善之人和行恶之人旅途的终点相同,无非是碾作尘土谁也认不出来。关于他们的姓名事迹或许为后人所传道,但于他们本身而言并不能起什么作用。人生是一场虚无的幻梦,爱恨皆是无谓。
因此安乐死也好,被残忍虐杀也罢,她都能淡然接受。她既不恨沙克达也不爱他,无法否认的是他们有着紧密的联系,无论是从肉体关系还是命运来看都是世人所定义的“紧密”没错。
能被关系紧密的人杀死,薇薇稍微有那么一些高兴。
他用肋骨钳剪断她的肋骨,掀开保护心脏的肋骨。此时疼痛已经超过了阈值,但薇薇没有休克过去,只是出于身体的防御机制察觉不到疼痛了。她听到他把她肋骨一根接一根取出来的声音,自然而然想起上帝用亚当的肋骨创造了夏娃的故事。
他大口喘着粗气,薇薇真的很想用第三人称视角看看他脸上的表情。杀死她应该不是田家指使的,因为田家希望她能作为人棍痛苦地活着赎罪。由是说来他杀死她只是为了防止他的秘密外露,至于在她清醒的时候活活剖开她的肚子,选择给她这样残忍的死法,恐怕是出于他报复的私心。
他对她应该是有怨恨的,恨她三番四次不听他的话胡作非为,恨她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但他也是爱她的吧?她听到他咽唾沫时呼吸一滞的声音,他绝对是在活剖她的时候射精了。
直到她心脏停止跳动,他都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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