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眼还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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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王音奴不肯配合, 小八利用她算计朱橚和朱棣兄弟俩的计划暂时落空, 他看着王音奴毅然离去的背影, 眼底满是讥诮:愚蠢可笑的女人!你以为这世上有回头路可走吗?

错!谁都没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可是当她的人影渐渐淡去, 小八心头却升起了一丝怜悯之意, 冲淡了眼里的讥诮。这一丝怜悯使得他开始摇摆, 质疑以前受过的帝王心术教诲:难道我那里做错了吗?

不!我没错!我是黄金家族的继承人, 我注定要走和其他人不同的路……

小八默念几遍,坚定了信念后才离开道观,已是华灯初上, 他走在一个十字路口,原地踟蹰片刻,给自己这张比金陵城墙还要厚实的面皮又套了几层盔甲, 才朝着百和堂方向而去。

店里的活计已经很熟悉这位出奇俊秀的贵公子了, 直接说道:“我们徐大夫出门还没回来。”

小八这张脸已经在人间修炼成精了,无论怎么被打脸, 都如沐春风。

小八有些失望, 更多的是嫉妒, 大晚上的她能去那里?

当然是月上柳梢头, 人约黄昏后, 和朱棣见面了!

偌大京城,小八犹如笼中困兽, 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他对店铺的幌子、路边的糖炒栗子、甚至脚底下枯黄的野草都有浓厚的兴趣, 几乎走几步就停一下, 仔细端详一番,似乎能从片瓦里看出近年历经的风雨。

不用想徐妙仪和朱棣你侬我侬的虐心场面,只关心嘴里的糖炒栗子是否甜糯,脚下的路是否平整、擦肩而过的金陵女娘是否貌美——等等,好像是她!

小八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在秦淮河边,正要走进一家酒楼,夜色下,那人和徐妙仪有八分相似。

小八下意识的闭眼装作没看见,走了几步,停下,咬咬牙,还是跟着人影消失的方向往酒楼而去。

我真是犯贱啊!明知会看见最不愿意见的场景,为何还要跟去找不痛快?小八暗骂着自己,这时两个醉酒的壮汉迎面而来,喷着酒气一左一右架起了小八的胳膊。

“哟,王公子啊,好久不见,我们去喝一杯。”

小八大惊,他是习过武的,可是这两个衣着华丽的醉汉却形如快如闪电般将他裹挟其中,定是精通武术的高手,小八挣扎叫道:“救命啊!打劫!”

秦淮河边游人如织,晚上也不减喧嚣,闻得此言,路人纷纷侧目而来,两个醉汉却哈哈大笑,其中一个拿起酒葫芦往小八嘴里强灌,另一个则笑道:“我上月成亲,被你灌的连洞房门都找不到,今日定要报仇的。”

路人见醉汉们穿着讲究,头上玉冠上的明珠一瞧就不是凡品,不像是当众抢劫的匪徒,而且三人亲亲热热一起灌酒,以为刚才小八说的是醉后玩笑话,便不再理会了。

小八被捏着下巴和鼻子,强行灌酒,他酒量不错,可一葫芦酒喝下,立刻四肢绵软,头也歪了,手一松,怀里热腾腾的糖炒栗子如冰雹般砸在地上。

小八晕了过去。

徐妙仪确实和人有约,但不是朱棣,她这次要赴一场鸿门宴。

秦淮河两边河岸酒楼灯笼高挂,一家叫做西蜀阁的酒楼烧的全鱼宴是一绝。厨子似乎上辈子和鱼类有仇似的,这辈子投胎成大厨,专门想法子把各种大小鱼类做的色香味俱全,人类的舌头对其毫无抵抗之力,唇齿唾液和各种鱼肉抵死缠绵。

比如那比牙签大不了多少的小鱼,囫囵个放在油锅里炸的酥脆,连头带尾一口一个,焦香酥脆,吃肉都不用吐骨头。

还有那足足有脸盆大的鱼头,从中间一劈两半,上锅蒸熟,浇上特调的芡汁,鱼皮弹牙有嚼劲,鱼肉嫩的入口即化,一根根白色的鱼骨森然如箭矢、如刀斧。

不过此时偌大的全鱼宴上只摆着两副碗筷,对坐的两人都没有动筷子,他们对食物毫无兴趣,只对彼此有兴趣。

蒸胖鱼头摆在桌子正中央,一对乌丢丢的死鱼眼被蒸汽晕的似乎活了过来,嘲讽的看着两位食客。

徐妙仪坐在临窗的西面,门口在东,坐着一个表情僵硬的男子,一双阴戾的眼睛审视徐妙仪,“看到进来的不是胡善围,你似乎并不惊讶,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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