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林善家的今日给季瑶阴了一招,亲子打发了四儿等人,现在气得一口老血哽在心口,待撵了那几人后,这才往姜氏那里去了,一进门就见季珊坐在母亲跟前,两人正在说话。见她回来,姜氏抬头笑道:“可将知书那小蹄子撵了?”
林善家的脸色十分难看:“太太……”还未说完,攸宁也从外面回来,见林善家的这样,也是撇着嘴笑起来:“太太不知道,三姑娘如今跟变了个人似的,只怕再不是能够哄得住的了。”
“什么意思?”姜氏蹙着眉头,攸宁笑道:“我去三姑娘院子里之时,林家嫂子正立在廊下,看着下面一排的丫头婆子被绑在长凳上打板子呢。”
“什么?”姜氏柳眉倒竖,“她竟敢这般?”又看向林善家的,“你素来是个好的,能给她唬住了?”
林善家的咬着牙道:“太太不知,她怕是早就成算好了,什么要我去她院子里伺候,等得就是这一回。她一肚子的坏水,只怕连知书冲撞二姑娘,咱们生了心思要撵知书这事都是她成算好了的,就等着咱们开口要撵了知书,她好拿捏着,让我打发了院子里的人。如今四儿等人全被撵了出去,咱们活脱脱成了瞎子聋子。”林善家的说到这里,膝行几步,“太太,太太,不是我推脱,这样的手段,怕是大太太授意的。”
她素来称罗氏都是“那位”,今日却说“大太太”。
一听到罗氏,姜氏浑身一激灵,脸色十分黯淡。季珊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就不明白了,娘若是怕大伯还则罢了,伯娘病弱,离了药就能葬送性命,怎的还怕?”
攸宁轻描淡写的开口:“二姑娘不知道罢了,当年老太太和大太太明里暗里斗了多少次,连用婆母身份相压,也半点便宜都没有占到。到底是永乐伯府的嫡女,怎会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她说到这里,又看向姜氏,“大太太又不是瞎子聋子,往日三姑娘和她闹,就当小孩子心性,忍一忍也就是了。只是这一次,闹成了这样,大太太只怕心中有成算的,太太可得小心啊。”
季珊撇嘴道:“她真有这样厉害?”
攸宁只是一笑,也不说话。在姜氏身边这样多年,不该她说的,她绝不会开口。姜氏缓缓的吐了一口气:“这事我们从长计议才是。若是姓孙的老货,我倒也不怕,只是若是罗氏授意的,我却不能不怕。若不是生三丫头她伤了身子,如今哪有我们的事?虽说她已然沉寂了许多年,身子也伤了,但我想想,仍是心有余悸。”她说到这里,又思忖了片刻,“我这辈子从没输给过谁,即便罗氏出身永乐伯府,我却也不认为我一定输给她,她却大半辈子压在我头上,让我没有一刻能够舒心。”
“如今也该舒心了。”林善家的忙要找回场子,又给姜氏横了一眼:“我再舒心,也不能完全舒心。这府里总是长平侯府,更是今上亲封的正三品淑人,她还在一日,只要开口,我便只能将这府里还给她,我如何能够忍?”
季珊道:“让伯娘再理事?老太太能够答应?”
姜氏叹了一声:“我这辈子,最引以为憾的,就是让罗氏压在我头上半辈子,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如鲠在喉。珊儿,你是我的女儿,你一定不能让三丫头压在你头上。”
季珊扬起笑容:“我自然强过她甚多,女先生也说这样说。”
姜氏欣慰一笑,说道:“珊儿,你仔细听着。过些日子,霍家老太太大寿,你切记要准备大礼,让霍老太太留下好印象,更让阖京的公侯之家的夫人都记住,这样与你以后出嫁也有好处。”
季珊听了“出嫁”二字,也是小脸通红,羞怯笑道:“娘,你说,四殿下会去么?”
“四殿下?”姜氏重复了一次,又看向了攸宁,后者笑道:“太太不知道,四殿下如今已然是十五岁的年纪了,再过些日子,也是可以选妃了。这京中不知道多少少女思慕四殿下呢,咱们家二姑娘也是大人了。”
季珊红着脸横了她一眼:“多话!”又低头搅着衣角,轻轻说:“霍家老太太是皇后娘娘的亲姑妈,虽说四殿下不是皇后娘娘亲生的,但好歹是皇后娘娘亲自教养的呢,这种场合不知会不会去。我也想、也想瞧一瞧四殿下什么模样的……”
姜氏闻言,也是笑了起来,却也不点破女儿的心思,转头看着林善家的:“罢了罢了,季瑶翅子硬了,也敢和我叫板了。只是自她出生,我便掌着这府上的事,还能给她拿捏住?你什么都不必管,回去盯着她就是了,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回来告诉我。至于那院子里的人,我得重新安插一些进去了。”
林善家的诺诺称是,攸宁微微一笑:“太太,也没有我的事了,我也就先去了。太太和二姑娘慢慢说话才是。”
姜氏颔首,等攸宁转身后,又唤道:“攸宁,回来!”后者狐疑,姜氏这才问道:“二老爷在前院什么样子?果真是一个人睡的?他那人的本性,我可知道,不在后院宿着,前院也干净不了!”
攸宁看了一眼季珊,低头笑道:“太太,二姑娘可还在呢。”季珊脸上顿时更红了,胡乱找了个理由便要走了,攸宁这才说道:“我虽不知,但至少目之所及,也没有什么不该有或者多了的。”见姜氏脸色稍霁,她又笑道,“太太管这些做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能给自己博个贤名,何苦让老爷恼了自己?况他素来喜欢温柔小意的,太太又是个好强性子,不如放手让老爷自己闹去,这鸟儿飞得再远,还有回巢的一日呢。”
姜氏冷笑道:“你说得这样好听,难道是在给自己争取什么?”
攸宁转身要走,打起帘子,又转头笑道:“我说我不去,太太非要我去,去了回来复命,却又不待见我。太太既是这般,别该指望我说出什么讨巧的话来。”
屋中姜氏反倒是追了出来:“好个攸宁,你是安了心思要降服我了,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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