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霉斑(2 / 2)
“罗缚,你是在骗婚吗?”
我的身体猝然僵化,缓了缓,笑着看他:“猜中了,真聪明。”
萧欠佯装不满的样子,拉长了尾音,颇为戏谑地说了声:“咦——”
“男性法定结婚年龄是22岁,我今年才23岁你就下手了。罗缚,你怎么这么坏。”
他将我揽腰抱起,缓慢地走回屋里:“我都还没反应过来,你怎么就说服我爸和我结婚了。”
“罗缚,你怎么专门欺骗小朋友呢。”
萧欠太擅长调情,那些质问的话被他似真似假地说出来,反倒成了情人间的玩味。他在情人堆里呆了太久,连拷问都像是在说情话。
这个后生仔远比我想象中要聪明许多。
他终于拿出十二分精神来对付我了。
“你都知道,怎么还往坑里跳?”我学他的样子,笑着反问。
他不疾不徐,一副款款深情:“因为你是我的梦中情人呀。”
我没有出声,侧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常年用烟,喜酒,身上却几乎没有沾染烟酒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缓和的,奶气的,如含羞草与小豆蔻似的味道。从颈间传来,若隐若现。
到门口时,他将我放下,转身拿了一双鞋,摆在我脚边。屋内有霉味,大片墙面潮湿,被水浸润后生出一片深浅不一的绿斑。
这残败的门房。
我的遗产。
“罗缚,房子要找人来修修了。”萧欠望着那堵墙,若有所思道。
我差点忘记我赡养的小孩有多么娇气,真是一点苦头都吃不得:“你不喜欢么?我觉得很有艺术感。”
蝴蝶有些咂舌:“你不觉得阴森?”
我哑声,缄默了片刻,将脊梁弯曲而后舒展,肩胛骨被放松,少了拘束与紧绷感,稍稍向前扣着:“我从出生起就住在这里。对我而言,纪念意味大过实际使用体会。”
这套房子埋葬了我的十四年。这么荒凉的房子,配上陈旧的木器家具,青藤椅,生出一些泛黄岁月下,苍苍沉沉的静美。
十九岁那年,我父亲去世。车祸横死,当场暴毙,听说尸体被送来时只剩下一摊难以拼凑的血肉。
他死得其所。我继承了他所有的资产。
父亲死后,我有七年没有回到半山,直到我将半山洋房选做婚房。萧欠父亲知道这件事时有些吃惊,但那股诧异的情绪很快被他按下。
当初他和我父亲就是在这所房子里做尽败坏的事情。
可惜那时,他当我一无所知。
计划结婚前一年,我请人修整过这套房子,许多地方年久失修,有些风化,最后只能草草了事。
萧欠像是突然来了兴致,站在我身侧,将膝盖弯曲用双手撑着,由下往上的面对我:“你好像从没有和我说过你的过去。”
“你想知道些什么?”我问。
他说:“所有。”
“我想知道你的所有,我对你很好奇。”
暗光中,他的眼睛亮得吓人,纤长浓密的睫毛打下一层疏影,如同振翅欲飞的蝴蝶。那双眼睛干净得,似乎不带一点目的与情欲,让人不由横生一些错觉:他只是想了解你,只是简单的被你所吸引。
他终于向我卖弄起他的美色,把我当成他的情人一样戏弄。
我捏了捏他的脸,柔和的亲吻了他的额头,就像是母亲爱抚自己的小孩。
“你猜。”
笑笑子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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