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败给了小皇后 第92节(1 / 2)
白蔻垂着头,仍是那句胆怯的话:“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戚延不会看错那天白蔻与著文对视的眼神。
他目中一片寒意:“你觉得你们二人是在保护主子?”
“愚蠢!带她走的是她四兄,她的四哥哥?你们多少年未见过此人,你们可知晓此人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白蔻死死埋着脑袋。
“他能会江湖中如此高明的易容,这些年的身份必定不轻,皇后温善纯良,你们让此人带走皇后,难道就是在护她?”
“在皇宫里,在太后身前,她有太后庇护,有温家庇护,比跟着一个消失多年又凭空出现的人安全!”
“奴婢真的不知道。”
戚延震怒恼羞,可始终沉着气:“皇后过惯了被人伺候的生活,如今流落在外,谁能再给她这至高无上的一切,她能睡好觉?”
白蔻顿了半晌,终是强迎着这份帝怒,压低了嗓音:“可娘娘在皇宫里睡不好觉时,您却没有这样担心过娘娘。”
白蔻与凤翊宫的宫人一向都是畏怕戚延的。
可如今这几日死里逃生,捡回半条命,心底的畏惧仍在,却好像有了那么一点不怕死了。
忆起从前,白蔻落下眼泪:“娘娘被您罚在观宇楼赏雪,失明时,您有想过她能睡好觉么?”
白蔻跪下双膝,说着这些大逆不道的话,额头触到了地面。
“娘娘看不见时,一遍一遍做着噩梦,娘娘听到您要废后时,一夜夜地睡不着觉。奴婢听她在梦里喊过‘太子哥哥救我’,她从满心的期望到失望,她又有过多少个安眠夜?”
现在才担心她会睡不着觉,是不是太晚了。
白蔻未敢再说下去,无声流着眼泪闭了嘴。
戚延并未离去,龙袍衣摆拂过靴面金丝龙爪,他孤孑地立在月色下,身影清长,死死捏着手上扳指。
唯有一双深眸从愤怒到痛苦,到人生里第一次的求而不得。
他无声站了许久,望着正殿中“毓秀坤元”的匾额,忽然便不敢再踏足一步,转身离开了凤翊宫。
……
五日后,戚延终于寻到了温夏的消息。
青州郡守常善治千里抵上加急奏疏,说他应该见过一面温夏,她当时头戴帷帽,匆匆上过一艘船。常善治是见过温夏的,风吹开帷帽时,她侧脸与纤细又端庄的体态跟他见过的皇后娘娘简直一模一样。
戚延欣喜若狂,当即拟下诏书要常善治守住青州各处城门,按兵不动,不要吓到温夏。他命人八百里加急将这诏书送至青州。
他沉声吩咐陈澜准备出行快马,又命云匿分两路赶去青州。
他去了长乐宫,匆匆留下一句请太后监国便离开了皇宫,策马朝青州驶去。
他的心脏疯狂而激烈地跳动,方才每下一道命令的嗓音也都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是欣喜,也是害怕。
连夜策马,再好的快马也受不了这般不休不止地跑,他们一路已经换了三匹马。
而再好的人也受不了这般连夜的赶路。
已是夜里五更了,陈澜终于加快速度赶上了最前头的戚延。
他截住去路,勒停了戚延的马。
“皇上,您歇片刻吧!”陈澜目中一片担忧,焦急地抵上水囊。
戚延唇色已经变作深秋寒夜冻过的青紫,薄唇上也起了干裂的皮褶,秋夜里湿润的雾气凝结在他密睫上,化作一排细小的水珠。
紧握缰绳的大掌按在腹部上方,连续三个时辰不休不止的剧烈颠簸,戚延胃中蔓扯起一股疼痛来。
但他没有时间歇,夹紧马腹冲进无边无际的夜色。
他想快点见到温夏。
他想亲口告诉她就再信他一回吧,他知道了从前的真相,知道这些年全都是他把无妄的罪责迁怒到她身上。
他愿意用余生弥补她。
再也不会欺负她了。
她若不想为他孕育子嗣那就随她吧,他再也不会勉强她,一切都由她做主。
马蹄不休不止,戚延胃中疼痛越来越剧烈。
他强忍着这痛,如果温夏在眼前,他多想笑着同她说他不痛了。见着她,他就一点也不痛了。
第58章
连绵的阴雨夹杂着狂风, 凛冽吹卷着黑瓦青墙的巍峨皇宫,燕国的寒天来得悄无声息, 整座宫阙都淬在冰凉的朔风里。
宫人托着御寒衣物步入华玺宫,温夏正倚在美人榻上看书,雪团懒懒地窝在她腹部,毛绒绒的脑袋蹭着,时不时舒服地喵呜一声。她膝上盖着轻软羽绒毯,见锦雁身后宫人托着衣物,放下了手中竹简。
“主子, 天渐凉了,这些都是皇上嘱咐给您送来的御寒衣物。”
不是那些贵重的宝贝就好。
前几日霍止舟的万寿节收到不少官员敬献的寿礼,他大部分都往她宫里送, 听锦雁说除了孝敬给太后外,他自己都不曾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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