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4生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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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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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徐冰不再赶通告,也不再看着日程表过日子,一时竟然觉得难以习惯。她开始在家里摆弄花花草草,还有兴致画画,练练书法。

看着自己写的像甲骨文一样的大字,以及幼儿园水平的绘画,她坐在椅子上特别失落。徐泽看她这样实在好笑,把人拉起来带到花园里晒太阳。

“你那花儿不能种在那个位置。”

他好心提醒,两人一起躺在沙滩椅上,谁也没动弹。

“为什么?”

她的心情还沉浸在刚刚失败的画作中。

“那花儿娇气,这天气太阳直晒活不了。”

怀里女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我怎么一和你在一起就又什么事都做不好。”

这是什么歪理?敢情是他多嘴,不该提醒她?

徐泽没说话,默默起身走过去在那花儿的位置放了一把伞。

徐冰懒洋洋地坐起来看他,视线追随着,直到他重又回到她身边坐下。

她把头靠在他肩上,特别认真地问:“你说这人是得有多绝望啊,一个成天混酒吧夜店的人竟然也会开始喜欢摆弄这些花花草草。”

“不是绝望,是对生命的希望。”他淡淡纠正。

这是她即将要去试镜的一个角色,这个女人一生都极其不幸,父母离异都不管她,她靠着自己在社会中混出一片天地,又在最美的年纪还是被男人抛弃。

她生下了一个小女孩,可由于没有时间照顾,渐渐这个女孩儿也走上了和她一样的道路,且远比她更甚,在多次尝试劝说管教无果之后,她和女儿的关系彻底决裂,她也对生活死了心。

而那个年轻时抛弃她的男人,此时回来找她,当他看见眼前这个女人一片岁月从容,温情又淡漠的样子,他慌了神。在他质问他们的女儿在哪里时,只换来她冷漠的回应,我们哪里来的孩子?

男人愤愤离去,对这个生活如一潭死水的女人再也提不起兴趣,他要的从来都是她身上最顽强,鲜活的生命力。

剧本的最后,女人在一个六月,从容地死在了自己小花园的椅子上,对着她这些年种的那些花花草草。

这本子是今年的重头戏,连导演都是圈内大佬,但远不止徐冰读到的这些,她只看见了人物的悲哀不幸,没懂那背后社会变迁的无奈。

但她觉得这个人物很吸引她,打不败的生命之花,让人动容。于是她为了这次试镜,尝试着更深入理解人物的感情。

徐泽知道她上心,为此还找了朋友问,得知是个好本子之后也就随她折腾。可这戏彷佛是要去偏远的西南拍摄,他有些不愿意。

“下周就要试戏了,我有点紧张。”

“喜欢就去试试。”

那伞轻,一阵风过来,就将它掀翻,徐冰慢悠悠走过去扶正,还细心地找了块小石头将它压住。她一手抚着散落的长发,一边动作特别认真。

徐泽在远处看着,金光打在她身上,她整个人温暖又细腻,可不就是那女主角的从容模样吗?

他再次意识到女孩已经长大,历经岁月沉淀下来的美,并不比张扬的青春差多少。还好,她还在他身边。

徐冰没想这么多,和他抱怨明天还是移栽到别处吧,徐泽笑着拉她坐下,在她发顶轻轻落下一吻。

俩人就这么在院中坐着,直到太阳落山。

试镜那天徐冰才知道这阵仗有多恐怖,清一色的美人儿,各种类型的都有,不带妆也美极。她纵然心里紧张,也表现得镇静,到底不是当年的小孩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试玩戏回家失落了好几天,正准备打起精神重振旗鼓,却接到了天大的好消息,她竟然入选了。

这结果堪比中彩票,她虽然期待,可从没想过。

徐泽看见她挂掉电话还愣愣的样子,不由笑她:“不想去?我帮你拒掉?”

徐冰“啊”地尖叫出来,跳着扑进他怀里。纵是他坐在沙发上,也被她这一撞弄得有些疼。

“准备好没有?这戏可是要吃点苦头。”

徐冰重重点头,语气里都是兴奋:“当然,我最能吃苦了。”

徐泽笑出来,一点不给她留面子:“最能吃苦?是谁晚上多做两次都哭得不行?又是谁摔个跤还要人抱的?也不知道今年几岁了。”

徐冰笑嘻嘻地捂住他的嘴阻止他继续,也不生气:“那不一样嘛,反正这戏是我的了,我肯定得好好演。”

“什么时候走?”

“好像得提前进组学习礼仪什么的,尽快吧。”

“小没良心的,这戏拍半年,就这么一走了之?”

徐冰听出他话中醋意,难得安慰:“我会天天给你打电话的,你要是有空也可以来看我啊。”

说罢还在他唇上轻轻一啄。

徐泽很受用,抱着人吻了良久,又细细嘱咐注意安全之类的。徐冰心情大好,连带着这晚好说话许多,徐泽也吃了不少甜头。

第二天和张亦茹一起去见那边制片人和导演,她才发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翻阅着那些文件,连后来他们说话她都没仔细去听。

回去的路上她还不在状态的样子,张亦茹看不下去,打断她。

“这几张纸你翻来覆去看多少遍了,又不是剧本,至于么?”

徐冰不回来,用指甲在白纸黑字上划出一道痕迹。

那几个字再熟悉不过,投资方那栏赫赫写着徐泽公司的名字。

张亦茹拍了拍她的脑袋:“你想什么呢?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你还别扭上了。那是你亲哥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真觉得拿人的手软就给我好好演戏,这角色演好了还愁钱赚不回来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她合上文件夹,倒也不再争辩什么。

也是这天,她终于发现徐泽最近的不对劲儿,比如他好像没那么忙,比从前有更多的时间陪她;再比如他好像刻意背着她办公,她敏感地发现他在她跟前讲电话都尽可能的简短,更像是有事情瞒着她。

可这么和他闹岂不是又辜负了他一番好意?况且,她真的不想再和他吵架,说好了再也不分开。

于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她闹着要喝酒,喝了小半杯红酒就窝在他怀里装醉。徐泽很舍不得地抱着怀里的这只醉猫儿,然后听见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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