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作者牛角弓 第35节(2 / 2)
盛夏懒洋洋的拿爪子拨拉拨拉海荣的胳膊,“你的生意做的怎么样?”
海荣想了想,给了他一个中肯的回答,“正在打开局面,打败海家只是时间问题。”
“要帮忙么?”
海荣笑着说:“给哥一个安慰的拥抱就行了。”
霍白扫了他一眼,没吭声。霍东晖却不乐意了,“安慰还不够?安慰的拥抱是个什么鬼?你们俩就不能注意点儿?”
海荣笑了起来,冲着盛夏积极眼睛。
盛夏假装自己没看见,他的脸皮早就磨练出来了,这种程度的玩笑算什么啊。
霍白抱着笔记本不知在看什么,过了一会儿突然说了句,“昆枚这几天好像挺活跃。”
盛夏睁开眼,“这老东西这些天一直在跟我叫板,不同意我把日化厂拆分拍卖。还旁敲侧击的说我没能力。又私底下跟其他股东串联,说我太年轻,不能让我一个人独揽大权什么的。”
霍东晖冷笑,“我怀疑他当初退休回湖北老家去养老的说法,也是他自己为了面子好看编出来的,搞不好就是他野心太过,被你爷爷给撵回去的。”
盛夏想了想,点点头说:“有这个可能。”能被盛河川用一对古董花瓶就收买了的人,怎么可能是真正的闲云野鹤?他这么些年在湖北,估计心里也是很不安分的。跟盛河川也算是一拍即合吧。
“看着吧,”盛夏冷笑,“像他这样的我都要一个一个清理出去。”
既然他们认定了盛河川,那就成全他们去找盛河川好了。
开了几次会之后,盛夏愈发觉得“盛世”有整改的必要。盛河川在接手“盛世”之后,为了表现自己比强势的泰莉更加平易近人更加尊重这些老股东,在很多方面都对他们放了权。这种态度让昆枚这样的老油条们如鱼得水。或者正因为盛河川对“盛世”没有那种源自骨血的归属感和认同感,他不介意拿着“盛世”的部分利益来做人情。
但对盛夏来说,这种行为却是无法容忍的。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祖辈打下的江山被这样一群蛀虫给蛀空了。
拆分整改的过程进行的并不顺利。来自各方的阻挠远远超出了盛夏之前的预测。
谁不知道自断一臂会疼啊,谁不知道拆分之后“盛世”的实力会变弱啊……但是不这样做,他就会被盛河川给他挖的大坑活活拖死。
留着一个看似光鲜,实际上已经布满蛀虫的空壳子又有什么用?!
“一条路是伤筋动骨,置之死地而后生,另外一条则是明晃晃的死路。”盛夏在股东大会上把一叠文件拍在了昆枚的面前,“傻子都知道怎么选。明知道应该怎么选还要睁眼说瞎话的人,都问问你们自己的良心吧。这些年,你们从‘盛世’咬下来多少块肉?依我看,你们已经把自己养的很肥了。贪心不足,当心撑死!”
昆枚哆哆嗦嗦捂住心脏,气得老脸煞白,险些犯了心脏病。
在盛夏的大刀阔斧面前,请盛河川出来力挽狂澜的呼声也终于微弱了下去。昆枚住院了,剩下的几位大股东唯王元马首是瞻,都或真心或假意的站在了盛夏这一边。另外一边,“浩诚”的两位律师也查到了盛河川非法转移资产的证据,但是因为盛河川的匿而不出,如何追讨,变成了一个难以完成的任务。
资产剥离之后的“盛世”会比原来的规模缩水将近二分之一。珠宝公司早已与“summer”合并,化妆品线的研发人员被韩云直接打包带走,并入了“summer”的科研团队,一直赔钱赚吆喝的日化线则被干脆利落的踢了出去。盛夏最想要保留的项目,也是“盛世”最初起家时的项目:服装、皮具、化妆品、珠宝,则进入了与“summer”逐步融合的阶段。
盛夏把何昊请了回来,他手中的两条服装线,针对年轻人的“summer”依然由尼奥负责,“盛世”这条线则依然交给何昊全权负责。而之前被盛河川提为设计总监的谢敏被盛夏降回原职,这个心高气傲的女人把这种职位变动看作是一种羞辱,愤而辞职应聘去了另外一家服装公司。对于她的表现,何昊略微有些失望,但很快他就打起精神开始组建自己的新的设计团队。如今盛夏给了他更大的权限,又有“summer”这么好的市场资源可以利用,他工作起来也比以前更有干劲儿。
在经过了漫长的分娩之后,“盛世”终于开始展露出新的生机。
盛夏连着几个月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已经习惯了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缩在后座上睡一会儿,给自己补一觉。
车子开进山,沁凉的空气里夹杂着植物的清香,立刻扑进了敞开的窗口。沉睡中的盛夏感觉到了温度的变化,不自觉的把自己缩了起来。霍东晖从副驾驶座上探过身来,小心的替他拽了拽毛毯。
因为盛河川一直没有露面,霍东晖担心盛夏出事,所以也跟着他一起搬回了盛家大宅。虽然上下班距离变远了,但山上环境实在太好,盛家的厨师手艺又不错,而且晚饭之后还能在山里散步,于是霍东晖也很快克服了那点儿不方便的感觉,怡然自得的享受起山居生活来。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海荣和霍白都忙,实在不方便每天跑到山上来蹭饭。如此一来,他们的四人聚会要比以前少了很多。
手机在座位旁边嗡嗡嗡的震动起来,霍东晖连忙接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代码“s”,这个人目前的身份是西岭精神病疗养院的一位主治医师。几年前霍东晖帮忙安顿了曾经帮过盛夏的那位小医生叶凉,顺手埋了一颗钉子,安排进去这么一个人顶替叶凉的位置。这个人也算对得起霍东晖开出的大价钱,入职以来陆陆续续搜集了不少证据。
霍东晖接通了电话。
s不知道在干什么,说话的声音也很低,“霍少,上次你带人来探望过的那个病号c320,自杀了。”
“什么?!”
“死亡时间是今天凌晨两点至三点。他用一把磨过的钢勺切断了自己的手腕。”
第55章 梦醒(一)
去疗养院给冯延收尸的那天晚上,盛夏又做起了噩梦。
他梦见自己站在320病房的窗口,满怀绝望的看着外面空荡荡的操场。穿着蓝色病号服的病友们一个一个排着队,神情呆滞的从操场上走过。头顶上方是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钢琴家坐在操场上十指翻飞无声的弹奏着不朽的名曲《伏尔塔瓦河》。
头顶上方的白雪忽而变成了手术室的无影灯,耳畔传来金属器械与玻璃器皿相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声响。一个冷酷的男人的声音在他耳边说:“你是c320,也只能是c320,永远都是c320。”
记忆中有关疼痛的难以忍耐的记忆瞬间苏醒。盛夏在睡梦中抽搐了一下,眼前的景色忽然间又变回了十号楼的病房。他看见站在窗口的那个人变成了冯延,看见他被捆束在了手术床上,嘶喊挣扎……
两个人在不同的时空中遭受的痛苦似乎叠加在了一起。
“才两个月,”盛夏在梦里难过的问他,“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你当初把我送到那里去,你数一数我在这里被关了多久?你知道我遭受了多少痛苦吗?”
你欠我的根本就没还清。
冯延,你为什么要死?
冯延的后事是盛夏出面操办的。他家里没有什么亲人了,叔叔和堂弟都恨毒了他,巴不得他早点死掉。
盛夏将他葬在了距离花乡不远的一处公共墓地。地方不大,但是远离尘嚣。尤其到了黄昏时分,群山静默,令人连灵魂都沉静了下来。
办完冯延的丧事,盛夏回来就病倒了。前段时间日夜颠倒的操劳集中到一起爆发了出来,整个人发烧烧到昏迷。看着他昏昏沉沉的睡着,霍东晖心疼的要死。这件事思来想去,还是霍东云的错。
丧心病狂的东西,怎么就能想到这样的生意?
霍东晖觉得,有些事情该提上日程了。
十月初的时候,媒体刊登了一则有关用药安全的新闻:霍氏药业将未曾通过最终评测的降压药物投放市场,给广大患者带来极大的安全隐患。曝光这一则内幕的是霍氏的一名员工,他声称自己看不惯霍氏这种极其不负责任的做法,良知受到了极大的压力,所以冒着生命危险跳出来向公众曝光霍氏的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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