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識（1 / 2）

半柱香後。

鄭雲琦被領進了一間廂房。套間的結構，外間作招待、議事用，裏間作休息用。房間布置簡潔素雅。

外間方桌上擺了五盞油燈，令整個房間亮堂不少。最顯眼的還數不遠處一字排開的六名男子，尤其是其中的兩名男子，裝扮不同於其它四名男子，那相貌、那氣度、那風華，怎麼看都不像是青樓裏面的人。

兩名男子皆穿著華貴，相貌各有千秋。右邊的男子一身銀色長衫完美貼合於他頎長健碩的身體，白玉簪束發，面如冠玉，劍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緊抿。左邊的男子身材同樣頎長偉岸，俊美非凡，著一襲藍色華服，墨眉下一雙桃花眼熠熠生輝，鼻如懸膽，薄唇微翹，似笑非笑。而其餘四名男子則著小廝服飾。

鄭雲琦只作短暫的打量便吩咐道，“請先將外衫脫掉，只剩裏衣。”

眾人面面相覷，藍色華服男子率先出聲道，“這是為何？”

“為了降低手術切口感染率。因為外衣上有大量肉眼看不見的灰塵和細菌，一旦這些細菌進入切口，就會發生感染，不僅增加病人的痛苦，還會影響切口的愈合。”鄭雲琦解釋道。

“何為細菌？”這次是銀衫男子開口。大概意思他懂了，但有些詞他不太理解。他家族世代從醫，他的醫學天份也頗高，但還沒聽過這種說法。

“這個……”她要怎麼跟古人解釋這種微生物，解釋出來估計他們會更糊塗，“先手術，有什麼問題我們術後再說。行嗎？”

不等對面男子回答，鄭雲琦自行打開醫箱。不，准確來說是工具箱，裏面全是仿造她前世手術用具打造和制作的工具，比如手術刀剪、手術服等。幸好她提前准備了，這次正好派上用場。

六名男子也跟著寬衣解帶，外人面前只著裏衣雖覺得不雅，但治病救人要緊，一些節操可以暫時放一放。

“這些……”銀衫男子抬眼時，鄭雲琦也准備好全套手術裝備，包括手術服、手術帽、口罩、手套等，他瞥見桌上一套打造精美，造型奇特的刀具，頓感驚疑，剛開口又覺得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只得暫時壓下旺盛的好奇心，但眼神不自覺瞥向近前的女子。

鄭雲琦正待安排下一步工作，不經意瞧見銀色外衫上一副墨色針包，於是面向銀衫的主人，“你會針灸？”

“是。”銀衫男子答。作為一名醫者，銀針是他的隨身之物。

“你可會局部麻醉？”鄭雲琦迫不及待地問。

“會。”

“太好了，那你待會幫我給他施一下針，待會兒要手術的部位在陰莖，你知道怎麼麻醉吧。”鄭雲琦正愁用麻沸散麻醉還得等藥力發揮，耗時，這下就簡單多了。

“咳咳。”藍衫男子被她露骨的話給嗆了一下，接受到鄭雲琦的眼刀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潤一下喉。

銀衫男子正是本朝第一醫藥世家第五任家主的嫡長公子夏梓宣，就是五香散的發明者。來此之前他就已知曉事情的原委，那時他正和好友秦世琛，還有青樓的東家風沐恒三人在雅間議事，中途遇老鴇來稟事，三人商量過後便安排了現在這一出。

若不是風沐恒行動不便不能出場，他何嘗不想親眼目睹這一在男人命根子上動刀子的手術過程。

“既如此，你們五人待會兒替我掌燈照明。”鄭雲琦對夏梓宣以外的五人說道。隨後轉向夏梓宣並指著那排手術刀剪，“你幫我遞工具，每把刀和剪上面都有編號，我報號碼，你把相應號碼的工具遞給我就成。”

“開始之前請大家先去那邊淨手。”鄭雲琦一一交代著，這可是她自穿越到古代以來第一次給人手術，也是她打響名頭，在本朝醫界立足的第一步，所以，不能有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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