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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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美来回深呼吸试着压抑住内心的愤怒,原本转身打算离开客厅但却无意间看见了那几把整齐插在刀架上的刀子们,成美想起了那个梦。

下秒,像是着魔一般,成美无意识地向厨房内走去顺手抽出了那把水果刀,待刀子确实握在手中后,成美步出了厨房。

原先吃力搀扶着成贵的母亲在察觉到成美后转过了身,这才注意到了成美手里的东西,只见成美失了魂般地拿着水果刀伸长了手就是指着成贵。

「成、成美!你拿刀干嘛!」母亲被吓得说话都有些结巴,成美被母亲突如其来的喊叫声给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来。

在意识到自己手里的东西以及内心所想的衝动后,成美吓得松开了手中的刀子,那把水果刀在磁砖地上发出了清脆的鏗鏘声。

成美也没料想到自己会到厨房拿刀,难道自己…真的想杀掉成贵吗?

「徐成美!你疯了吗!」原先意识模糊的成贵在看到成美手中指着自己的水果刀后也瞬间酒醒了,与母亲的恐慌、成美的惊吓不同,成贵则是被成美给激怒了。「你有种就杀了我啊!」

「你以为我不敢吗?」被成贵成功挑衅的成美一瞬间怒火就被点燃,捡起那把水果刀作势就要衝向成贵。「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啊!」

「不要这样!你们都不要再吵了!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啊!」母亲衝到了两人中间以肉身作为一道墙阻隔着两人,两道泪在母亲脸上滑落。「我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人受到一点伤害…」

成美看着泪眼婆娑的母亲这才停止了行动,这要是今天自己真杀了成贵,母亲一定会一蹶不振的,但最令人感到恐惧的是母亲甚至不会为此责怪自己,这件事只会成为母亲心上永远的痛。

成美看了一眼母亲决定作罢,在离开客厅之前又怒目瞪视了一眼成贵。

只是,如果今天母亲没出面阻止的话,自己真的会杀了成贵吗?

滚烫的汤锅内不时向上冒着如涌泉般的水泡,不断煮滚的热汤中还有几颗载浮载沉的贡丸。

丽芳看着那反覆滚烫的汤锅,叹出了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的气。

「怎样?难不成想一头栽下去啊?」切完小菜推给一旁月桃端上桌的敏嘉姊出言调侃了丽芳,只见丽芳没有回话还是方才拿唉声叹气的模样。「又怎么了?这次是你老公还是你儿子?」

丽芳没想到自己的忧愁竟一眼就被敏嘉姊看穿,只得勾了勾嘴角苦笑了几声。

「没有啦…」确实家中的状况敏嘉姊也是略知一二,一路上也扶持了不少,只是丽芳不想再让无辜的人添麻烦了。

「唉…其实我是不打算说的。」敏嘉姊看着情绪始终低迷的丽芳叹了好长一口气才又继续开口。「上次我看到成贵从一家按摩店走出来,住附近的都知道那家按摩店是做黑的,我想…阿丽你可能要注意一下成贵的状况喔!」

「成贵吗…?其实他的状况我大概是知道的…」丽芳话说得含糊,对于成贵的交友状况自己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大概知道?什么叫大概知道!你要劝他,不要出入那么复杂的场所,的时候累的可是你自己!」敏嘉姊对于丽芳不愿面对的态度心急却又无可奈何,自己身为一个外人又能多说什么呢?

正当两人话语告一段落之时,上完小菜的月桃也正巧回到了前台。

「唉!难道是比惨大会?一个儿子不懂事、老公只会惹麻烦,另一个老公家暴、婆婆不给见小孩!」敏嘉姊看了一眼脸上瘀青还未全退身上又到处包着纱布的月桃十分无奈地开口道。「你们两个乾脆像我一样,直接离婚!一了百了啦!」

「真要那么顺利就好了。」丽芳捞起锅中的贡丸,语气绝望地说道。

昨晚成美拿刀指着成贵,当下的惊吓现在还馀悸犹存,丽芳知道因为成贵、因为父亲这个家欠成美太多太多了,但成美…是真的那么恨成贵吗?

恨到都要致他于死地的程度?

「阿丽你啊,如果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我们都几年的交情了,有时候事情憋在心里并不会比较好喔!」敏嘉姊突然语重心长地开口说道,这可让丽芳一下子就红了眼睛。

「哎呦…哪会有什么事啦!」丽芳总是喜欢报喜不报忧,这事情要是没到棘手的地步,丽芳恐怕隻字都不会提。

「我是说‘’如果‘’。」敏嘉姊加重了语气强调了最后两个字,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丽芳有心事,只是事主不愿多谈听者也不会再多问,哪天丽芳想讲时,自然会说吧?

刚从饮料店下班的成美打开了家门后没有马上进屋,只是暂停动作地呆站在原地看着玄关那双说不上陌生也不太熟悉的鞋子,很快地成美便理解了父亲在家的这一事实。

釐清了状况的成美一进门没有跨过那双鞋子,只是胡乱地将之踢乱,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无理了?抑或是早就不想继续演下去了?

「当这里是旅社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成美低喃了一声后,才步入客厅。

昨天的那个梦至今仍旧清新直至现在还越发深刻。

一整天的疲劳轰炸、接不完的订单、无理的奥客让成美疲惫地只想一个人呆坐在沙发上什么也不做,成美仰头靠在沙发椅背上,双手则是交握在腹前,双目虽闭着但却没有睡着。

与其说是没有睡着倒不如说是睡不着,成美侧耳倾听着屋内的动静,所有的事物竟在一切都变得那么清晰。

猛地,成美睁开了双眼直盯着有些斑驳的天花板,如果没听错的话,母亲卧室里的浴室门被打开了。

那间平常用来堆放杂物而久未使用的浴室门怎么会被打开呢?成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那与安静的公寓形成强烈对比的开门声清楚地纪录了门把被转动的声音。

为什么要进到那间浴室?那间用来堆放杂物的浴室。

成美警戒地抬起头看向深黑的走廊那端,母亲卧室的门死死地紧闭着就和往常没有区别。

成美从沙发上站起身,迈步走向母亲卧室,为了不发出声音成美还刻意小心地转动门把,成功开啟门后成美没有马上将门掩上,只是一个劲地向着浴室门走近,还没完全靠近浴室成美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就算不知道那味道具体是什么成美也多少能猜到。

成美感觉到自己眉头深锁转身离开了母亲卧室,但这次离开并非无视,而是要做个了结,那件大家一直都看得见却假装不懂的事。

出了主卧室后,成美走回客厅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手机,快速地解锁后打开了电话键盘,待手机画面转换后,成美毫不犹豫地按下110。

电话按下后,随即想起了拨号的嘟嘟声,成美受够了,一直以来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总是让自己的人生处在阴暗的天气里,始终无法放晴。

是他们不愿意放过自己,还是自己囚禁了自己?成美没有答案,但心里很明白只有总结这一切,答案才能揭晓。

很快地,电话被接起了。

成美语气冷淡如同冰雨一般,一字一句诉说着状况,心跳甚至不曾快过一拍。

电话掛断后,成美走到阳台拿出了工具箱中的榔头,又再次往主卧室走去,这次和方才不同,成美没有再次小心翼翼地开啟门把,而是快速的转动门把后接着快步走向浴室。

成美站在浴室门前稍微弯低了身姿,举起手中的榔头就往塑胶门下的通风窗撞去,塑胶製的板子当然符合不了衝击,猛地向浴室内飞去,在浴室内的父亲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声给吓得抖了一下。

成美蹲下身透过通风窗上的方形空隙望近,只见父亲有些精神恍惚地看着自己,正试图让视线对焦。

「清醒点吧?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成美表情冷漠的说道,像是在看着陌生人般的眼神否定了任何血缘上的羈绊。

成美不确定父亲是否理解自己即将要面临的情况,但对成美来说只要自己目的达成,别人是否能理解都不是重点。

成美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之后,随即便听到从远方驶近的警车鸣笛声。

起身后的成美走出卧室、穿过客厅,最后来到了玄关,为了方便警方入内成美事先将大门敞开,这之后就只是靠在一旁的墙上呆呆地望着眼前墙面的白。

「待验尿结果出来我们会再通知你的!」将父亲的双手反压在身后,不断催促着父亲向前走的警察带着有些不确定的表情看向成美。「妹妹,现在能够做到大义灭亲的人真的不多了!」

成美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盯着眼前的墙壁,警察们看成美没有回话便不再继续搭话,压着成美的父亲又继续向前。

也不知过了多久,成美还是继续站在原地,那条拉着电梯上上下下的铁鍊一次又一次地运送着电梯上下,成美还是站在原地。

「喂,你站在这边干嘛?」成贵从电梯里走出一脸纳闷地看着站在门外的成美。「我刚刚看到好几台警车从公寓门外开走,你知道发生什么事吗?」

成贵看着只是失神般站着的成美也懒得继续搭话,反正也得不到回应。

「警察是我叫的。」当成贵走过成美面前准备进到室内时,成美开口了。

「蛤?你叫警察干嘛?」对于成美的言论,成贵不敢置信地反问。

「我亲手把那个人,送进去了。」成美淡淡地说着,像是在说件极小的事一般。

「什么?哪个人?送去哪里?你要到底在说什么啊?」成贵被成美搞得混乱,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我把你爸送进监狱了,这样你听得懂吗?」成美这次才终于对上成贵的视线,只见成贵因成美的一席话而有所动摇。「我可以抓他,也可以抓你。从现在开始,你最好安分一点。」

成美说完后撞开了成贵的肩膀逕自走进了屋内,只留下过于震惊的成贵望着成美的背影。

「徐成美!你疯了是吗!」纵使成贵再不谅解父亲也不会做到这种地步,就算内心想过也不会真的实践,然而成美却毫不犹豫地做出如此疯狂的事。

成美走进自己的卧室,没有掀开被子就直接躺到了床上,现在的自己实在事太累了,一直以来都太累了,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是啊,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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