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骨之宠 第12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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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千寒轻咳了几声,忙将话题岔开:“你刚才唱的歌儿可真好听。”

封玉不似那些高门千金那般端着矜持,她天生带了股子天真烂漫的痴气,一听这话,笑颜大开,忙道:“我刚才唱的是《何草不黄》,太过伤了些,你要是还想听,我重新再唱一首。”

“好,我想听。”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

*******

回塔地处大吕国的北方,长安那边早都开春了,可这里仍是严寒一片。这几日好像又冷了些,那河上的冰结的老厚,车马都可以行得。

也许只有到这夕阳西下之时,当落日的余晖撒在官道上,才可给人以一种暖暖的错觉。

从远方忽然出现了两个骑马的人,他们一前一后到了 回塔县城外。

为首的男子骑了匹通身黝黑的骏马,他头戴一顶水貂皮做的暖帽,身穿精心裁剪的黑色大氅,脚蹬小牛皮长靴,面容冷峻,尤其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桀骜不驯神情,更让他天生的贵族气派浓重了。

男子面无表情帝看着城楼,手将鞭子攥地吱吱作响。

后面的那匹马上是个女子,看上去约摸有二十五上下,人挺黑的,丹凤眼,高鼻梁,头发似寻常男人那般用方巾扎住,她策马行至男子身边,柔声道:“官人,你可别冲动,听说那姜之齐的手下们都不简单。不过你也别怕,你娘子打架从来没怕过谁。”

男子仿佛不喜欢听这女人这般叫她,眉头都皱着嫌恶之色:“你能不能别叫我官人。”

这女子噗嗤一笑,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登时就露出来,这时倒显得她没那么丑了。

“那我叫你啥,相公?老爷?”

这个英俊不凡的男人显然是拿这个女人没办法,几次三番想要说她,可又闭了嘴,使劲儿地揉着他发疼的太阳穴,无奈道:“你就叫我韩度,不行吗?”

第179章 陈铁牛

一切都是那么安静,灶坑里只剩下火红的炭还在垂死挣扎,屋顶黑黢黢的,怎么也望不到头。

蜡烛上的小火苗在一耸一耸地跳,烛泪流尽,黑暗终将吞噬所有的光明与希望。

“孩子啊。”

炕上坐着的女人喃喃自语,也不知她在说掉了的还是走了的。她就这样呆呆坐着,看着窗户,看着它由白变黑。

距离她小产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在这段时间她反反复复地生病,高烧今儿才退下。

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的男人端着烛台,他首先朝炕上的女人瞧了一眼,然后叹了口气,说道:“你就算恨我,可总不能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吧。”

苏妫不由得冷笑,恨你,是啊,我是该恨你。

你让我的纪大哥莫名其妙失踪,这么多年不论我怎么问你,你始终半个字都不透露,只在被夕月国和归坞国四面夹击,快要撑不住时才说他可能在长安。

可能?长安那么大,他究竟在哪儿?是死是活?

你向我承诺过,会保护好我的孩子们。我信你,可你对语儿做了什么?你教唆金子骗我,又给王宾提供语儿逃跑的路线。你说你和那些逼孩子和亲的人有什么分别?亏你还恬不知耻地在我跟前说:咱们语儿居然做了元邵的王后,她竟这般有本事!七娘你就别再担心她了。

别担心?我的孩子才十五岁,她怎么会在短短数日内做到王后的?是用了什么法子还是说了什么违心的话?她天生的机敏难道就是用来取悦男人,自保的吗?

还有,这两年每次跟你行完房,我总会偷偷喝下避孕的汤药,可我怎么会怀孕?我的避孕汤药怎么竟然成了补药?

原来从始至终,我们根本就互相信任不过对方。以前是为了让孩子安全长大,不得已才与你苟且在一起,你知不知道,我早都不想过这种日子了!

鲜美浓郁的味道从瓦罐中飘出来,姜之齐将矮桌搬到炕上,轻巧地除下鞋子爬上去。他一边用调羹晾汤,一边笑着对苏妫说道:“是儿子给你炖的,他知道惹你生气了,可又不敢来和你说话,所以才让我端给你的。”

苏妫斜眼往瓦罐里瞧了眼,汤汁清亮,隐隐能看到几块黑色的乌鸡肉,真没白疼这孩子,他今儿弄这汤弄了一整天,她其实都看在眼里。

“喝一口,给我个面子。”姜之齐腆着笑,将调羹递到苏妫唇边,柔声道:“你要是不赶快好起来,谁照顾银子哪,她好像又病了呢。”

苏妫双目无神,仰头看着那漆黑的房顶,轻叹道:“是啊,是该赶快好起来,这地方实在太冷了。”

听了这话,姜之齐手一抖,汤撒出来些。

他将调羹放进瓦罐里,手不小心在罐沿儿蹭到了汤,便使劲儿在衣服上抹干净。他装作什么都没听懂,笑道:“你再忍耐些日子,快打春了。”

“长安现在估计能穿纱了吧。”

从前她喜欢穿那种鹅黄色的裙子,风一吹过来就能飘起来,好看极了。到了 回塔县,就再也没穿过好料子做的衣裳。

“可能吧。”姜之齐低着头看自己的手,屋子里太昏暗,看不清他到底是何脸色。“你要是想穿纱裙,我让刘能现在就去利州买,等到了夏天”

“我要去长安。”苏妫淡淡打断男人的话。

“哦。”男人仍不抬头,只能看出他的身子晃了下。“等父皇气消了,咱们就 回去。”

“银子八岁了,我得带她去找她爹。”

男人闷声道:“我不就在这儿么。”

屋子里很安静,男人粗重的呼吸声,能听的很明显。

良久,苏妫颓然地闭上眼睛,声音不带半分力气:“你先出去吧,我困了。”

男人的手颤抖的很厉害,害怕?愤怒?或许都有吧。他终于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依旧年轻貌美的女人,冷声道:“我不许。”

“哦。”苏妫觉得屋子很闷热,她想将窗子开开让晾一会儿,可又懒得起来,便用纱布抹了下额头的汗,缓缓说道:“我听见了。”

外面的犬吠声响起,在这寂静的夜显得格外突兀,男人将一块小被子盖在女人的腿上,一声不吭地端起瓦罐下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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