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骨之宠 第79节(2 / 2)
还未来得及给月儿说要珍惜眼前人,我的大限就来了。这些年我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却不知早都有人暗中恨上了我。可惜直到濒死那刻我才恍然大悟,那个把八宝丸淬上剧毒醉生莲的是谁,正是我的亲表妹王若兰。
我紧紧地抓住母亲的手,就像小时候刚学会走路时抓住她,娘亲,婵儿辜负了您的宠爱,下辈子还要做您的女儿,到时候孩儿再也不会生病让您担心了。
叹年华一瞬,人今千里。满怀幽恨,数点寒灯,几声归雁。今生的憾事,只能约在来生了。我会少喝一点孟婆汤,不要让自己忘了那些爱我的,和我爱的。
去也,去也,奴去也。
第122章 三爷(小修)
今年北边洪涝灾害严重,苏妫一路上见了不少进京乞讨的灾民。他们有些携老带幼,有的孤身一人,还有的女人裙子都遮不住大腿,更有的直接死在的路上,他们就像一群失了魂魄的孤鬼,朝着象征希望的长安跌跌撞撞走去。
如果没有纪无情,她们这几个女人早都被灾民活吃了。苏妫成天躲在车里,甚至出恭时都要纪无情陪着去,因为一个不留神就可能被强人掳走。
越靠近西州地界越是不安全,西州地处大吕国边界,接壤夕月草原之国,周围还存在着许多强盛蛮族。这里民风彪悍,穷苦落后,时常有占山为王的贼人拦路打劫钱财妇女,叫人防不胜防。
“七娘,到了。”纪无情掀开车帘,他将苏妫脚下的长剑拿起,指向远处篝火通明之地,柔声道:“看来是涝灾将路冲断了,你瞧,押送三爷的军队就在一里之外扎营安寨。”纪无情说姜之齐曾经对他有活命的大恩,所以就算这个男人不是王爷了,他依旧会尊称姜之齐一声三爷。
今儿个又在车里睡了一天,身上困乏的很。苏妫用手捶打着酸痛的两肩,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切,十分不耐烦道:“一会儿把孩子放下咱们就掉头走,我是一刻都不愿意见那个人。”
夕阳将落,月出东方。纪无情帮苏妫穿上披风,他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宠溺笑道:“好,都听你的。”
马鞭一扬,两辆车一前一后朝着营寨方向驶去。
西州如此贫瘠困苦,那不可一世的姜之齐现在定凄惨无比,我可要好好打扮打扮自己,气死他。
想通这层,苏妫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银镜和梳子,她手儿一翻就绾出个流云髻,金步摇斜插,发带飘扬,最后再用簪子蘸着胭脂在额间点出桃花瓣,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登时就妆扮了出来。
“妹妹!”
苏人玉愉悦的声音远远地就在车外响起了,苏妫将胭脂水粉归置好后准备下车,蓦地发现自己还未穿鞋袜,而此时帘子已经被人挑开了。
玉足白皙通透,脚上的指甲片透着晶莹的粉,苏人玉瞧见自家小妹娇羞之样,不禁莞尔:“北方苦寒,你身子又弱,赶快将鞋子穿上,哥哥带你去烤火。”
“你哥说的对,这雨下的哪儿都潮湿的很,你的腿是该好好烤一烤了。”纪无情熟稔地从车里的小木箱里取出一双花鞋,他弯腰亲自为苏妫穿鞋,男人满脸都是幸福的情意。
可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灰色粗布衣裳的瘦高男子忽然抢过纪无情手中的绣鞋,他面无表情地瞪着纪无情,冷笑道:“怎么,这就勾搭到一起了?我还没死呢。”
“那你还不去死?”苏妫从姜之齐手中夺过绣鞋,自行穿上后跳下车,她上下打量姜之齐,这个男人早都没了往日的容光焕发,下巴生了好多须茬子,头发上满是尘土,看起来狼狈十足,苏妫白了姜之齐一眼,不屑地冷笑:“真是多看你一眼都折寿,你儿子我给你带来了。”
姜之齐气的手都颤抖,他一个劲儿地死盯着苏妫。方才他瞧见马车出现在营地前方,就疯了一般冲上来,他真的没想到她会来西州。帘子挑开那刻,他看见她眼里没了往日伪装的楚楚可怜,多了些傲气,比以前更美了。他想过去抱抱她,吻着她的脚,并且真诚的道歉,请求她的原谅。可没想到,她竟然和纪无情变得如此亲昵!
“你少瞪我,当初不是你说的吗?如果我愿意,纪大哥就可以带我走。”
瞧见姜之齐神色凄苦,苏妫得意一笑,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这个男人的痛苦之上,果然很解气。苏妫朝刚下马车的六幺和奶娘打招呼,示意她们赶紧过来。苏妫早都盘算好了,奶娘会随姜之齐去西州,六幺恐怕会跟六哥一起走,将所有事都交割清楚后,她就和纪大哥就启程去洛阳。
“你的孩子,我们没必要替你养”
话还没说完,苏妫忽然感觉自己被人从后边紧紧抱住,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姜之齐。不过他身上怎么变得这么臭,到底多久没洗澡了!
“放开。”苏妫使劲儿挣扎,她用指甲狠狠地抠男人的手臂,可血都流出来了,这个人就是不肯放开她。苏妫怕自己再闻一会儿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会吐出来,忙对一旁低着头的纪无情大声道:“纪大哥,你怎么杵在那儿不管我。”
谁知纪无情叹了口气:“七娘,既然咱们马上就走了。三爷,哎,你就当与三爷道别吧。”
“你们要去哪儿。”姜之齐扭转过苏妫的身子,他凑近女孩的脸,有些慌乱:“你还是我的妾,我不许你走。”
还没等苏妫开口说话,急速的破风之声就徒然传来,只见拇指般粗的箭穿透了奶娘的喉咙,苏妫反应极快,她赶在奶娘倒下前接住婴儿。
“保护三爷!”
苏人玉话音刚落,立马就有士兵手持盾牌护了上来,他们将姜之齐和苏妫护在最中间往后撤退。只见两拨分别穿着赤黑颜色衣裳的蒙面人手持利刃,从密林中冲了上来,他们显然训练有素,总能找到人的致命处,一刀毙命。
婴儿被兵器交接之声吵醒,他张着嘴不住地啼哭,苏妫忙哄着孩子,她焦急的往后退,情势不容乐观,看来今日凶多极少。
照明的火堆被杀手用剑挑乱,红热的火点子当下爆散开。马儿受了惊吓,不住地嘶鸣,地上已经有了不少尸首,天太黑,根本分不清是自己人还是敌人。
纪无情本就是极厉害的杀手,只是眨眼功夫就一剑将三个杀手的脖子给抹了,他朝苏妫大声道:“找机会,逃!”
而正在此时,车马附近正在歇脚几个的灾民忽然暴起,他们从裤管里抽出事先藏好的刀剑,从最薄弱的后方包抄了来。纪无情分。身乏术,他眼里尽是焦急,想去救苏妫却被十来个杀手围攻。
苏妫知道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为今之计,就是听纪大哥的话,寻个机会先驾马逃走,毕竟这群杀手的目标看起来太明确了,就两个人,姜之齐和自己。
可手才碰到缰绳,后腰就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苏妫没站稳摔倒在地。就着仍在燃烧的火,她看见穿着赤衣的杀手居高临下举起刀,朝她面门砍来,难道此番真要折在这儿?
“小心!”
在电光火石间,姜之齐竟然用自己的右手迎向杀手的刀,血像喷泉般急涌而出,而姜之齐掉在地上的断手仿佛还在一颤一颤地动。豆大的冷汗登时从姜之齐苍白的脸上流下,他用尽了全身力气朝发楞苏妫吼道:“快骑马走。”
苏妫将脸上的沾上的血抹去,她瞧见那穿赤衣的杀手仿佛并没有要姜之齐命的意思,甚至还帮姜之齐杀了几个围过来的黑衣杀手。怎么 回事,这两拨杀手难道不是同一方势力派来的?
乌云遮月,血腥气弥漫了整个营地,苏妫策马朝纪无情伸手:“纪大哥,走!”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现在谁还能顾上谁,能逃走就算捡 回一条命了。也不知奔出去多久,久到马都累的跑不动了。纪无情率先跳下马,然后才将苏妫抱下来,只见男人用剑朝着马屁股刺了一剑,马儿吃痛迈蹄狂奔。
“纪大哥,你这是做什么?”苏妫完全不理解纪无情的举动,现在情况显然十分危急,有马就有逃命的机会,他怎么想的。
此时明月当空,将大地照的很白,有如撒了层霜般。纪无情左右警惕地看了番,他忙拉着苏妫离开大道,往深林走去。
这林子看起来像是有些年岁了,盘根错节的树根甚至露在地表。风一吹过,树叶华飒飒地响,远处甚至还有狼呼叫同伴的嘶吼声,直教人打心底里发怵。
“纪大哥,我们进林子做什么。”抱了好长时间的孩子,苏妫不禁胳膊有些酸,她现在是又怕又累,而纪无情又是一句话都不跟她说,只是拉着她急速往密林深处走去。
七扭八拐地走了约有一个时辰,眼前忽然豁然开朗,只见一个破庙屹然于前方。
“终于到了。”纪无情这才松了口气,他顺手在地上捡了许多干树枝,带着苏妫往庙里走,边走边笑道:“当年我给三爷办差,也是在路上遇到伏击。那时候的状况危险的紧,我身受重伤又在这林子里迷了路,足足走了三天才看到这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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