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升级考试进行中()(1 / 2)
对于眼下的状况,深海光流难得地感觉到了棘手。
明明连让整个学院的学生都战战兢兢的各科升级考试,她都已经完成了大半——毕竟她有修习的科目大部分都是纸笔测验,而那恰恰是她最不必担心的——甚至现在还有馀下的空堂,让她能在宿舍的大厅整理过几天期末报告的资料。
……可是,面对眼前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死死皱着眉头瞪着她看的狱寺隼人,她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明显有比升级考更严重的课题需要探讨——
——例如,人际互动什么的。
看着对方那样的架势,深海光流不免迟疑地想道,难道她又做了什么事情惹怒狱寺少年了吗……可这没道理吧,先前一点预兆也没有,早上她目送几人去考试时,狱寺看上去也不像要绝交的样子啊?
「……那个,狱寺,」踌躇半晌后,深海少女终究还是忍不住放下手上的资料,开口询问,「你这是……」
「你——先闭嘴,先让我说。」
狱寺隼人却完全没有让深海光流开口的意思,那双祖母绿的双眸一样钉在她的身上,而狱寺少年嘴上却只是很压抑地轻声喝了一句——那语气别说是兇狠,比起平常都要弱得多,莫名地让人有种看着狮子发出小奶猫叫声的微妙感觉。
深海光流觉得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可已经被要求闭嘴,她也不好开口质疑什么;她只是一面摆出如平时一样平静的表情,一面暗中观察狱寺身边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跡,可以解释对方堪称离奇的行为。
「……我说,」就在深海光流分神观察周围时,狱寺少年便开口了——他的表情还是很奇怪,简直像是暗中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决定,死命鼓起勇气想要完成一件丢脸至极的事。
「你……最近有没有什么烦恼?」
最后,银发的义大利裔少年只憋出了这句不管怎么听都只觉得莫名奇妙的话。
「……啊?」
深海光流当即就懵了个逼——感情对方瞪了她半天,却只是要问这个?
「啊什么啊……」狱寺隼人有些恼羞地嘖了一声,可他还是压抑着不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太粗暴,并且耐下性子,又问了一次,「我、是、问,你最近有没有遇上什么烦恼?」
说到这里狱寺顿了顿,大概是想要讲得具体详细一点,可又不知道怎么讲,脸上的情绪几乎可以说是复杂的纠在一起:
「……有没有什么……什么话,需要找人倾诉……之类的?」最后这几句话,简直就像是自狱寺少年牙缝中硬挤出来;内容分明是关心的话,可怎么听都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在,「可以说出来……我……我会好好听着。」
「……」深海光流觉得,如果对方说这句话时不要一边磨牙一副想狠狠咬她一口的样子,绝对会更有说服力的。
「狱寺,你怎么了?」这下深海光流越发觉得不对劲了,一向沉稳的灰眸中都染上了凝重,只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忙吗?」
「谁有困难啊!搞清楚,现在可是我在问你——」
深海光流那努力表达真诚的样子,在狱寺隼人眼里看来压根儿就是在挑衅自己,脑子一热就像平时那样顶回去了;这可就是狱寺会有的反应了,于是深海少女不由得放心了一点,果然还是她认识的狱寺少年嘛。
然后就在深海少女安心了点的下一个瞬间,狱寺隼人的表情一僵,像是又想起了什么,神色极不自然地转变了:「所以……到底有没有?」
「……呃,那个……」狱寺少年打定主意要问出来,可深海光流显然被难住了,只好皱着眉搜索枯肠,努力想着最近有什么烦恼的事,「……最近,体重增加了……?」
听说京子她们说,体重增加是大事——所以这可以算是烦恼吗?
……可是她只是把当初因为被追杀掉的体重长回来而已,完全不觉得困扰呀?
「谁在跟你说体重啊?!不如说谁关心你的体重!!蠢女人!!」
这下狱寺隼人看向深海光流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智障了;说实在,被当成白痴的眼神看着让人不太愉快,可是为了不激怒对方,深海光流还是乖乖的站在原地给骂——然后,理所当然地狱寺少年更生气了。
「少又拿以前那套蒙混过关,我说的是——」
「嗶嗶嗶嗶——应试者情绪起伏太大,警告一次,集满三次警告,应试者将失去本次试验资格!」
就在狱寺少年被惹得恼羞成怒的瞬间,衣襟上一枚看上去无甚特别的、带有金属光泽的釦子,突然就闪烁起红色的光,并且以无机质的机械音播送着这样的内容。
狱寺隼人一听这声音,明显更加烦躁了,伸手想要摘掉发出恼人噪音的小型机械;可一旁的深海光流却是在瞬间,突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刚刚的问题,该不会是狱寺你选修课的升级考考题吧?」这么一说的话,这个时段狱寺的考试科目正好是「情绪管理」……深海光流感觉自己掌握了真相,「『寻找认识的人,心平气和的与他们谈话,解决他们近来的烦恼』……之类的?」
这样就说得通了——所谓情绪管理课,开课的根本目的就是控管好情绪,让学员能跟家族成员好好相处……所以这种解决其他家族成员烦恼的考题,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那个……算、算是吧。」
狱寺隼人态度不太自然地承认了,不过深海光流没怎么在意,她只把这当成对方一贯的彆扭;过去她与狱寺相处,可没少见识过对方那彆扭到极点的举止。
「原来是这样啊……」
深海光流总算释然了,她就说吧,狱寺不去考试,反而来这里问她些莫名奇妙的问题做什么呢,果然只是为了考试嘛;至于为什么偏偏是她……
……肯定是因为她最间了。其他人都在考试呢,要不然以狱寺隼人的性格,最希望帮上忙的对象肯定是泽田少年,不会是她……深海光流觉得自己特别有自知之明。
「……废话少说,你到底说不说你有什么烦恼?」狱寺隼人依旧极力压抑自己的脾气,开口催促道,「像是……前几天你像个傻子一样把书拿倒了……到底搞什么鬼?」
被狱寺隼人用称得上是「温和」的语气「关心」,老实说让深海少女不大习惯;不过事关对方考试成绩,她倒也没有使坏的意思。
所以,她还是诚实的回答了:「那个时候的话,我的确挺困扰的,不过……」
「不过什么?」狱寺隼人竖起耳朵听,并且告诉自己,为了自己的考试成绩,就算等等眼前的面瘫少女给出了「不过这件事跟你们没什么关係」这样的话,他也不能气到出手掐死她。
「不过,」深海光流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一念之间可能濒临被掐断危机,她语气一顿为的是别的理由,「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事情了……多亏了十年后的云雀,还有泽田。」
因为他们,她总算有了决断,实在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呢。
「云雀?跟那小子有什么关係,他可不是会开导人的角色。」狱寺隼人一脸莫名其妙,活像是文科生被分配的奥数班上微积分,那表情就俩字——玄幻——能形容,「不对,所以你到底是烦恼什么?别说是十年后的十代目……如果连云雀恭弥那傢伙都能开解,你还烦恼那么久?」
「狱寺,你对云雀一定有什么误解吧,他可是很会开解人的喔。简直是心灵导师级别的。」深海光流只能语重心长的说着一些全体彭格列少年都无法理解的话,试图为云雀恭弥的辩驳,「多亏他我才能决定啊……果然我还是必须待在这里。」
「你说的傢伙,跟我认识的云雀恭弥根本不是同一个吧……」狱寺隼人还是不相信地吐槽了一句,不过下一瞬,他突然回过味了,「……你刚才说什么?待在这里?学院?」
狱寺不太确定地反问——其实他大概也有猜到深海光流近来烦恼的问题,就是她先前所说的「去」与「留」,那个因为西尔弗的遗愿而產生的抉择。
其实不管选择了什么,狱寺应该都无所谓的;儘管他不认为reborn桑会赌输,可是深海光流这个让人生气、又不能算上一分战力的女人,作为一个小小的医生,反正对彭格列没有多大影响;不管要不要加入十代目的手下,他都无所谓的——
——真的,无所谓的。他就是看在西尔弗的面子上提点一下,免得这个白痴把自己作得死了,西尔弗知道了该有多头痛——西尔弗可是狱寺隼人少数还算信赖的大人,他不能让西尔弗在地下都不安稳。
……就是这样而已。
「嘛,不尽然吧?」
就看深海光流歪了歪头答道,表情已经没有什么变化,平淡的可以:「应该说,待在你们旁边;狱寺你,还有泽田他们……大家的旁边——」
深海光流平静地看着有些发愣的狱寺隼人,沉静地、篤定地开口:
「——如果是你们身边的话,一路上看到的风景,也会比平时好看好几百倍的吧?」
「我是这么想的。」
+++
莫名其妙迎来狱寺隼人的深海光流,再度莫名奇妙的送走了狱寺少年。
说实在的,深海少女真的不是很懂狱寺隼人,特别在她认真的表示自己当前真的把困扰的烦心事都解决了之后,对方不知道怎么又搞得那疑似用来监督考试进程的机器响个没完,然后逕自扬长而去了——所以说这样的状况到底是合不合格呢……
……狱寺真的有办法过这门课么?深海少女表示深深的怀疑。
「光流……光流大人!」
原先还感慨着「少男心、海底针」的深海光流,乍听那道声音立刻就回了头;就见一个梳着紫色凤梨头的少女向自己迎面跑来,「……库洛姆?」
「是的、是我,光流……大人。」大概是一路狂奔过来的,库洛姆有些喘不上气,讲起话来断断续续的,「抱歉……稍微有些担搁了,让光流大人久等了。」
「不……其实没什么关係,我在这里挺好的。」深海光流觉得这也没什么,反正她也是空堂没排考的状态;相比起这个,她总觉得还有更应该提起的事才对,「不过……为什么是你来了?」
深海光流说着,看了一眼似乎不明所以的紫发少女,想了想后,补充道,「我是说,我约的是库洛姆,为什么六道你会代替她来了?」
此句话一落,在深海光流面前的「库洛姆」,突然便突兀地笑了起来,以一种决计不可能出现在那名靦腆少女脸上的弧度大幅度扬起;如同「六道骸」一直以来习惯于掛在脸上的:
「——总能看破我的偽装,这可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呢……也许我该夸夸你?深海光流。」披着库洛姆外皮的六道骸一面说着,一面迈着轻巧的步子,于深海少女身旁空置的椅子坐定。
他拿手撑着下巴,唇瓣似笑非笑地扬着,望向深海少女那灰濛蒙的眸子:「所以,你究竟是怎么察觉的?这具身体可还是我亲爱的库洛姆的喔,你应该没有办法辨识这张脸的吧。」
「……语气不对吧,六道你喊我名字的时候,跟库洛姆喊我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深海光流思索片刻后老实回答,「好歹库洛姆算是我的第一个同性友人,我跟你又比较熟,还是分得出来的……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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