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往黑街前进(2 / 2)
「……欸,结束了吗?深海桑你只是来买百合花的?」真的假的,特别跑到黑街买百合花吗?
「是啊,这里的卡萨布兰卡特别漂亮……不过接下来还要再去个地方就是了。」深海光流一面检查花瓣有没有破损,一面回答泽田少年的问题,「再走一段路就能到了,等等就带你们去正常的市集逛逛──」
「──喂!!你们确定深海光流那个女人没有回到这里?!敢说谎就宰了你喂!!!」
──一阵震耳欲聋又熟悉到让人害怕的大吼,让深海光流停下了检视花朵的动作;她神情镇定地抬起头,视线对上了大约两百米以外的身影──白色长发、义肢上捆着长剑,另一隻完整的手正扯着黑街住民的领子大吼的男人。
很好,不管是充满个人标志性的张狂白发,还是那有够扰民的大嗓门,那绝对、绝对是──
「那不是史库瓦罗吗──!」泽田纲吉一个衝动就将满溢到喉咙的吐槽一吐为快,「不速之客原来就是你吗!那个打昏守门人的不速之客就是你啊!」
「嗯?谁刚刚叫了老子的名字……」
逼问人到一半的史库瓦罗若有所觉地回头,手上还拎着无辜的民眾,视线就着么对上站在两百米开外的泽田纲吉等人身上,「小鬼头你们怎么……喂喂,你们旁边的女人不是……深海光流?!」
发现熟人旁边正站着追杀对象,这个状况让史库瓦罗都不禁呆愣了几秒,甚至松开了揪着别人衣领的手。
「……ciao,史库瓦罗。」而这一头作为被追杀对象的深海光流还是很冷静;她瘫着一张脸,举起一隻手问候道,「许久不见,幻肢痛、睡眠品质不好、掉发、长期头痛和胃痛的毛病,有好一点吗?」
──不!深海桑你快住口!就算人家在追杀你也别这样激怒他啊!
……不过说真的,史库瓦罗你的身体这么不好吗?果然瓦利亚是血汗公司吧这都被操到过劳了……你有没有申请过职伤赔偿金?!
简直要被这神展开的对话和场景吓死的泽田纲吉,面上还是一副呆愣的样子──只是不知道是被深海光流的话吓呆的,还是被史库瓦罗的辉煌病史吓呆的。
「还敢说……因为抓不到你,浑蛋boss一想到就扯着我的头发抡墙啊餵!」史库瓦罗一面挥舞长剑一面嘶吼,「混帐!而且哪有哪个女人会趁洗澡的时候逃跑,你还是女人吗……而且到嘴的猎物放飞了,你又知道我头痛了几天吗?!」
──不,我说……不是应该检讨一下自己吗,不要把错推到被追杀的人身上啊……虽然大概可以想想深海桑是如何面无表情地利用他人的羞耻心逃跑的。那的确是很让人无法接受。
……暗暗诽腹的泽田纲吉心情复杂。
「……这样啊,我很抱歉。」深海光流认真地回话,语气听上去还真的带着那么一点歉意,「但不趁那个时候逃的话,你们的守备实在太严密了,其实我也不喜欢洗澡洗到一半被打断。」
──不,那也不是重点,没有哪个女孩子洗澡时被追杀在意的是被打断这件事的,深海桑……而且你道什么歉啊!拜託也有点自己是被害人的自觉!
……默默吐槽的泽 田纲吉觉得自己心特别累。
「来这里埋伏这么久你总算出现了……今天一定要把你抓回去!」
「真不敢相信……」深海光流微微皱起眉头,眼神流露出一股难以置信,「埋伏那么久……这么扰民的行动竟然不只今天而已?守门人到底被你打昏了几次……」
「不对啊!虽然守门人很值得同情,但这才不是重点啊深海桑!这时候不是应该快点逃跑吗!?」
泽田纲吉的第一反应除了吐槽以外,就是发挥他时常需要用到的逃跑技能,扯过了深海光流的手,拉着就跟狱寺以及山本一起转身逃跑。
「喂──别想跑!小鬼头你们想包庇那个女人吗?!」史库瓦罗再次用力吼着,甚至用力挥舞长剑──一道剑气就着么擦过转身逃跑的深海光流脸侧,把她手上抱着的百合花都削下了一大半的花,「别想再逃,不然我把你们通通削成泥!」
「唔喔……史库瓦罗你是玩真的啊……」堪堪闪过剑气的山本少年叫了一声,突然就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史库瓦罗之际,顺带抽出了背上的长刀,「好吧,那就……由我当新的守门人吧。」
「山本?!」
「啊?凭你也想阻挡我的路?开什么玩笑!」
禁不起挑衅的二代剑帝就这么跟着停下了脚步,举起剑衝着逃跑的深海光流等人叫嚣,「喂!!!!等我收拾好山本武这小子就会去抓你了,给我洗好脖子等着吧!!!」
才不会等你的好吗。一定有多远跑多远,你放心好了。
——深海光流和泽田纲吉内心几乎同调地补充道。
「嘛,这次深海是我们的主将,不会轻易的让你推倒的啦。」抽刀出鞘的山本武摆好架式,那种深海光流都讚叹不已的杀手眼神也跟着出现,「阿纲还有狱寺,深海就拜託你们了,她还有别的地方要去吧……时雨苍燕流‧攻式第一型──车轴雨。」
──隐约能听到身后出现了惊人的水声、以及短兵相接的声响,但深海光流没有再回头看;她脸色依旧沉着,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接下来要往左边,然后在喷泉处右拐,接下来一直直走到教堂旁边就到了。」
「教堂?你去教堂做什么?」跑在深海光流旁边的狱寺隼人皱起了眉头,「棒球笨蛋都留下来断后了,你可别告诉我你为了一些无聊的事才来黑街的。」
「狱寺你别这么说啦……深海桑一定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啦……」
「不……说起来其实是挺无聊的事,回去我会好好跟山本道谢还有道歉。」深海光流眨了眨眼回道,「啊,就是这里,可以停下来了。」
「……欸?是这里吗?」闻言泽田纲吉停了下来,然而看到目的地的真面目,不论是泽田纲吉还是狱寺隼人都愣住了,「可是这里不是……」
──纯白色的教堂旁傍着一块小小的绿地,杂草丛生却看起来生意盎然;但绿地中央有些不和谐地闢了一块空地,其上立着寥寥无几、名刻着文字的石板,石板前的土则陇起呈小土丘状──
「是墓地。」深海光流点头,将两人没能讲出来的话说了出来,「让你们陪我来还真不好意思,其实为了死人的事麻烦活人是不太好的。」
「不,不会,但是……」泽田纲吉小心翼翼地开口,「深海桑你……是来祭拜谁的……?」
「嗯?我是来祭拜我师父的。」深还光流神色如常地回道,同时小心翼翼地跨越草皮,领着两人来到一处坟前。
「就是这里,这是我师父……狱寺应该认得才对。」
泽田纲吉顺着深海光流的视线,看向了佇立在他们面前的墓碑;墓碑上头写着一串他看不懂的义大利文字,在文字上方的则是一张英俊的金发青年微笑着的照片,「这是深海桑的师父吗……」
看上去好年轻,而且看起来……是个好人。
「……西尔弗死了?」狱寺则是盯着那张照片,死皱着眉头,好半晌才又出声,「……什么时候的事情?」
「四年前的事情吧,我想色鬼……夏马尔师叔大概是担心让去日本的你杀回来西西里才没说的。」深海光流稍微思考后回道,「今天正好是他的忌日。」
「……夏马尔那个傢伙……竟然连这件事都没告诉我……」
狱寺隼人沉默了半晌,最后只死捏着拳头说了这么一句话,而这时泽田纲吉才再次意识到两人从以前就认识的事实;只是没想到,原来深海光流的师父是夏马尔那个无良密医的师兄?
「告诉你后果不堪设想啊……但我想都没通知你一声不太好,临时想说趁今天带你来看看,不然今年我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来的,他老人家可是立了遗嘱要我只能拜他三年。」
深海光流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的百合花举起来,摆在石碑前,「临时想着要来祭拜才买了师父最喜欢的卡萨布兰卡,不过刚刚全被断头了,稍微有点可惜。」
深海光流将断了头、仅剩下叶与枝条的百合整理好,双手交握闔上眼说了几句话;一旁的泽田纲吉与狱寺隼人只能保持着静默,等待深海光流的动作完成。
不消多时,简单报告了一下目前的生活后,深海光流便拍拍染上一点灰尘的裙子,站起身。
「……好,我们先出黑街然后回宿舍外面等山本吧,东西还是明天再买了。」
「……欸?哦好……」泽田纲吉愣愣地应了声,转头看向还皱着眉、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狱寺,「那个……狱寺,我们要走了喔……?」
「是、是的十代目!我跟上了!」原来还呈沉思者样子思考人生的狱寺少年马上拋开所有烦恼醒了过来,迈开步伐,追上了他最敬爱的boss大人。
对此,看在眼里的深海光流再次感受到了狱寺隼人是有所长进的;同时也觉得自家师父说的没错──如果一直在回首过去、惦念死者,那势必是看不见未来的。
……所以,才不准她过了三年还来祭拜吧。
──但是她尔偶也会想要回头看一眼,不然今天也不会藉着狱寺当藉口回来了……因为偶尔,只是偶尔……她也是会感到有些寂寞的,儘管这种时刻还挺少的。
想到这里,深海光流还是偷偷回了头,超乎常人的优良视力让她能清楚看到那个埋着她家师父的坟,以及弓起的土坡上,盛开得很漂亮的、那一束纯白的卡萨布兰卡──
「……?」
深海光流眨了眨眼,然而坟头上的花束依然盛放。
「怎么了吗,深海桑……?」发现深海光流停下了脚步,泽田纲吉有些担忧地喊了她的名字;大概是担心她的情绪不稳……儘管深海少女从头到尾都没变过脸色。
「……不,没事。」
深海光流停顿了一下,接着摇摇头表示自己无碍,什么也没提就跟上了两人的脚步。
「……对了泽田,刚才我是不是说过六道不合群?我觉得我得收回这句话,六道他肯定很喜欢跟我们逛街,下次也找他一起吧。」
「……深海桑,别开这种玩笑啊……」原本还在担忧对方心情不好的泽田纲吉顿时无力了起来,「那个六道骸怎么可能……总之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我不是开玩笑啊。因为……」
因为卡萨布兰卡开得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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