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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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嘉年吓了一跳,下意识后撤了一步,回过神来拍了拍胸口蹙眉道:“你怎么来了也不出声?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说完也等他回答,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在他眼神深邃地注视下十分自然道,“感觉不怎么烧了,但不保证会不会反复,药我给你放到桌上了,你按时吃,冰箱里有给你买的东西,你自己看看想吃什么就煮,时间也不早了,我先走了。”

其实本来想做一餐饭再走的,但他一醒过来,她做这些事就不那么自在了,老觉得浑身不得劲,心跳速度加快,所以还是走吧。

他既然醒了,能起来了,问题也就不大了。

不过显然,想走并没那么简单,她刚刚越过他身边,打算穿上外套离开,就被人拉住了胳膊。他力道并不大,生病的人也没多大力气,但就那么轻轻握着,感知到对方的体温,也足够她停下脚步了。

她先是低头看了看对方握着她胳膊的手,随后才抬起头看着他的脸,不自然地笑了笑说:“怎么了?你还有事吗?”

夏经灼病着,脸色依然不太好,但这并不影响他的英俊,要说他是江嘉年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这一点无可厚非。脸色苍白的他,就好像皑皑的白雪一样,远远看着冷冰冰的,在他身边浅浅呼吸都可以感觉到彻骨的寒凉。可当你碰到他,或是他碰到了你,你又猛然感觉到一阵,她直觉得被他握着的手臂仿佛都要烧着了。

江嘉年不自在地扯了扯手臂,很轻易地就扯了回来,她歪歪脑袋,离他近了总会产生耳根的感觉,好像有人在她耳后呼吸一样,别提多煎熬了。

“你要没事我就走了。”他一直不说话,她只能继续说话,并且真的抬脚要走。

可是她再一次被他拉着了,这次他开口说话了,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怪异的气息:“我不会用这些。”

江嘉年愣了愣,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瞧见了自己买回来的厨具。

懂了。

君子远庖厨,夏机长对做饭这件事一窍不通。

这是个完美的理由。

她走不掉了。

江嘉年二话不说回过头找来自己买的围裙系好,头也不回道:“那可以请你先回去躺着休息,不要来这里添乱好吗?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了。”

夏经灼静静地站在那,浑身乏力,疲惫不堪,可他就是想站在这哪儿也不去,虽然这并不被她允许。

算了,还是离开吧,免得她又要走。

这样想着,他慢慢收回视线转身离去,江嘉年听着响动回眸去看,刚好看到他转头过去最后那个表情。

怎么说呢。

他其实没什么表情。

安安静静的,清清透透的。

可是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总觉得有许多故事。

不过就算有什么故事,倾听者绝对不会是自己。

摇了摇头,江嘉年洗了洗手,打开冰箱,开始做饭。

做完这一餐,就当是跟他正式告别吧,山高水长的,这辈子总会有遇见那么几个给你特别感觉的过客,但特别归特别,也不会有什么未来。

这么一想,做起饭来都有点仪式感。

告别餐。

一会要怎么和他说呢?

就说今次说再见,就再也不要见了吧。

这样就好。

第二十章

江嘉年的厨艺很好。

从厨房飘出来的香气中就能感受到了。

夏经灼的宿舍从来没这么充满生活气息过,回来之后他甚至都不怎么开灯,这里的一切多年来他早已熟悉,闭着眼都可以走过,灯光已经成了并不重要的东西。

可是,现在在卧室的门缝望出去,瞧见外面的暖光,竟会产生一种——万家灯火,有我一盏的归属感。

说不上来的感觉。

病症带来的不适似乎都减少了,听力也渐渐恢复如常,她在外面的一切动静他都能听清楚,好像就在身边一样。

须臾,房门被人敲响,屋里关着灯,拉着窗帘,一片黑色,外面亮着,望向黑色的屋内时,能看清的人正看着这边。

江嘉年是来叫他去吃饭的,但一打开门就对上他这样的视线,她忽然开始紧张。

她还系着围裙,头发也没整理,妆容带了一天估计早就晕了,形象好不好?看起来会不会很差劲?

这一系列的问题闯进她的脑袋,最后归结成一条——她到底在紧张害怕些什么,反正都是明天就再也见不到的人,哪怕狼狈也只是狼狈这一刻。

这样说服了自己,江嘉年开口说:“可以自己起来吗?起来吃点东西再休息吧。”

他当然可以自己起来,也并不拒绝吃她做的饭,但夏经灼其实是个很讨厌别人动自己东西的人,要是换做今天来的是殷曼,把他的家搞成这个样子,说不定他不但不会觉得感谢,反而会大发雷霆。

他不需要那样的关心,不需要他不在意的关系,他不想欠别人的,因为不想偿还。

他可以接受江嘉年的关心,可以接受她的帮忙甚至照顾,这也就代表着,他愿意欠她的,愿意偿还她,从此和她牵去。

可惜,江嘉年并没意识到这些,在他步伐很轻地来到餐厅,坐下来和她面对面的时候,她就好似很温柔地对他笑着说:“我们认识时间不长,发生的事情倒是不少,这阵子真是打搅了。吃完这顿饭,以后咱们就不要联系了吧,总归不是很熟悉的人,联系太多不怎么好,你说呢?”

连朋友都不是的人,有这样过多的联系的确不好,甚至称不上合理。

这阵子以来的纠葛,无非是因为那天晚上醉酒后的糊涂,今天的照顾,再加上那些周到的用品,应该能算是功过相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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