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2）

世宇子就这么轻易的败了这件事，纵使令人诧异，但圆堂等人并没有时间为此停留情绪过久。为了防止天堂之门对全国上下的各所中学实施暴力手段，除了加紧训练以外，他们接收到第一手消息之后，总会立即搭车动身前往遭到宣战的学校那里去，准备替他们接受战帖。然而，他们却始终赶不上。

这些日子以来，圆堂他们就好像被天堂之门玩弄于股掌间似的。说是向a学校宣战，可隔些时间却又向另一所发起比赛，搞得他们蜡烛两头烧，到头来全成空。异形之石本能成为解套方法的，无奈研究装置损毁，浩人已没有维持异形之石能量的方法，上一次成功啟用了一回，过了这些时日早已没有力量保存于其中，要不然他还真想像过去那样，靠着异形之石的力量带着队友们一块儿哪里有难就往哪救。

在一个月以来的路途上，由于天堂之门开始连直接弃权的学校也不放过，因此在队中智囊的研议下，决定让部分雷门中学的成员返回学校，守护自家的足球部，而栗松则被指派作临时队长这样的重责大任，作为雷门的主将进行指挥，其馀的事就交给闪电日本的球员。事实上，做出这样的决定也很令人为难，毕竟世界赛的队伍中有来自各个学校的人，回归各自的学校中，他们都是佼佼者。现下的情况，便是为了凑齐最强十一人而牺牲掉原学校的安全，好比吹雪，少了他一人，白恋中学根本毫无抵抗能力。眾人的心思一个个都起伏不定，又在付出了觉悟却连日被耍的团团转的挫败下，他们抵达了京都接收到的第一个指令便是稍作休息，别让绷得太紧的弦一不小心就这么断了。

「大家别杵在这里老想着足球的事了！去随便做点什么吧！去逛街吧！逛街！」

「就算音无你这么说......」

「我们实在没有那种心情啊......」

下了车以后，身为教练的久远说是要独自前往附近的球场与该地人员商量场地的借用，这段期间让队员们趁着空档适时放松，便就这么离去了。留下来的成员却还是一个个愁眉苦脸、心思重重的样子，丝毫未能从营救不利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比起外星学园那时更加消沉。

「就算现在没有心情，到街上以后总会有办法的！」眼看春奈的勉励无效，小秋在一旁接续鼓励着大家。

「换一个环境以后，应该也能稍微被不同的气氛感染的吧？」忧心忡忡的看着大家，冬花试图坚定自己的眼神。

「一直鑽牛角尖也没有用，倒不如整理好心情以后重新出发。」双手抱胸，看不下去的夏未拧眉呵斥，说完话便是抱着同样不安的心情撇过头去。

「说的也是啊，我们这样也不是办法。」大力的左右摇头，圆堂伸出双掌往脸颊响亮一拍，「现在这样的心态别说是跟天堂之门比赛了，连之后的练习也没办法尽全力不是吗？」

队员们一个个互看彼此，而后眉头总算是舒展了些。纷纷出语同意，他们将目光放回自己的队长身上，那张也总算是展露了平日里那满是干劲的脸庞。

「走吧！全力逛街！」

「说什么全力啊，难道你是想赛跑吗，圆堂？」

「哈哈哈哈！」

走入市中心，店家各个灯火通明，人潮在街道上不断穿梭，带着孩子的父母、出游的少年少女、出门休间散心的人群......若没有足球禁令的风波，日本各地的民眾也会像这样平凡的过着自己的每一日。

明明想着不能过度陷入对于天堂之门的袭击无能为力的低潮，但越是这么想，闪电日本的成员便越是在意，就好像看到什么都会想起这件事一样，实在没办法让脑袋放松下来。尤其，掛在大楼前那硕大的电子看板播送的新闻再度提起了此事，又拉起了队员们敏感的神经。

「......以下是民眾对于这起事件的看法。」

「我真的受不了了！」

抬起头来，闪电日本球员们纷纷将目光投注于这则新闻上，熙来攘往的景象一瞬间停滞，人们一个个在广场上停下脚步来，被那声忍无可忍的抗议给吸引。

「之前的外星学园事件难道还不够吗？还来第二次！像这样的暴力破坏事件会不会有第三、第四次——？」新闻里，方才被访问的民眾激动的高喊，「足球这么危险的话，全面停止踢足球也好啊！省得那些有心人整天拿来威胁我们一般人的安全！」

「那是什么歪理！」气愤不已，风丸拧眉喝道，「做错事的难道不是把足球当威胁工具的人吗？」

正当其他人认为这不过是个案的喧闹时，接二连三的访问呈现出的却是他们不愿看见的最糟情况。

「伊甸和天堂之门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啊，足球的破坏力惊人的可怕，之前我儿子的学校坍塌了，那个景象我到现在都还是记得很清楚啊！」

「不觉得很多吗？为了足球做出违反道德的事情？他们说足球是禁果，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啊......」

「身为医疗人员，频频看见有孩子受伤，我们实在于心不忍啊！足球的本质是如此暴力，禁令也是个解决问题的好方法啊。」

上至长者，下至青少年，不同年龄层、不同族群皆在採访中表达他们的不安。无论职业、教育水准为何，也都有人开始针对足球產生的暴力事件提出顺应天堂之门要求的看法。

「不管是伊甸、天堂之门还是外星学园，那些恶徒不全都是最佳证据吗？」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双手翻弄了下衣领，神色肃穆的低声斥道，「足球就是蛊惑人心的东西！把好好一个人都弄得不务正业了！」

恐慌自发言者的言论开始散播，周遭的民眾随着最后一位受访者的激愤而开始人心惶惶，想必其他收看了这些新闻的人们也有极高的比例受到影响。看着这本是对足球抱有极大热情的国度如今变成这副模样，圆堂握紧了拳头，他比谁都还要怒不可遏。

「那些说法都是不对的！足球并没有错！」

「圆堂......」

忽地走向前对着不知何人大喊，圆堂仰天高呼，顿时，周遭群眾的视线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转移到这个居然在和新闻对话的少年身上。曾经身为外星学园创世纪的队长——浩人看向圆堂。面色凝重而又满是忧虑的他，想说点什么，字句却全哽在喉咙里。

「把那些破坏的行为全部说成是足球的错，这样太卑鄙了！」脸都胀了起来，圆堂接续喊道，「他们做错的事情就是做错了！但是如果他们背后有什么苦衷的话，足球不正是能了解彼此想法的桥樑吗？他们肯定有什么要说的吧？只是方法不对而已！禁止踢足球就永远都没办法了解他们了，这样根本不能解决问题不是吗——？」

这一刻，浩人那欲言又止、摇摆不定的态度总算是平静了下来。眼前的少年果然是当初他所看中的，总是如此的乐观又拥有激励人心的力量，所以才能够在外星学园的事件中一次次击败强敌，把人们从恐惧中解放出来，也把他的父亲、姐姐、阳光育幼院的所有人也一併拯救了。

他们也曾经做错过，曾经也想透过足球说些什么。最终浩人也理解到，把足球当作復仇工具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因为能把球踢好的人，是不可能打从心底憎恨足球的。对他而言，足球是能够获得伙伴、相互成长的温暖象徵，这是他从圆堂那里学来的，和冷冰冰的暴力与迫害绝不是可以混为一谈的。

这是浩人现在能够抬头挺胸的理由，也是其他人因此聚集到圆堂身旁的原因。他们都走近圆堂的身后，就像他的助力一般。

「喂喂搞什么，你不就是闪电日本的小鬼吗？」突然，一名男子指着圆堂高喊，从人群中窜了出来，把眾人的思绪都给搅乱。左看右看，认出了整队球员，他咬牙切齿的开口，「都过了一个月了，就没看到你们做点什么事！你们不是世界第一吗？净是说些大话，尽点责任行不行啊！日本因为你们这些踢足球的傢伙被弄得一团乱，你们却还有间情逸致在这里逛大街啊！」

「你说谁很间了......！」

「等一等，绿川！」

制止绿川的衝动，浩人按住了他的肩膀向他摇了摇头。绿川瞧他脸上也是写满了愤怒，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周遭的民眾一个个对他们投以不安的眼神，一不小心视线交会，人们便立即躲开，彷彿印证了方才男子说的话那样，所有人都在期待他们能阻止天堂之门，可他们确实至今都没能做到什么，甚至在先前还难看的输给了伊甸，毫无还手之力的印象似乎深植人心。

这样的反应，看在全体队员的眼中是多么的讽刺。他们也是基于想保卫足球、守护家园的心情在奔波，可现在搞得他们才是那个头号罪犯那样，被这种眼神盯着实在让人感到不快。忿忿不平的不是只有染冈和鬼道而已，对于自己得到这样的评价，大家都非常不满，经理们也是如此。身为队长的圆堂即便想叫男子向受了伤的队友们道歉，可现下他们处在被敌视的情况，再大声嚷嚷也不过是换来更多敌视而已，他虽心有不甘，可为了大家着想，他决定率队离开这里。

「说大话的到底是哪个臭小子啊！」在圆堂就要扭头之际，一名毛发茂密至遮盖半张脸的老人弯着腰从人群中执着拐杖走了出来，「这些孩子们为什么穿着队服出现在京都？难不成有人逛街还会刻意昭告天下，就你小子最聪明，觉得自己什么都知道是吧？那怎么不把安抚人心的方法告诉老夫，还要让那些蠢货继续製造恐慌啊？」手放在背后，走到圆堂面前的他举起拐杖就是频频指向男子，「这些孩子们也是人啊！该休息的时候自然是要休息！你希望事件平息，不支持他们也就罢了，还在摧毁我们的希望，你到底是傻还是坏！」他转身面对群眾，「你们这些人也真是，你们怕，这些首当其衝的孩子就不会怕吗？别搞得他们夹在中间难做人，在这么艰困的环境下还要被你们的杂音扰乱方向！也找找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吧？」甩手伸出食指指着自己的脑袋，老爷爷拐杖往地面鏗鏘一敲，「嫌犯拿刀伤人，难道我们从此就要禁止使用刀子了吗？别傻了啊！我们这些没有能力上场的人要做的，不就是替他们加油这么简单而已吗？」

被说教了一番的人们面面相覷，先前的质疑神色有的转趋歉意，有的则如跳出来指责圆堂的男子那样，面上满是羞愧。此时，一个小女孩挣脱父母的手，咚咚咚的跑到圆堂面前。

「大哥哥，闪电日本一定会阻止坏蛋对不对？足球不会不见对不对？」频频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快要哭出来的女孩忍着泪握起双拳放在胸口，「我最喜欢踢足球了！足球禁令什么的我不要！」

「我也很喜欢足球啊，如果要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消失......」

「别开玩笑了啊，我可是从小看足球看到大的，怎么可能觉得足球禁令无所谓！」

「我们这不是才刚拿到世界冠军吗？那些比赛多热血沸腾啊！怎么能说禁就禁！」

由于女孩的发声，民眾们纷纷道出对于足球禁令的不认同。他们或许确实对于暴力行动感到害怕，可大家爱着足球的心也是真的。不再像方才那样躲开，人们靠近闪电日本的成员，零星几声的鼓舞开始响起，先前那个男子则见情势不对，一溜烟地跑走了，反对的声浪也慢慢被淹没，到最后，周遭人全部开始高呼闪电日本的名字。

「加油啊！闪电日本！」

「我们会在背后声援你们的！」

「足球加油！日本加油！」

与最初那些冰冷刺骨的感受不同，闪电日本的成员听着此起彼落的加油声，就好像回到ffi世界赛现场，所有的期待、信心全部灌注在他们身上，他们正背负着日本足球的荣耀，浑身上下都是满腔热血。

今天依然也要全力以赴不是吗？

「我也会支持闪电日本的！一定——！」跟着身后的人一块儿喊，小女孩一扫阴霾开始微笑。

豪炎寺看了，凑上前去来到圆堂身旁。他看着这个与自己妹妹年龄相仿的女孩，温柔的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头，「嗯，我们会加油的，对吧？」回过头来，他看向了圆堂。

眸子一亮，老早被民眾的反应弄得都快哭了的圆堂大力眨眼憋住泪腺，而后露齿灿笑，「嗯！绝对会阻止足球禁令的！」转过身来，看着伙伴们一个个都从鼓励的声音里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安定力量，圆堂重重吸了下鼻子，接着对大伙们喊话，「大家！绝对要守护好我们的足球啊！」

「喔——！」斗志高昂，不仅仅是作为球员的少年们，连身为经理的少女们也满怀希望。

眼见所有人总算是振作了起来，老爷爷感觉不枉费自己当眾教训起路人，心满意足的就要离开，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圆堂叫住了他。

「老爷爷！真的很谢谢你！」

「客气什么，能帮助偶像，老夫乐都来不及！」

「欸？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