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十少年男朋友4800+(1 / 2)
杨晓岚是带着菜来的,入厨房系围裙,自然得甚至没有打量已经久未踏足,人物皆非的屋舍。
“沧沧,妈妈煲鲫鱼汤。”她朝陈沧方向偏一偏头,视线却闪躲,“你要中考了,长身体……”
陈沧半靠门框,面无波澜,油烟机替他应答。
“盐呢……”杨晓岚擦擦手,自语着搜寻。
灶火在烧,沸汤推顶锅盖,紧凑微小的金属碰撞声将“局促”二字写进她肢体。
“左边壁架底层第叁瓶。”片晌,陈沧出声走近,熟练取出瓶罐往汤锅内加盐,“您到餐厅坐,免得弄脏衣服。”
他的口吻像在接待客人,又好似是提醒她穿了不合体的戏服,在不合适的戏台,演生硬的戏份给对内容早就不感兴趣的观众看。
十几岁的少年背影淡漠,杨晓岚几度张口欲语,终究还是解了围裙,缓缓出了厨房。
陈裕平到家,对杨晓岚的出现并未表露意外,两人在餐厅交谈,声音压得低。
“你没有和沧沧提过吗?”杨晓岚抽泣。
“我们分居超过两年,早该办理离婚手续。”时过境迁,陈裕平很平静,“沧沧几年没见你,你说走就走,说回就回,你奢望他心无芥蒂?”
“前天晚上我说,还是想给沧沧一个完整的家庭,你答应了你会考虑。”
“真想给早给了。杨晓岚,你是在高鹏那里过得不如意才回来找我们父子。从你离开那天起,这个家就不再是你的退路。”
杨晓岚音量更轻:“那你这两个月为什么还和我……”
陈裕平打断:“我们是合法夫妻。”
杨晓岚嗫嚅道:“……以前我和高鹏不道德,我和他已经分手了。裕平,我真的后悔了……沧沧要上高中,好一点的学校都要考察家庭情况,临高重点班班主任都会家访。单亲家庭说出去总是不好,我不想我儿子被人用异样眼光看待……”
“你自己问沧沧的意见,这件事我不开口。”
一门之隔,陈沧端汤锅听着,心底冷嗤。
杨晓岚理直气壮,十月怀胎就是最好的挡箭牌;陈裕平话表拒绝,态度却犹豫,或许是觉得接受出轨妻子回归于颜面有损,尤其被儿子见证过百孔千疮,当初狠话说尽,如今总要找些别的因素粉饰。
他们互存私欲,父母如何复联牵扯,他不关心。
“不用什么都拿我当借口,以前不用,现在更不用。”陈沧插话,冷然揭去各自假面。
汤锅放上桌,他为他们盛两碗汤,摆好瓷勺,再向后退一步,像即将脱离鸟巢,羽翼渐丰的雏鹰。
“我的意见从来不重要,你们之间我不会管。”陈沧决然道:“下月初我参加其他高中的面试,也希望你们不要干涉。”
“周二我到郡城。”
安度反复从收件箱点开这条短信,直到任课老师咳嗽提醒,她才悻悻把手机收回口袋。
“你怎么啦?”同桌悄声问,“小心被没收!”
“重要消息。”安度手放进课桌抽屉,盲打:“几点?在哪?”
周二,岂不是明天?她现在就想冲去洗手间照镜子,看看眉心那颗粉刺消了没有。
那头算足四十分钟,待她下课才答复:“上午十点开始,当天来回,自主招生考试。”
停留时间太短,安度失望轻叹,提议:“中午岭月街56号肯德基见?”
“看情况。”
教室吵哄哄,一处角落喧得突出:几个男生堆在一起玩“迭迭乐”,坐在中间的男生被左右推挤着扯衣服,他夹细嗓子,五官皱出个痛苦又享受的表情:“雅蠛蝶,雅蠛蝶!”
安度目露嫌弃与迷惑,扭头问同桌:“这群人什么毛病?”
同桌摇头:“搞不懂。”
“他们没毛病,”前桌倏地加入话题,他刚做完一道课后练习,捍卫同性:“男孩的快乐很简单,又不能对你们女生做这些。”
变声期的男生浪叫起来如十几只鸭子在聒噪,模仿某些十八禁影片上颠下晃,他们释放无处安置的荷尔蒙,玩得不亦乐乎。
安度白眼:“呕!光天化日,下流!”
前桌一推厚底眼镜,“谁不看A片?男生人人都看。”
安度和同桌上身后仰,对这位印象里一心向学的同窗震惊道:“你也看?”
前桌默认笑一笑,转头写题。
同桌小声:“哇靠,没想到啊!年级第一都看,你看过么安度……”
“我怎么会看过!”
安度现在瞧班里哪个男生都不正常,不管高矮胖瘦,他们会在网吧,会在家里,偷偷地,单独或聚众观摩成人交媾;然后脸庞会挂上和在学校时截然不同的,本能发出的猥琐笑容。
“男孩的快乐很简单”“人人都看”这两句话使得她浮想联翩。
陈沧会看么?毕竟他一直不太快乐。如果他看,会是什么表情?
坐姿随意,手臂一定环在胸前,表情冷淡,眼神研判:“他们姿势不对。”
她脊背一抖,打了个激灵。
“天,”同桌手肘碰碰安度,翻阅新一期娱乐杂志,指着一童星照片激动道:“他长残了!”
“不敢认,才过一年,怎么成个小胖子了!我们还是幼儿园同学,他刚去当演员的时候我还跑到他家要过签名。”同桌摇头,万分可惜缅怀:“我认识的帅哥又少了一个。”
“我的男发小们全体阵亡,美好印象还是停留在小时候吧!”
安度瞟一眼,童星近照的确与曾经清秀机灵的电视形象有霄壤之别,“发小”“长残”一旦组合,她不能自已又要联想到某人身上。
可能性就算很低,也不是没有。这么想着,期待虽然未减,紧张倒略略平定。
她脑内仿佛PS软件,陈沧的影像被拉长拉宽,液化膨胀,像白娘子探查许仙前世时的形变动画。
安度低头“扑哧”一声,笑自己发散太多。床角有只玩具熊,早被洗得掉毛发白,看不出原本颜色,其他玩偶更新换代,它依旧是她最爱的入眠物。
“残了也还是陈沧。”她心道,给他再发一条短信:“我明天中午放学到店。”
大概要惩罚她乱想,陈沧当晚就入了安度的梦。
两只小绵羊正在山坡上享用香甜的青草,一阵狂风席卷山头,暴雨四侵,小绵羊被击得四脚颤抖,无助地“咩咩”叫着,肥嘟嘟的两团抱着滚入山底深海。
遇水恢复人形,凶猛水波将他们冲散。安度双眼紧闭,头发乱绕覆面,憋气憋得心肺闷痛。
身后是激流漩涡,她手脚无力乱蹬。快放弃挣扎之际,后颈忽被一只手掌轻轻托住,唇触上微凉的软意,是另一个人的唇。
他虚揽她腰间,吻她的力量自柔转重,安度不得不张嘴,任温热清爽的气息渡入口腔。
身体变得轻捷,她开始能够自由呼吸,自由活动。安度半挑眼皮,入眼是高挺鼻梁,俊眉星眸——经年月深化的,属于陈沧的五官。
纷浊海底瞬时明净,光亮温暖,澄碧如蓝色水晶。
他稍稍退离她,微笑:“看清楚我长什么样了吗?”
陈沧牵紧她,转身往海面光圈游。他们衣衫松软飘浮,像她一年级生日那年,一起画在墙面的两尾鱼。
木质房门“笃笃”两下,易美珍唤:“安安,起床了。”
安度忪忪然应一声,怪诞绮丽的梦境关闭。
手背都盖着口鼻,难怪会梦到陈沧亲她……不对,怎么会梦到他亲她呢?
“安安。”易美珍再叫,没给她留面颊发热的时间。
“起了。”安度偏头看时钟,距昨天约定的“中午放学”还有五个小时。
简单的校服穿不出花样,安度将上衣衣摆塞入百褶裙。
“我知道,小梦你这些年辛苦了……”易美珍拢拢披肩,服下药水,“等安安中考完吧。”
挂了电话,见安度还在用水浸湿翘起的刘海,她便打趣道:“宝贝长大了,长腿小美女。今天怎么弄得这么精神?注意时间……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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