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15(2 / 2)
“刘某今天并非来串门,自然也不是来蹭饭的。”刘兰芝却并不着恼,只是声音依旧冷漠。
“那我就不太明白了”洛云回道。
最后进来的几个二堂弟子堵死大门,甚至还关门上了闸。
刘兰芝扬眉道:“来是告诉你们两件事,其一,刚刚我们得知老掌门仙逝了。”
在场众人一时震惊。
这个消息太过突然。不少人几个月前才见过老掌门,身体还很硬朗,完全无法接受他突然的去世。李沛想起上次见到爷爷的情形,下意识怀疑刘兰芝说谎。
“老掌门练功走火入魔,不幸驾鹤西归,”刘兰芝也像不忍似的低下头,“他老人家走前……走前交代下一任掌门由二堂堂主,也就是我的师傅接任,这便是第二件事。”
众人又是哗然,刘小南嘟囔怎么可能,周川也嚷嚷空口无凭我们凭什么信你,李沛还沉浸在第一个消息里,她身边第一次有亲人去世,她还是无法相信。
“你说老掌门仙逝了,证据呢?”忽然冒出一个声音,是张鹤泽。“我们的长辈都在现场,发生了什么事情等他们回来自会交代清楚,需要你们狗拿耗子过来通知?现在你领着二堂的人,红口白牙就自把二堂主奉为掌门了,我们没有必要听,没有理由信。”
洛云徐徐接道:“三师弟所言有理,兹事体大,还是等师傅们回来再做决定……如果你讲完了,不送。”说罢做出一个送客的姿势。
刘兰芝对这样的抗拒并不意外,冷笑一声:“本来想给大堂留个面子,现在看来也不必。大堂主恐怕不会回来了,因为老掌门就是被你们的师娘气死的,大堂主也已经被逐出师门。”
众人又是愕然,刘兰芝的说法实在离奇,越来越多的人觉得他通篇都是胡说八道。
周川喝道:“你放屁!赶紧给我滚,滚慢了老子再抽你一次。”
刘兰芝摆出一副懒得计较的姿态,缓缓道:“我没有说谎,信不信是你们的事。周川,师娘是哪里出来的,别人不知道,你总了解吧。”他微微一笑,周川的脸却蹭的绿了,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洛云眼疾手快抽出剑来,整个人如离弦一般冲了出去。
二堂弟子们也早有防备,纷纷抽出兵器挡在刘兰芝面前,与洛云缠斗起来,洛云一时近不了刘兰芝的身,转头向自己的师弟妹:“封了他的嘴!”周川也一步向前想要制止刘兰芝。
太晚了,刘兰芝已经朗声说出这个让他嗤笑无数次的答案:“二十年前杨宝儿,阿不,彩云姑娘,可是千春楼大名鼎鼎的头牌花魁,你们大堂厉害了,人才济济!”
他勉强说完,好像终于忍不住似的漏出一阵笑声。二堂各弟子也是面带笑容,对这个桃色绯闻十分受用,有些干脆说:“怪不得大堂主娶亲以来日渐消瘦”一众男人猥琐的笑着应和。
张鹤泽李如柏等人愣了,洛云和周川的眼睛要冒出火来,可他俩被四五个人围着,一时脱不开身。
没人反应的过来李沛是怎么直插阵后的,只听到刘兰芝身前刀剑碰撞声响起,却是刘兰芝挥剑挡住李沛的砍杀。他见李沛一击不成,不无得意的说:“还来?你这手卑鄙无耻的偷袭我早有防范。”
李沛没有说话,顺势将刀挑起,刘兰芝嘴上调笑,心里可不敢小觑这个不要命的师妹,他欲暂时收剑挡住李沛下一招的袭击,不想李沛将刀绕着剑旋转着上扬,将刘兰芝的剑带了起来。刘兰芝有点慌,他几次发力抽剑,手中剑却像被刀粘住了一般竟不听他的使唤。
其他人发现刘兰芝那边忽然没了声音,忍不住回头观看,正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在场者纷纷愣住了。
只见一把钢刀不断小幅转圈,如蛇一般缠住刘兰芝的剑,那剑完全被李沛摆布,刀向左剑也向左,刀移到右边剑也被吸到右边,刘兰芝却似完全失去了自主性,手腕被带情不自禁的带着走,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这绝不是松鹤门的武功。别人不明就里,张鹤泽却看着眼熟,李沛的招式怎么有点像邹梦漪的青蛇挽?他不晓得李沛这两天吃饭睡觉,连梦里都在回忆邹梦漪的招式,虽然没有想出解数,青蛇挽的步法手法却已经自然融入了潜意识。
忽然刘兰芝大叫一声,铁剑脱手甩出好远,胸口不知何时被划了一刀,汨汨出血。
他后退两步强自保持镇定,心中的愤怒却火一般涌出,没想到今天来势汹汹,竟被打掉了兵刃。他自持在松鹤门也是小辈中的翘楚,此刻在众师弟前失了面子,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咬着牙蹦出几个字:“好……李沛,有你的——都愣着干嘛!“最后一句却是对二堂众弟子所说。
他一声令下,三个弟子已经围住李沛。他们似乎事前有过排演,配合无间,李沛攻向哪个那人便退后,同时其余二个人从各个角度围上来,逼得她不得不回身相防。这些人虽然水平不如她,但毕竟也是从小自松鹤门练出来的,同之前杜老五手下那帮乌合之众却是不可同日而语。尤其他们和李沛修炼的是同门武功,十次中倒有五六次猜到李沛接下来的招数。一时缠的李沛难以脱身,有几次甚至被不知谁的剑划伤。待刘兰芝找回佩剑,也身子一挺加入了战局。
其他人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去。对方足有近二十人,他们却只有八人,李如柏兄妹甚至只学习了一些基础的身法。眼下每人都是以一对多。李如柏没带兵刃,随手抄起一把铁锨,挥的舞舞生风,一时倒没被占到什么便宜。
洛云也被四个人合围。他倒是没有受伤,但除了眼前之敌,他的心里隐隐担忧着一个更严峻的问题:师傅师娘的安危。
二堂所有弟子都在这里,换言之眼下老掌门那边只有二堂主李不凡,自己的师傅师娘,和李济夫妇。李济夫妇不通武功,如果只有李不凡对师傅师娘,那倒不足为虑——哪怕是单枪匹马,他也不是师傅的对手。
可是既然如此,他为何会放心将所有弟子都派到大堂?
战事正酣,一声惨叫打断了他的想法,在场众人下意识向那方向看去。
只见李玉竹捂着胸口倒在地上,身边跪着泪流不止的李巧玲。他前胸中剑,此刻衣服已经被血水染红。在他的身前,二堂的沉茂长剑染血,剑头低垂,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地面。
他看起来有些慌张,好像并没预料到这件事情。
李如柏疯了一般一锨推开与他对战的弟子,大跨步冲了过去。
李巧玲眼看着弟弟的气息越来越弱,一张俏脸煞白,抽噎着对李如柏说:“哥……那……那人要伤我,弟弟帮我挡了这一剑……怎么办啊……”言罢更是泣不成声。
沉茂接口到:“我,我没想到他自己撞过来啊!”李如柏猛地抬头瞪向他,双目通红,吓得他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大堂众人心中俱是一沉,方才虽然对打,但同二堂群殴于他们来说本是常事,只不过这次人多了点。他们的心绪并无过多波动。直到几柱香之前还在同他们谈笑风声的李玉竹就这么血淋淋倒在眼前昏迷不醒,他们才真正意识到这次和以往不同,沉重的现实终于将他们敲醒。
虽然二堂同他们不睦已久,但到底师出同门。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起了杀心。
没有人注意到,尹昭不知何时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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