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商千金 第24节(1 / 2)
青葱般的手指伸到他唇边,陆景渊喉结轻微滑动,扭头遮掩不自然的脸色,“笨死了。”
胡九龄:敢说他家阿瑶笨,中级轻微厌恶!
阿瑶一头雾水,伸长脖子凑过去,委屈又急切,“怎么笨啦?到底该怎么办?”
独属于她身上的清新气味萦绕在鼻尖,小脸伸在他触手可及之处。因刚才提及沈家,他回忆起前世许多片段。
十六岁的阿瑶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布衣荆钗都掩饰不住她的娇俏。而更吸引他目光的,则是她经历重重苦难后依旧未曾磨灭的乐观和天真。破旧四合院低矮的厨房中,不会烧火的她对上不耐烦的宋钦文,便是这般委屈又急切,连说过的话都一模一样。当时他就在窗外那棵桂花树上看着,只觉狭窄厨房中少女冻红的脸,如西北高原上温暖的旭日般照进他阴暗的心底。
要命!
手握成拳,他蹭一下起身,大步迈到她对面相对安全的距离。
“既然他们俩都愿意,想拜谁为师就看你。想拜谁就拜谁,要不想就都不要,难以选择的话就两个都拜了。这么简单的事都不会,”笨死了!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很轻,除去离得近的胡九龄外没人听到。第二次了!唯一听到的这位迅速在将厌恶级别再升一阶,高级轻微厌恶,马上要升级为一般性厌恶。
阿瑶压根没听到最后一句,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倒数第二句上,“真的可以两个都拜?”
胶牙饧与饴糖兼得,简直是最美好的结果。
这会她已经没功夫去想沈墨慈,而是完全沉浸在可以拥有两个特别靠得住的师傅,这样天上掉馅饼的美事中。
她没想沈墨慈,反过来被困后院的沈墨慈却在想着她。姨娘已经被嫡母叫到跟前立规矩,沈家后院仅次于正院的第二大院落只剩下她一人,她终于能毫无保留地宣泄自己负面情绪。拿起绣花针,她狠狠往巴掌大的花苞头布娃娃身上扎。从近处看去,娃娃身上已经被针眼扎成了筛子。望着千疮百孔的娃娃脸,她唇角漾起诡异的弧度。
想阿瑶的人不止她一个,趁着晌饭后的热乎劲,青城大街小巷盛传着方才那场闹剧。当然在这些人口中,胡家姑娘是顶顶光辉的角色。究竟是什么样的奇女子,才能同时被墨大儒和空海大师看重?由于十三年来胡家姑娘露面甚少,不少市井百姓直接根据想象乱夸一通,直把她编成了下凡的九天玄女。
人嘴两张皮,任谁都无法想象,这般受追捧的胡家姑娘,几个时辰前还是众人口中貌如夜叉、挥霍无度、蛇蝎心肠的女子。不过如今这几个称谓,却是均分到了罪魁祸首身上,其中尤以宋家母女为最。
多数人都在念着阿瑶的好,这个时辰与沈墨慈抱有同样仇恨之心,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的,也就只剩宋钦蓉。她非但没反思自己错误,反倒将全部罪责推到阿瑶头上。不仅如此,她还这般劝慰宋氏。
“娘,我们可是去送东西的。再说若不是胡家先行逼迫,我们何至于闹出这般大动静。咱们不过是自证清白,没想到他们却倒打一耙。”
听她这番说辞,心慌不定的杨氏也生出仇恨之心,“阿蓉说得对,”
“对什么对,我刚下乡料理农事才几天,你们娘俩便反了天。”
这几日正是春蚕结茧时,宋冠生赶往乡下去帮自家佃户。清早他好好干着活,邻居家进城抓药的人赶回来,告诉他好像在百味斋门前看到杨氏母女。听到后他便觉大事不妙,急匆匆套车赶回来,没进城便听到沸沸扬扬的传言。
“这些年你姑姑是怎么对我们的,被别人一点小恩小惠便收买了。我打死你个狼心狗肺的!”
三言两语问明过程,宋冠生大手高高举起。看到护在女儿身上的杨氏,最终还是没落下去。
“都这么大姑娘,过两年便要说婆家,也不方便再打。你先回房。”
宋钦蓉长舒一口气,惊魂余悸下快步回房。刚趴到床上,便听到门外“咔哒”的落锁声,紧接着阿爹声音传来,“我回乡下料理春蚕,阿蓉且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清楚什么时候出来。想不清楚就一辈子别出来,宋家再穷也养得起你,我宁愿养你一辈子,也不能这样把你嫁出去祸害别家。”
说完他厉声嘱咐杨氏,“看好阿蓉,若是敢偷偷放她出来,我立马休了你,说到做到。”
说完宋冠生疾步往外面走去,看到院墙外四邻隐晦的眼神,窃窃私语声传来,每一声都如鞭子敲打着他心门。生平头一回,他如此后悔娶了这么个媳妇,连带着一双儿女也染上了她的某些习性。
为今之计,他只能照料好这波春蚕,多出点极品生丝回报长姐与姐夫。
匆匆离城的宋冠生忧心一双儿女,胡家厅堂中,胡九龄同样为女儿担忧。
“两位师傅的确是再好不过,可阿瑶,你学得过来么?”
关乎阿瑶智商,未来翁婿表达方式虽大相径庭,话中意思却是如出一辙。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重点:
1、小侯爷的感情是在偷窥中慢慢累积的,救命之恩和山寨三日都是铺垫;
2、宋家还是有明白人,这便是这些年胡家一直关照的原因;
3、空海大师又抽空卖萌,他批判徒弟那段绝壁是为了炫耀(这下泥萌知道小侯爷傲娇怎么来的了吧?);
4、wuli阿瑶智商遭到了全方位无死角的鄙视,我们有那么傻嘛?
5、阿瑶傻人有傻福,墨大儒是真心想收她为徒,全新2.0升级版墨大儒,大家说要不要收捏?
6、最后,重要的话要加粗标红:大家元宵节快乐!趁着春节假期的尾巴赶紧再浪一波,然后有个好消息,21号欠的更新今晚会补上,^^。
☆、第34章
“可阿瑶,你学得过来么?”
胡九龄这话没别的意思,只有一位慈父对爱女学业压力过重的纯纯担忧。
可这话传到阿瑶耳中,不啻于在她火热的心头浇上一盆冷水。撇嘴,她幽怨道:“阿爹不相信女儿?”
“怎么可能,只是你从小就不怎么爱看书……”
这番话勾起了阿瑶前世记忆,阿爹没出事前,她的确不思进取。别家姑娘五六岁便如书院开蒙,而她在院里瞎跑;再稍微大点,别家姑娘开始学女红针黹,佼佼者如沈墨慈甚至已经在晋江边支棚施粥、积攒名声,而那时她依旧懒散地窝在后宅,对着阿爹请来的女师傅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闷了便去胡家各处别院小住。
直到阿爹意外过世,胡家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束手无策之际她才有所明悟。先前她过分依赖阿爹,待头顶遮风挡雨的大树被雷劈倒,失去庇护的她变得一无是处。
这便是她与沈墨慈的差别。
而这差并未随着重生而消弭,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为人处世之道,这许许多多事都需要费工夫去学习、去揣摩。头十三年在她肆意玩乐时,沈墨慈却日夜勤奋不辍,许多方面早已将她遥遥甩下。
稍稍让她心安的,便是前世最后三年为解闷看得那些书,平白多出三年她总能追回来些。
可华首寺之事却推翻了她的想法,从墨大儒当时的惊喜反应来看,沈墨慈所说方程必是先前从未听过的奇思妙想。虽然最后被她破了,但没人比她更清楚,自己是在多偶然的机会下,误打误撞才解题。
这次算她运气好,可下次呢?当运气不站在她这边,到时她又该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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